第十三章：冲突
除了能在修炼后缓解肌rou疲劳外，此时的顾忆其实还有一层想法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这草药对于修炼时间的节省。 按照孙兴的说法，修炼《道皇决》一年后因为每个人资质和努力的不同，一般大家的境界都会在炼体七八层的样子。 但是这是包括了学习《道皇决》并且让身体适应下来的时间。 《道皇决》炼体卷有二十七个不同的“势”和“气”需要学习，按照每天学习一个的进度，那么仅仅学完这炼体卷便需要二十七天，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大家每天既要学习新的“势”，又要抽时间温习旧的“势”，基本上都会处于十分疲惫的状态，晚上根本没办法好好修炼，最多巩固一下让自己不会忘记。 但是他和李冲却没有这样的顾虑！ 只要这无名草药不断，那么每天他们晚上都可以全力修炼，而不用担心第二天身体会吃不消。就好像可以料想的，今晚回家后，这些浑身酸软的少年，是绝对没有余力继续修炼了，但是他们却可以。 别的少年如果要达到同样的效果，至少也要学完炼体卷后，然后身体缓慢适应才可以。这样一来，等于他和李冲就会比别人多修炼一个月，甚至两个月。 多一个月和两个月的修炼时间，在炼体境往往就意味着可以比别人高上一两层的境界，帮助他们更早的达到炼体十层，冲击凝气境。 这无名草药，简直就是炼体期的神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因为要装作浑身酸疼的样子，所以顾忆和李冲硬是放慢了行进的脚步，等到武教司快开门的时候才堪堪赶到。 等武教司开门的时候，此时除了四个人因为种种原因没有到的学生外，别的都已经聚集齐了。 然而也就是此时顾忆发现有三个人看起来面色如常，既没有浑身僵硬，也没有故作轻松，正是紫天都三人。 “这三个人，要么本身就有一定的修为，要么就是和我一样服用了什么灵药。” 顾忆看着这三人，暗暗留了心思。昨天的时候因为这三个人一直在他身后的角落了，而且没有做什么特别突出的事情，所以顾忆并没有太过留意，但今天这几人的表现，却给他留下的不小的印象。 “如果是服用了灵药也就罢了，要是本身就有修为，但还来这武教司学习，那肯定就是有所图谋。” 他可没有忘记昨天李冲对他说的话，如果是如此强大的紫蒙家族都要图谋的东西，那就一定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了。 “今天，我教你们《道皇决》炼体卷的第二个动作，首先……” 随着孙兴的声音从武教司内传出，所有人都坐在蒲团上开始了今天的学习。值得一提的是，除了紫天都三人外，每个人在练习时的表情都是龇牙咧嘴的，格外的痛苦，甚至不时还有吸冷气的声音发出。 李冲更是牢牢记住了顾忆说的，表情越痛苦，就越有可能给孙兴带来好感这句话。 所以此时的他把自己憋得脸色通红，双眼如同要爆出了眼眶，浑身剧烈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昏死过去一样。 偏偏李冲还不满意，为了表现得自己“硬气”一点，他硬是咬着牙，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但是有若有若无间，又好像可以听到他嗓子里不断传出了“嗯~”一样的声音。 孙兴看着面目狰狞的李冲，真怕面前的少年一个没忍住，直接在这武教司的练武大院里行了不雅之事。 秦烈宗的雕像可还在这呢！！！ “那个……如果你身体不舒服，可以说出来，我能理解的。” 当孙兴走到李冲面前时，先是组织了一下措辞才开口，深怕自己的语气太重，导致对方一紧张之下“绷”不住。 看见和昨天对自己判若两人的孙兴，李顿时心里美滋滋的，感慨了一句还是顾忆聪明，这孙教头果然对自己态度好多了！ 随即浑身颤抖的更加剧烈了，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般，过了一会才勉强开口道：“我没…没事…我能坚…持！” “……” 望着面前固执的小胖子，孙兴也只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祈祷对方真的能如他所说的坚持住吧…… 随即简单指导了下他的动作，便继续往旁边的顾忆看去。 此时顾忆就在李冲的身边，也是浑身颤抖着，嘴角不住的抽搐。不过这颤抖和抽搐，只有一半是装的，另一半却是憋的！ 他当然知道李冲为什么这样，也猜到了孙兴心里想的是什么，如果不是此时情况不合适，他一定跌坐在地上放声大笑！ “不错。” 孙兴简单看了看，随即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依旧是简单的评价，不过孙兴对这面前的顾忆却是更加喜欢。 看看人家这表情就知道，昨晚肯定修炼了很久，但此时动作还能如此的标准，一定是忍受了重大的痛苦，在用意志力和身体作斗争。 很好！ …………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瞬之间顾忆已经在武教司学习了二十多天，再过几天便可以将《道皇决》的炼体卷全部学完。而在这二十多天里顾欢回来过一次，又带回了几株无名草药之后便匆匆离去。 在无名草药的不限量供应下，顾忆和李冲的修炼之路可以说是一路坦途，每天白天学习完之后，晚上一定会练到精疲力竭才肯罢休，反正只要喝一碗药液，第二天就能恢复过来。 在这种全力修行之下，仅仅二十多天，顾忆便感受到了自身力量的极大增长，现在的他单臂举起四五十斤的石锁已经毫不费力了，距离炼体卷第一层的六十五斤门槛，也只是时间问题。 四五十斤的力量听起来不高，但是放在一个十岁的少年身上，已经是很罕见了。 至于李冲也是同样如此，虽然平时比较懒怠，但是对于修炼他却格外的认真。 按照他的话说，他爹是高阶武者，而且他还有无名草药支持，先天就比很多同龄人占据优势，要是再不努力被别人反超了，那就真的太丢人了。 “顾忆，李冲，你们最近进步很大啊，上午的时候我看你们修炼的姿势，脸上都没什么痛苦的表情了。” 此时正是下午学习呼吸术的间隙，大家三三两两在屋檐下或坐或站，躲避着天上日渐火辣的太阳。 顾忆和李冲正和两个少年坐在一起，这两人一高一矮，高个的叫郭淮，矮个的叫许毛毛。 刚才说话的正是高个子郭淮。 二十多天的时间，除了在修炼上的进步外，因为朝夕相处的原因，顾忆和李冲还认识了不少的朋友，这郭淮和许毛毛两人便是这群人里与他们关系最好的。 “一般般吧，总算觉得身体开始慢慢适应了，不像之前那样疼了。”顾忆打了个哈哈，随口说道。李冲也是点了点头，他一直记着顾忆让他藏拙的话。 “嗯，我也是。刚开始那几天可真是折磨啊。有时候疼的晚上都睡不着。” 旁边矮个子的许毛毛也是深有感触，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面前的三人。 “唉，马上这炼体卷就要学完了，到时候咱们就不用天天来这武教司了，也没办法天天见面了。” 武教司常规课程只有第一个月的炼体卷需要传授，剩下的都是靠学生自己努力和摸索。不过每个月的月中，所有学生都需要再来一次武教司接受检测，一方面方便教头知道学生的进度，一方面防止学生自己在摸索中出现什么问题。 不过如果学生不愿意回来，那武教司也不强求，一切十分自由。 “这有什么的，有时间咱们就聚聚呗。对了等武教司的学习结束了，你们都要干嘛啊？” 李冲对许毛毛的话有些不以为意。 “我应该会帮我娘在家照顾弟弟meimei，做做体力活。”郭淮想了想后，有些憧憬的说道：“等我炼体境修炼到第十层，我就可以去清江的码头上帮工了，到时候家里日子就更好了。” 郭淮家里的情况大家都知道，他父亲去年生了一场重病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母亲还有弟弟meimei。 他能来这武教司修炼，就是想早点让自己的力量提升上来，好早点出去做工养家，他也是这群少年里，最努力的几个人之一。 “我要回去帮我爹种大豆，玉米，花生，芝麻……”等郭淮说完，许毛毛则是掰着指头算着，算到后面有些开心的说道：“等秋天到了，我给你们带炒花生吃。” 许毛毛家的就情况好多了，不仅家里有几亩地，他爹还开垦了一片荒地专门种果树，家庭条件在这群少年里可以算得上是中等了。 “顾忆，李冲，你们两个呢？”郭淮与许毛毛看向两人。 因为顾忆和李冲都穿着粗布衣服，甚至顾忆衣服的肩膀位置还有补丁，而李冲向来大大咧咧的没有少爷架子，所以郭淮与许毛毛一直觉得大家条件差不多，也从没探究过两人的家世。 听了郭淮和许毛毛的问话，顾忆和李冲相视一眼，最后还是顾忆说道：“我爹是猎户，我可能会和他学着打猎吧。李冲的话……他基本上都在赌场里面帮忙。” 这话倒不是顾忆瞎说，因为李元整天在赌坊里感慨，说只要李冲不惹祸，就是给他帮大忙了！ “哦，原来李冲你是赌场里的小厮啊，怪不得经常说粗话。”许毛毛点点头，然后对着李冲认真的叮嘱道：“我爹总说赌场里面没几个好人，你在里面可别学坏了。要不你到别的地方做小厮算了。” 顾忆和李冲听了都觉得有些尴尬。 他们两个一个敢号称风灵镇第一荷官，一个是风灵镇最的大赌坊鸿胜的少东家。两人都是在赌坊里长大的，现在被人当面说赌场里面没几个好人，多少觉得有些冤枉。 “其实……赌场里好人也有不少的，不少人赢了钱之后，会给小厮一些作为打赏。” 李冲想了想，觉得为了以后身份曝光后不至于太尴尬，还是要替赌坊说点好话的。 “打赏？多吗？”许毛毛还没说话，倒是郭淮眼睛一亮，随即指着自己说道：“你看我能做那的小厮吗？” 李冲看着郭淮这个样子，只得含含糊糊的说回头问问，却在苦恼下次郭淮问起来，自己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不和适宜的声音传了过来。 “要打赏，简单啊。用我的杯子，去武教司的后院给我端杯水过来，我就给你一两银子。” 几人听着声音扭头望去，说话的正是柴荣，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世家子弟。 武教司左边是一个封闭的房间，右边是仓库，后院则是孙教头休息的地方，持此之外，后院里还有一口水井，里面的井水清甜甘冽，许多学生便从家里带了杯子，用来在休息的时候接水喝。 “柴荣，怎么哪都有你啊，找锤是不是？给老子滚一边去。” 李冲看到柴荣走过来，顿时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怎么了？当小厮不就是端茶送水吗，那不如现在帮我端杯水，一样有银子打赏。”说着话，柴荣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晃了晃，对着郭淮笑道：“这可是一两银子，只要你端杯水过来，就是你的了。” 郭淮的脸色顿时有些难堪起来，如果真的是在什么地方做小厮也就罢了，但此时毕竟是在武教司内，现在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实在有些下不来台。 顾忆和李冲望着洋洋得意的柴荣，却知道对方是冲着他们来的。 自从进了武教司后，李冲和柴荣的之间就摩擦不断，两个人谁都看对方不顺眼，只是碍于武教司的规矩，才没有动起手来。 “算了算了，别和这种人计较。”许毛毛看着脸色难堪的郭淮，虽然心中同样愤怒，但还是拉了拉顾忆和李冲的袖子：“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咱们别搭理他。” 看着面前愤怒的几人，柴荣十分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一边摇头晃脑的向别的地方走去，一边还不断地高声感慨：“又想要赏钱，又拉不下面子。那句话怎么说来的？既要做什么，又要立什么来着？” 说完后立马有人附和着把后半段话给说了出来，又是惹得柴荣一阵大笑。 看着对方得意的样子，李冲气的是肝疼肺疼，拳头捏的咯吱作响。 “小忆我们就这么算了？我真想锤死他！” 顾忆脸色也是十分阴沉，过去这柴荣还只是针对他们两人，他们倒也不怕对方。但是现在自己身边还有郭淮和许毛毛，要是起了冲突，他们两家都是普通人，可斗不过那群世家子。这也是他刚才忍着，没有说话的原因。 “对不起啊……给你们丢脸了。” 半天没说话的郭淮，终于是颓然的低下了头，神色有些黯然。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真说对不起，也是我和李冲对不起你。对方明显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你只是被连累的。”顾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要想太多，毛毛说的对，和他这种人计较犯不上。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狗一口啊。” 郭淮听了，也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便一直有些自卑，此时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嘴上说着安慰的话，顾忆看着低沉的郭淮，心里却是将这柴荣给记恨上了，毕竟他的朋友本就不多，所以格外的珍惜。 用伤害自己朋友的方式来挑衅自己，这是顾忆所无法容忍的。 狗咬我一口，我当然不能咬狗一口，不咬上十口八口，怎么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