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枪与锤
推开藏功房的大门，虽然藏功房是封闭的，但是因为有几个小窗子的存在，所以并不昏暗。 只见在藏功房的中间竖着四个小小的书架，书架上全是功法，在书架四周还有一些桌椅，但是顾忆只是眼光一扫后便略过了这些书架，往书架后面的墙上看去。 能够看到在书架后面的墙上，整整一面墙上都镶嵌着木框，上面竟也密密麻麻放满了功法，不过似乎因为这些功法不怎么被重视的原因，所以摆放的颇为杂乱，甚至有些功法都掉落在了地上，落了一层薄灰。 “这……这么多功法？” 李冲看着中间的四个小架子，还有后面墙上那一排排的书籍，顿时有些吃惊。 先是回身将藏功房的房门关上，顾忆直接越过了中间的四排书架，往后面那些落满了灰尘的功法走去，同时嘴里对着李冲解释道： “后面那面墙上的都是所谓的江湖招数，真正的斗技只有中间四排书架上是的，看着虽然很多，但大部分都是重复的斗技，放着多也只是方便人们取用而已。细数的话真正的斗技估计只有二十种左右的样子，而且大部分都是人级初阶的，人级中阶的功法只有三本，至于更高等级的功法却是一个都没有。” 李冲吃惊的看着顾忆，顿时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刚才进来过了？” “有孙师傅在外面看着，谁能重复进来，就算孙师傅允许，别的学生也不会同意的。” 顾忆回头白了李冲一眼，然后一边在墙上扫视着什么，一边不断抽出一些功法放在怀里抱着：“你真以为我是因为怕热才最后进来啊？” “一炷香的时间看着很长，但其实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适合自己的功法并不容易。当然了，很多人也并不知道什么适合自己，所以都是看到什么威力大，就拿什么。” 说完之后，顾忆继续在面前的书架上挑挑拣拣，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先把那四面书架上所有斗技，每样挑出一本放在旁边桌子上，一会我要用到。” “好嘞。” 李冲干脆的答应了一声，一边穿梭于四排书架前，一边问顾忆：“那我刚才睡觉的时候，你都做什么了？” “观察和统计。除了紫蒙家族的三个人和我们外，刚才一共进来了二十八个人，从他们的谈话中可以轻易的了解到这里面的布局，还有功法的数量与质量，这并没有什么难度。” “进来的二十八人中，足足有十七人选择了那三本人级中阶斗技，剩下十人选择的是人级初阶斗技，还有一个人选择的是这里的一部不入阶的拳经。”说到这里，顾忆感慨了一下说道：“看来还是有聪明人的啊，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指点了他。” 所谓的不入阶，也就是连最低的人阶斗技的门槛的都没达到，只能算是江湖功夫，对于斗气的运用基本为零。 “你统计这些有什么用吗？”李冲回头看着顾忆忙碌的背影，有些奇怪的问道，随即又补充了一句：“要是太复杂了你就别解释了，我怕理解起来太费劲。” “没什么复杂的。你刚才也听到孙师傅说的关于大比的事了吧，其实不管大比是什么方式，最终肯定和个人武力是挂钩的，那么记住每个人现在选了什么功法，本身就占有极大的优势。这个一会你就明白了。” “好吧。小忆，我这里已经把所有的斗技都收集齐了，你那好了吗？” 此时的李冲已经拿着最后几本斗技放到了一张桌子上，看着依旧在墙边忙碌的顾忆说道：“要不要我帮忙？” “行，这里的功法有点多，很多都落满了灰尘，不是那么好找。你过来帮我把所有带兵器的功法给挑出来。” 李冲答应了一声，也没问为什么，直接拍拍手跑过来帮忙。又过了好一会，两人才各自抱着厚厚的一摞功法来到桌子前，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将斗技与这些江湖功夫放在一起，就能立马看出二者数量上的差异，斗技只有二十一本，但是那厚厚的江湖功法却是有足足七十多本，而这还只是和兵器有关的。 “行了，就这么多吧。虽然那面墙上可能还要遗漏的功法，但是没关系了，毕竟我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时间还是很紧张的。”顾忆稍微活动了下筋骨，随即指着面前七十多本江湖功法对着李冲道：“开始吧，从这里面选出一个你自己喜欢的功法吧。” “啊？”听了顾忆的话，李冲顿时有些不能理解：“别人拿的都是斗技，我们只选这些江湖功夫？那到时候怎么和人家比啊。” 听了李冲的话，刚将一本书拿在手上的顾忆虽然知道时间很紧张，但还是将书放下，耐心解释了起来。 “什么是斗技？斗技是对斗气的运用，确实，斗技的威力很强。但是如果不到凝气境，是没办法运用斗气发挥出这些斗技的真正威力的。虽然这些斗技也有一些关于炼体卷的招式，但那都是为了后面凝气境施展斗技做铺垫的，并不会特别的深奥与玄妙。甚至有些斗技，里面关于招式的记载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关于斗气如何运行，如何发力。” 望着若有所思的李冲，顾忆知道对方是听进了自己的建议，随即继续说道： “那么什么是江湖功夫？说白了，就是一群炼体镜的武者，在自己一次次的与人厮杀中，所创造出来的招式。他们这些人因为突破凝气无望，所以只能不断打磨自己的功法，让自己创造出来的功法更加高效，恐怖，让人防不胜防。这些人花了一辈子打磨出来的杀人技，虽然不能和斗技相比，但是却更能发挥出炼体镜的实力。” “就像最上面这本刀技，虽然厚度和那些斗技差不多，但是全篇没有任何关于斗气的运用。而是先从如何选一把好刀开始，到刀法的拆解，一直到最后招式的成型，全部写的十分详细。说句难听的，就算是头猪，也能按照这本刀技练成一套不俗的刀功。” 说到这里顾忆突然想到了紫萱对自己的提醒，这应该就是她所说的活在当下吧。 此时的李冲听了顾忆的话已经是目瞪口呆了，但随即又有些奇怪的说道： “那为什么我们只从这些兵器功夫中选，我看到那边还有很多拳法的介绍，也十分详细。我还是更喜欢那种拳拳到rou的感觉，锤起人来更痛快。”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会创造并使用工具，一个手持利刃的普通人，可以轻松杀死三四个手无寸铁的对手。越是修为低下，武器的作用就越是强大，毕竟你拳头再硬，还能硬过钢铁？孙师傅的探龙爪厉害吧，一双铁爪号称可以开山碎石，但你让他用手指捅钢板试试……” “咳咳！！！” 这时门外传来了孙兴恼羞成怒的声音：“少说废话，快点选好了滚出来。” 听见孙兴的话，顾忆顿时一缩脖子，心里暗道这孙师傅不是一直坐在雕像底下吗，什么时候跑到门外站着了。 不敢多想，连忙招呼了一声李冲，抓紧选择合适的功法。 “盾法？在铁盾前面加上利刃，可守可攻，想法挺好。不过除非达到炼体八九层，不然估计是举不起这面重盾了，不要。” “袖剑，嗯，可以配合我的尾后针修炼，阴狠毒辣，先留下来看看。” “锏法，可以隔着护甲造成内伤，应该是个军人所创。不过大比的时候不会有人不要脸穿着盔甲吧……哎！为了大比有什么好丢脸的。” “这鞭法不错啊，既诡异又很有杀伤力，可惜修炼起来太费功夫了，等我修炼有成估计都进入凝气境了。不要。” 这七十多本功法看着多，但很多都是刀技和剑技，毕竟这两种兵器的使用人数是最多的，但顾忆考虑再三后还是直接把这一类全都放弃了。 倒不是顾忆想特例独行，而是他发现很多兵器在使用的时候都是把刀客和剑客作为假想敌，甚至有一些针对性的招式。 如果以后自己手拿刀剑与人交手的时候，人人都会跳出来大喊一句“破剑式”“破刀式”，想想那种画面顾忆就觉得很恶心，应该会有一种被全世界针对的感觉吧。 挑选再三后，顾忆面前只剩下了三本功法，同时也对应着三种不同的兵器： 袖剑、银勾与枪。 袖剑的阴狠，银勾的毒辣，枪的诡异，这三者都让顾忆十分心动，不过思虑再三后，顾忆还是选择了那份枪法，把剩下两个丢回了书堆里。 “罗氏枪谱……” 眼神火热的用手轻轻摩挲了下封皮的烫金大字，顾忆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都说枪乃百兵之贼，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顾忆之所以最后选择了这套枪法，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便是在兵器上，自古就有一寸长一寸强的说法，枪法的长度使得它天然的克制大多短兵器，而且长枪不管是作为独战使用还是以一对多，都十分的方便，毕竟枪扫一大片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第二则是这套枪法还配有一套步法迷魂步，因为长枪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贴身短打，所以创造这门枪法的武者还独创了一门步法，既可以配合枪法使用，也可以单独使用，防止别人近身靠近。 不过对于顾忆来说，既然可以用这种步法防止别人靠近，那么也可以反其道而行的用这种步法靠近别人，然后使用尾后针进行刺杀。 毕竟谁能想到一个使长枪的，会抛弃长枪不用，而使用淬过毒的四棱刺呢？ 顾忆幻想着和人对战的时候，自己长枪脱手，在敌人觉得有机可乘的时候，自己突然用尾后针刺中对方要害，那对方的表情应该会很精彩吧。 “小忆，你选好啦？我也选好了。” 就在顾忆心里想着该怎么在长枪脱手的情况下示敌以弱的时候，李冲满是兴奋的声音把他拉回了现实。 在看到李冲手中拿着的功法后，顾忆也不禁有些无语。 “李冲，你真的是很喜欢锤人啊！” 只见李冲所拿的功法封面上和赫然写着“金瓜十六式”。 所谓的金瓜，既是武器也是礼器，其柄细长，但是在其前端却有一个瓜状的金属头，看起来就像一个长柄小锤子。 一般在朝堂之上，都会有所谓的金瓜武士，既是侍卫也是仪仗。 “嘿嘿，我只是觉得这功法中描绘的武器很适合我。”李冲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将手中功法递给顾忆道：“你帮我看看怎么样，要是不行我就再选一本。” “倒也不是不行……咦，这竟然是双锤的用法。” 顾忆方才也看到了这门功法，不过只是看了下名字便丢到一边，此时接过手后简单翻阅了下，顿时眼睛一亮。 双锤的使用方法比单锤要难上很多，但是威力也要大上很多，真的交手的时候可以一锤进攻，一锤格挡，攻守兼备，仅仅只是这一条，这金瓜十六式便比很多单手武器的功法要优秀了。 “等一下……”顾忆快速反动着手中的功法，很快翻到了最后一页，只见全篇的末尾处竟是有一行小字：“……秦烈宗十三年，殿前金瓜武士统领聂云创。” “嘶~” 顾忆看完后先是吃了一惊，随即目露喜色的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冲说道：“李冲啊李冲，你可真是福气不浅啊！只怕整个藏书房恐怕都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炼体境功法了。” 秦烈宗是什么人，那是在秦国历史上最有成就的一代帝王，他的殿前武士只怕最低的修为也要凝气境，何况是统领级别的人物。 这样的人物所创的锤法，又岂会是凡品？ 想来如果运用的纯熟，这金瓜十六式的威力应该不在任何人阶斗技之下，不然的话那聂云统领何必创这门功法，不是多此一举吗。 “那我就要这锤法了！” 听到连顾忆都如此夸赞这金瓜十六式，李冲也是十分兴奋，心里想着却是以后看谁不爽就锤谁！字面意义上的锤！ 两人都是自动的将这金瓜十六式，直接理解成了锤人十六式。 主要是这金瓜其实就是锤子，毫无违和感。 “那我们现在出去吧？”李冲珍而又珍的将功法放在怀里，对着顾忆说道。 “别急啊。我们还有点时间。”顾忆却是伸手拦住了李冲，然后指着李冲从中间书架挑出的斗技，笑着对他说道： “现在，该处理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