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归镖局忘忧敬奇女
商队的风波被很快平息,一行人也很快继续踏上了前往北凉的路程。 在这个所有人都在忙碌的商队中,有三个闲人显得格格不入,便是敬沧,徐忘忧和陆青檀三人。 现在陆青檀没了武功,也没了对商队的威胁,陆英便不对他监管,让他在商队中随意走动,于是,在陆英处理商队交接等一系列琐事这段时间,陆青檀便尝尝死皮赖脸的跑到敬沧那里厮混,一来二去,便和敬沧,徐忘忧都熟悉了。 “今日休息一晚,明日晌午前便可越过边境,到达北凉,二位有什么想法呢?”陆青檀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见他这副样子,徐忘忧这两天也是习惯了,开口答到:“我得带着镖局的兄弟们回白楼城,据说老镖头的女儿一直被囚禁在镖局,总得确认一下,要是真的,总要救出来。” 点了点头,陆青檀又看向敬沧,敬沧开口道:“我继续游历,寻找我命里缺憾。” 听了这话,陆青檀来了兴趣:“什么东西?道长说说呗!”敬沧笑着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不一定是一样东西,也有可能是一个人。” “我能帮上忙么?我可以找我姐!”陆青檀双眼冒光,希冀地看着敬沧。敬沧摇了摇头,便不再理会。 讨了个没趣,陆青檀也不恼,转头打听起了徐忘忧口中那个老镖头女儿的事迹。 “我也只是这两日挺镖局的兄弟们说,当初老镖头的女儿委身事贼,忍辱负重,在宋远志突破之时欲将之格杀,却最终被反制,不知所踪。”徐忘忧把他所知道简单概括一下。 听了这些,陆青檀分外感慨:“虽然徐兄弟说的简单,但其中必定是险象环生,当真是一位奇女子啊!” 敬沧也分外感慨,似是想到了什么,在袖袋中摸索一番,掏出了一个小瓷瓶,递给徐忘忧:“这是我师弟闲暇时制作的续命丹,只要不伤及心脉,皆可暂时吊住性命最少半日。若那女子当真活着,情况自不必多说,权当敬意。” 陆青檀也不甘落后:“我这就让我jiejie手书一封,她之后的疗养费用我陆家包了!” 接过瓷瓶,徐忘忧郑重的收好,又看了看拍胸脯保证的陆青檀,嗤笑一声:“你还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闹了个大红脸,陆青檀含含糊糊:“好歹我也是陆家的少爷,再说,那个,还是我姐啊!” 察觉到两人揶揄的目光,陆青檀也没法待下去了,转头骂骂咧咧的走了:“娘的!骂人不揭短不知道么!” 看到逐渐走远的陆青檀,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 次日上午,再有五里便是边界,商队也和镖局队伍逐渐分开成了两个队伍,徐忘忧和副总镖头便来向陆英辞行。 “眼看便到边界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告辞离去了!”副总镖头开口道。陆英也没有挽留,前方不远处,北凉接应的镖队也给她传了消息。 “好,一路上多谢众位兄弟了!”陆英客气的拱手。副镖头赶忙摆手:“不敢不敢,倒是给您添麻烦了,若非道长和忘忧老弟,可能商队就要毁在宋远志之手了,是我们要给您赔不是了!” 没有拒绝副镖头的道歉,陆英继续道:“之前出镖的费用已经付给宋远志一部分了,想来现在你们已经拿到了,剩下的这便结清了。”说着便递过来一把银票。 接过银票,副总镖头也不避讳,立刻点了起来。很快,点清了数目,副总镖头抽出其中三张一百两的银票递了回去:“数目没错,可出了这么多变故,是我们镖局的问题,这三百两退给您,您别觉得少,剩下的我们也拿不了多少,主要是抚恤。” 待陆英接过银票后,副总镖头带着徐忘忧转身便离开。看着两人的背景,陆英有些佩服了,这个世道,这般守规矩的人终究是少了! 镖队离开,往白楼城回去。徐忘忧坐在马背上,问旁边的副总镖头:“老大,您为什么退给陆小姐三百两啊?” 副总镖头只是道:“规矩!”徐忘忧更费解了:“啥规矩?”副总镖头很耐心:“押镖路上,因为镖局的问题出现的意外,镖局需要承担部分损失。” 仔细回忆了一下,徐忘忧又问:“可是陆小姐的货并没有损失啊!反倒是咱们的兄弟因为宋远志死伤了一批。”“时间,也是损失。” 看着副总镖头被风霜摧残的苍老面容,徐忘忧很认真的说:“老大,我明白了!”副总镖头斜了他一眼:“明白?你明白个屁!”徐忘忧眼角抽搐。“好好学吧!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驾!”说完便提了马速,把徐忘忧拉开老远。 五天后,镖局一众就已经到了白楼城下,没有了商队,一路轻装,自然快了很多。进城后,一行人回到镖局,将宋远志已死的消息公布了出来。 镖局内大家表现不一,有人喜极而泣,有人仰天大笑,还有人肆意呼喊。而忠于宋远志的几人则如丧考妣,更有人直接瘫软在地,屎尿横流。 见了众人百态,徐忘忧没有什么拨动,却忽然从旁光发现一人贼头贼脑的往外溜走,挽弓搭箭出手一气呵成,一根箭矢直直钉在那人脚前毫厘。再搭上一根箭:“站住!”徐忘忧厉声道。 那人已经吓傻了。站在那一动不敢动:“没……没动……”徐忘忧把弓弦又拉开几分,瞥见了他的动作,那人立马趴倒在地,冲着徐忘忧疯狂的磕头。
“徐兄弟,不,徐大爷,徐祖宗饶命啊,我也不是真的投靠宋远志,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也是为了活命啊,饶命啊!” 看着他磕头如捣蒜,徐忘忧知道他为什么能投靠宋远志了。“说!宋远志有什么地方是不让你去的?” 那人带着哭腔:“小人实力低微,宋远志也放心,所以没啥地方不是小人能去的,对了,宋远志书房有个密室,每次他出镖时都让我进去给夫人喂食。” 听闻这话,徐忘忧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去一把揪住他:“在哪?快带我去!” 一行人很快来到宋远志的房间外,进去走到书房,走到一个并不惹眼的暑假前,那个伸手进去拨动了一下那个机栝。一阵轻微的铰链声,书架缓缓移开露出其中的暗道。 徐忘忧带头走了下去,很快便来到了那间暗室。看到里面墙壁上挂的刑具,被干涸的血液染成棕褐色的木床,那一堆剃得干净的人骨,一口奇怪的大锅和房间正中间花瓶中的女子。 女子见到他们眼中先是惊讶,紧接着便是抑制不住的狂喜,很快又变成了躲避和悲戚。看着房间中被做成“人棍”的女子,众人皆是呆立当场。 很快,徐忘忧便最先反应过来,正要回头抓住刚刚领路那人,却发现那人趁着大家愣神往外摸去。“狗东西!别跑!”一声暴喝,将众人从愣神中唤醒,也吓了那人一个趔趄。 大家回过神来,都发现了要逃跑的那人,纷纷冲上去一顿暴揍,直打得他出气多进气少,便把他扔在那女子面前,强压着他跪下。 徐忘忧解下了一直背在身上的一个包裹,取出一个木匣。打开木匣,一股血腥味涌出,徐忘忧伸手拎出,正是宋远志的人头。 看到宋远志的人头,那女子瞬间就激动起来,徐忘忧将人头拜在女子身前:“宋远志已经死了,您受苦了!” 人头已经滚出去一段距离,看着人头,女子哈哈大笑,随后便合上双目,再没了动静。徐忘忧走过去,没有嫌弃女子身上浑浊的液体和腐臭的味道,手指搭在女子脖颈上,叹了口气,起身朝女子深深的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众人也朝女子鞠躬后,跟随着离开。 那个男子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刚松了口气,一根箭矢自密道中射出将他钉死在地上。从此以后,他便永远以磕头的姿势,面对那位可怜可敬的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