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师不利
回忆到这的郭安自言自语道：“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和梁梦jiejie说啊。” 平心而论，梁梦对郭安有点儿太好了，好到郭安现在心里已经对梁梦没有一丝邪念了。尽管梁梦长的漂亮，人又温柔，做饭还好吃。 他们俩现在的关系简直可以用情同母子来形容。 如果你突然间去到一个陌生地方，有一个姑娘明知道你是个废物，也不图你什么，三年来天天给你按时做饭，洗衣扫地，没钱了给你零花钱。 关键还每天用慈爱的眼光看着你的话，你也会把她当作母亲的。 随着郭安的胡思乱想，他终于走到了史怀民武馆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推门而入。 推开院门，郭安看着熟悉的练武场，心里莫名的有些伤感。他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向师父平常休息的那间屋子。 郭安敲了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了师父那熟悉的声音。 “进来吧。” 史怀民正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到郭安进来后问道：“小安啊，你今天可来的够早的，是有什么事吗？” 郭安对着史怀民施了一礼：“师父，弟子是来和您告别的。” “告别？”史怀民不解的问道：“哦哦，你是准备出师了吧。其实你天资聪慧，我教你的那几招你早学会了吧？只是一直赖着不走而已。既然你决定出师了，我找个黄道吉日，让孩子们办个热热闹闹的出师礼。” “不是的师父，出师是一方面，我这次来是想说，我要离开这个小镇了。” 郭安随后便把今天早上遇到宋远峰的事讲给了史怀民听，连万物教那邪门儿的功法都给史怀民说了一遍。 史怀民听完后对郭安说道：“小安，这种功法听上去确实诡异，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为师不好说些什么。那个教你功法的宋先生呢？师父我想和他见一面。” 郭安回答道：“宋大哥去准备我俩明天上路所需的东西去了，今天晚上我就带他来拜访您。” “这样吧。”史怀民思考了一会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般说道：“小安，你不是说你们这门功法是靠吸取人类和异兽死亡后尸体内残存的生命能量来修炼的吗？还记得山上桃林里那头老猿吗？为师替你把他给杀了！” 听到史怀民老要去找妖兽的麻烦，郭安连忙阻止道：“师父您老人家还是安安心心的乐享晚年吧，上次去咱不是没打过它嘛，况且我这功法吸什么不是吸？没必要非和那头老猿过不去。” 史怀民安慰郭安说：“放心，这次就当师父送给你的出师礼物了。你马上就要行走江湖了，没点实力怎么行呢？” “再说了，你那位宋大哥不也是一位修行者吗？虽然只有初境，但战斗的时候在我旁边打打下手什么的，足以拿下那头老猿了。” 郭安还是对史怀民不太放心，疑惑的问道：“真的？” 史怀民肯定的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师父当年从那么残酷的战场上都活了下来，难道会在一头老猿身上折跟头？” “况且这也算是为民除害了。你去找你宋大哥，告诉他这件事，我先准备准备，到时候你俩直接来武馆找我。” 郭安点了点头，便离开武馆到街上寻找去准备远行必需品的宋远峰。 最终在一家裁缝铺发现了正在和老板讨价还价的宋远峰。郭安将那个消息告诉他后，他也不和老板还价了，直接给了钱便跟着郭安来到了武馆。 走到武馆门口的时候，正巧碰见因为郭安到了中午还没回家而焦急寻找的梁梦。 郭安还没准备好把自己要走的事情告诉梁梦，突然看到梁梦出现在自己面前便有些慌了神。 还是梁梦走上前来看着两人问道：“小安，这位是你的朋友？看着有点眼生，怎么不带客人回咱家坐坐反而跑到史师父的武馆来了？” 郭安支支吾吾回答说：“梁梦jiejie，这是我早上认识的宋大哥，他教了我一种普通人都能修炼的功法，我们刚准备去山上杀妖兽呢。“ 梁梦不解的问道：“妖兽？那头老猿？史师父上次不是没打过吗？怎么这次好端端的想去找它的麻烦？” “因为宋大哥教我的功法需要它的尸体来修炼。宋大哥也是一位初境修行者，有了他的帮忙，师父这次就能除掉那头老猿。” “那我也去。”梁梦听到郭安的回答后说：“我也是初境修行者，宋大哥能帮上忙的话我也能帮忙。” 郭安头疼的劝道：“梁梦jiejie，你就安心的在家等着我们回来吧。我俩中午还没吃饭呢，不如你回家准备准备？” 梁梦强硬的回答：“如果我不去的话你也不许去，你一个不会修行的凡人跟着他们凑什么热闹？忘了你刚来的时候被老虎追着跑的样子了？没我在身边你哪都不许去。” 郭安被逼无奈只能同意梁梦和他们一起上山。 梁梦笑嘻嘻的揉了揉郭安的头发，说让他们等自己一会儿，她要回家带上小黑。 就这样，准备妥当的四人浩浩荡荡的杀向山上桃林。 ...... “小黑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郭安。 小黑其实是一把剑，是一把生锈了的剑。 它通体漆黑，样式古朴，剑身上面还锈迹斑斑。它没有剑鞘也并不锋利，但是却足够坚硬，连史怀民老师父用尽全力也无法让他弯一下。 这些年来，梁梦和郭安对它的用法开发到了极致。 夏天用它劈材，冬天用它捣煤，上山用它开路，下水用它扎鱼。它甚至还和梁梦一起就过郭安的命。 这把剑是梁梦童年唯一的纪念。梁梦对六岁以前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映象，她的记忆起始于过六岁生日的那天。 那天，她一脸茫然的看着眼前桌子上丰盛的菜肴，还有桌子旁边的那把锈剑。 “我是谁？这是哪？”梁梦自言自语道。 她本能般的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rou送到嘴边，两行清泪便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恍惚间有个清瘦的男人坐在她对面。他脸色是那么憔悴，嘴唇也是那么苍白，脸上带着笑意，用温柔的声音对她说：“梁梦，生日快乐。” 她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梁梦。 梁梦无助的抱着小黑走在小镇街上，街坊们熟络的和她打着招呼。可梁梦问遍所有人，没有一个人能回答她是从哪来，她为什么会在这。 她的存在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小镇上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异常，除了她自己。 梁梦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只是偶尔在梦里会梦到那个清瘦的男人，那个男人依然会用着温柔的语气教她一些东西。 比如修行，她便如呼吸般自然的学会了如何修行。 比如辨认和采摘药材，她便学会了靠着去山上采药来维持生计。 她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活着，和小镇上的居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梁梦从来就没想过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她一直都像是一副行尸走rou一样，为了活着而活着。 直到她遇到了郭安。 郭安和自己当年一样，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他说他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对这个新世界充满了好奇。 自己会不会也是从别的世界来的呢？梁梦常常这样想。 不过和自己不同的是，郭安可没有做过什么稀奇古怪的梦，偶尔做梦也是那些老掉牙的英雄梦。 最开始，梁梦还觉得郭安有些烦人，话太多，而且总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 可她转念一想，如果自己当初身边也有一个可以解答自己疑问的人，而不是只出现在梦里，自己会不会和现在的郭安一样呢？ “梁梦jiejie，修行是什么？” “梁梦jiejie，这种草药有什么疗效？” “梁梦jiejie，今天隔壁王大妈和她儿媳妇吵架了。” “梁梦jiejie，你说要是有一天我突然变成一个无敌强者该多好啊。” 郭安仿佛有数不清的话，每天都在梁梦耳边叽叽喳喳的。梁梦从来没想到一个人能有这么多话。当梁梦不理他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渐渐的，梁梦开始习惯郭安每天的叽叽喳喳。她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话多了起来。 某一天，她看着整天乐乐呵呵的郭安问道：“小安，你是为什么活着呢？” 郭安回答道：“梁梦jiejie，你不会是嫌我烦了吧，还是你自己要想不开啊？梁梦jiejie，你可千万不要离开我啊。” 梁梦无奈的说：“我没有嫌你烦，也不是自己想不开。我就是想问一下你觉得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郭安挠了挠头回答道：“这么哲学的问题我哪搞得明白，我只知道，我以后可是要拯救世界的。别看现在不会修行，总有一天我会变成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 “等我以后强大了就天天带着jiejie吃香的喝辣的。梁梦jiejie你要是喜欢草药的话，我就给你买一个大大的山头，然后在上面种满草药，梁梦jiejie你就可劲儿的摘。” 听到郭安的回答后，梁梦愣了愣，随后温柔的揉了揉郭安的头发：“jiejie相信你以后一定会变成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人的，那我就等着你以后给我买山头喽。” 梁梦从那刻起也有了一个生活的意义，那就是郭安。和这个整天乐呵呵傻乎乎的弟弟一直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挺快乐的不是吗？ 此时，梁梦和带给他生活意义的郭安正站在山上那片桃林前。 “小安，你就不要进去了。那头老猿实力强大，万一你有个闪失...”梁梦对着郭安说道。 郭安看着眼前的那片桃林，无奈的说：“梁梦jiejie放心，我还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我这实力进去就是给你们添乱。” “这样吧，我找棵高点的树爬上去，这样再有老虎啥的也不怕了。记得杀掉那头老猿之后把它的肚子割开看看，说不定有一本九阳真经呢。” 众人早已习惯了郭安老是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于是都没有搭理他这茬。 史怀民说道：“这样最好了，我还担心你死活都要跟着我们进去呢。”随后又对着梁梦与宋远峰二人：“那宜早不宜晚，我们三个现在就出发吧。” 三人便迈步向那片桃林走去。 几人在桃林中走了许久，依然没有发现老猿的踪迹。宋远峰忍不住问道：“我说史师父，这片桃林这么大，咱三个也不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找下去吧。” 史怀民也很是疑惑：“确实有点奇怪，按理说那老猿早该发现我们了，怎么现在还不出现。” “看那！”眼尖的梁梦指着前方说道：“那里好像有血！” 三人立马上去查看，发现确实是一滩血迹，血迹沿着林间小路一直通向深处。 宋远峰兴奋了起来：“难道那头老猿受了伤？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史怀民无情的打击道：“别高兴的太早了。据我所知，小镇附近除了我还没有能让它受伤的生物，说不定是他在林里杀了什么动物呢。” 见宋远峰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梁梦解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先顺着血迹去看看吧，真是那头老猿的血也不一定呢？” 说着三人便沿着血迹走向林中深处。三人一直走到尽头，终于发现了那头老猿。 只见那头老猿背对着他们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这家伙不会真死了吧！”宋远峰激动的说道。 话音刚落，那老猿缓缓转过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三人。 真是个乌鸦嘴啊，史怀民心想。接着他叮嘱梁梦与宋远峰小心，三人亮出武器互成犄角之势向老猿逼去。 史怀民站在最前方，手里拿着跟他一起从军队退伍下来的大秦制式军刀。 随着进入战斗状态，汹涌的灵气从他体内散逸而出，那些灵气聚集在他的身体周围，仿佛铠甲一般守护着他。 梁梦站在史怀民的左后方，手里提着小黑。她还没到峰境，体内没有史怀民那么磅礴的灵气，只能用灵气包裹住小黑来提升一点战斗力。 宋远峰则站在史怀民的右后方，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对，就是一把普通的菜刀。 “行走江湖，有个东西防身不就行了嘛。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刀剑这种武器死贵死贵的我哪买的起。”在出发前他是这么和郭安解释的。 宋远峰也学着梁梦用灵气包裹着那把菜刀，别看他是土生土长的这个世界的人，但平时除了打个猎来维持生计外，没怎么正儿八经的战斗过。 三人就这样缓缓靠近老猿。 那头老猿看着三人一步步逼近，终于动了。 它挣扎着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对着三人。这时大家才发现，老猿确实受了伤，而且伤的还不轻。 那头老猿胸前处有一个巨大的伤口，仿佛是被人用手生生撕开的，巨大鲜红的心脏就那么血淋淋的暴露在空气中。 宋远峰见状兴奋的说：“郭安那小子还真说对了，咱们要是晚来几天，这老猿说不定就自己死了。”说完便一马当先的向那头老猿冲去。 史怀民着急的阻拦道：“小心！” 没参加过几次战斗的宋远峰此时哪听的进去别人说什么，他挥舞着菜刀便要砍向那头老猿裸露的心脏。 那头刚才还有气无力的老猿在宋远峰靠近的时候，突然暴起发难，对着宋远峰的胸口重重挥了一拳。 宋远峰被这一拳打口吐鲜血，远远的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