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坐而论道（下）
名为柳义的青年站起身来，他原先是个砍伐木头的树奴，代号柳壹，如今改名为了柳义。 他有一道木属性的天灵根，对于富有生命气息的木灵气有着强大的掌控力，因此陈默让他照看那些被圈养在“人圈”中被当做食材的肥人。 柳义恭声道：“回上仙，这几日我都在用木灵气帮助他们恢复萎缩的肌rou，同时给他们服用上仙炼制的灵丹。” “现在他们的体型已经小了许多，堆积在体内的肥膘大半排出，过几日再服用恢复灵智的丹药，应该就可以恢复正常。” 陈默点了点头，赞许道：“你做的很好。” 他环顾四周的人族，沉静地道：“现在，你们应该知晓应该如何去对待弱者了。” 周围的人族此时也都明白了过来，那些肥人因为体质原因，即便恢复正常，也无法修炼炼气法，开发五大灵藏，这些人属于实实在在的弱者。 说难听一些，这些人在未来很有可能成为所谓的“累赘”。 但是陈默仍然安排了天分最好的柳义去救助他们，这和妖族对待弱者的态度截然相反。 妖族的弱者基本只有一条路——死亡，弱rou强食的法则让它们有时候连死法都得交给强者去选择。 至于强者帮助弱者，基本上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上仙，人族真的比妖族更优秀吗？”药奉望着陈默，眼中满是希冀。 其余人族均是望着陈默，他们眼中有怀疑，有希望，有信任。 陈默思考了一番，慢慢开口道： “人族和妖族最根本的不同，我想是双方的“族性”不同。” “一个种族的性质，决定了其在世界的地位。” “那妖族中也有许多种族，懦弱胆小的鼠妖一族，在妖族中属于最为低下的水平，而好勇斗狠，唯我独尊的龙族，则在妖族中被尊为皇。” “妖族崇尚力量，它们鄙视弱者，因此整个妖族强者倍出，无比强大，统治了此方天地。” 陈默望着面前的众多青年，沉声道：“我们这个种族，是怎样的性质呢？” “要有怎样的性质的种族，才能颠覆妖族的统治地位？” 一众人族屏息凝神，眼中无比期待。 之前陈默说人族比妖族更为强大，更为美丽时，实际上没有几个人发自内心的相信，在他们眼中，人族孱弱不堪，注定为奴。 但是在学习了炼气法，切身感受到自己强大起来后，他们开始相信陈默的一些话，但是仍有怀疑。 现在，陈默提出了“族性”一说，解释了妖族为何强大，现在，唯有他给人族定一个确实可信的“族性”，才能让众人彻底信服他之前的话语——人族优于妖族。 “人族的族性，我想，应当用四个词概括。” “恻隐，善恶，辞让，是非。” 陈默引用着地球一位先贤（孟子）的话，对人性做了比较粗略片面的概括。 “恻隐，即对弱者的同情，妖族弱rou强食，而我们有恻隐之心，妖族肆意宰割弱者，我们同情帮助弱者，可能短时间内，它们的强者会多于我们，但是长远来看，谁说弱者一直都是弱者？他们总有一天会摆脱弱者的头衔，成为强者，这是第一点。” “善恶，即对趋善避恶的天性，妖族不明善恶，只崇尚武力，抢劫，杀戮，偷窃是家常便饭，但是我们大多数人并不会随意伤害他人，我们和平相处，互相帮助，我们的凝聚力远远强于互相伤害，分崩离析的妖族，这是第二点。” 说实话，陈默说到善恶的时候有些心虚，他回忆起了刚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那两个丹奴。 不过看到众人眼中露出了信服和希望之后，陈默心中默默将那两个人划出了人籍：“他们不算人……” “辞让，妖族遵循血脉中流淌的兽性，它们可以为了利益，杀父弑母，背叛兄弟。” “而我们能遏制住内心的兽性，做出利于他人的举动，各位，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块极为好吃的rou放在你们面前，而你们旁边是一个饿了三天三夜，快要饿死的陌生人，你们是会直接吞下这块rou，还是将这块rou分一些给那个陌生人，亦或是将整块rou让给他。” 所有人族思考了不到两秒，心中便有了结论。 “我会将整块rou让给那个陌生人。” “我会分一些给他。” “我也是……” 听着众人的回复，陈默微笑道：“这就是辞让，我们优于妖族的第三点。正因为缺少辞让，妖族常常单独而行，即便是拥有所谓的家族的妖族，它们之间的感情也极为薄弱，凝聚力极差。” “最后一点，是非。” “妖族之中，武力至上，强者至上，谁更强大，谁便是正确的。” “强者拦路抢劫弱者，弱者偷盗强者，强者无缘无故屠杀弱者。” “这些在妖族中是司空见惯的，我之前便被几只自以为要强于我的妖族拦路抢劫过。” “但是我们人族不同，我们能明辨是非，知道什么事情是正确的，什么事情是错误的。” 陈默见众人露出不解之色，便开口举例道：“各位，如果有一个人把身上的两个钱袋弄丢了，正在四处寻找，一个人捡到了钱袋，却选择偷偷私吞，另一个人捡到了钱袋，立刻归还了失主，这两人之间，谁的行为你认为是对的，谁的行为你认为是错误的？” “归还失主的人做的对。”众人想也不想，齐声道。 陈默继续道：“但是失主发现归还钱袋的那人只给了他一个钱袋，便一口咬定另一个钱袋被那人私吞了，他的行为是对是错呢？” 众人设想着情景，心中有火冒出：“当然是错的！” “那之前那个不归还钱袋的人，他做对了吗？”陈默微笑道。 一时间，有一半的人面露难色。 “那失主这么对待好人，或许不还他钱袋才是对的……” “不，不论好坏，都应该归还失物……” 陈默看着出现争论的人族，微笑道：“诸位，这就是明辨是非的族性。” “对于大是大非之事，有明确态度。” “对于黑白难辨之事，有不同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