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小武拜师
凤凰楼的晚饭，总是其乐融融。忙完最后一个菜，张荠和小武姗姗来迟，待人都到齐晚饭便开始了。 今天论谁最开心，要属五娘。今晚的晚饭论谁最开心，那当然要属小月了。 菜还未上齐，那两个卡斯兰的大眼睛已经冒着绿光了。 这姐弟俩，在饭桌上总能得到大家的优待。就连逐虏这个一顿能食几石的汉子（夸张形容其饭量大），对小月也是非常的谦让。 每每餐盘被堆得像小山的时候，小月的眼睛总会变成月牙状，没一下就被她扫光。只是小武今天好像食欲不佳，众人夹到他餐盘里的菜，没吃几口。 “小武，怎么了，是张荠欺负你了吗，告诉五娘，五娘帮你收拾他。”五娘最先发现小武的异样。 五娘话刚说完，小武的小脸上便滑落两条晶莹的眼线。 众人皆不知是为何，小月见状也停下吃饭，起身要去安慰小武。 小武抢先站起身，后退两步，深深地鞠了躬，说道：“小武和jiejie，感谢各位对我们的照顾与疼爱，小武感激不尽。” 小月不知弟弟为何突然这样，但也跟他一起鞠躬，小脸上也挂满了眼泪。 “在凤凰楼这段时间，是小武和jiejie最快乐的日子。小武也是男子汉，也想像大家一样为凤凰出一份力。保护凤凰楼，保护jiejie。”小武一脸坚定的道。 接着小武转身向张荠跪拜，张荠还没来得及反应。 小武却说：“老大对不起，刚刚答应你，就食言了。小武这一跪，是想您收我为徒，我也想像您一样，能保护凤凰楼。” 好嘛，鸡汤喂过量了。小武这么一折腾，张荠心中确实闪过一丝收徒的念头。 只是他心中还在犹豫，小武在厨房虽然努力，但张荠知道他心不在厨房里。 这一犹豫，小月以为张荠不肯，也跟着小武跪倒，帮小武求情。 五娘众人皆是看向张荠，这种场面，让张荠头疼不已。 “小武你在厨房我也天天教你厨艺，不用拜师吧。”张荠开口道。 听完小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又变坚定道：“唯有师徒名分，小武才能尽心学艺，尽心侍奉您。” 得，绕一圈又回来了，张荠不禁苦笑道。 没待张荠说话，谁知小武又说：“小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看着小武坚定的眼神，张荠叹了口气。 “起来给为师奉茶吧。”为今之计张荠也只能先答应了，但愿不会耽误了这小子吧。 “小武还不快起来给师父敬茶。”五娘微笑的叫小武起身。 “小子快起来给师父敬茶。”其余众人也起哄道。 “快起来小武，快起来。”小月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起小武。 张荠那一脸为难的样子，小武本以为没戏了。现在还处于发懵状态，待起完身后心神才大定。 “师父，请喝茶。”小武双手捧着茶杯躬身道。 “嗯，以后还是继续叫老大吧。”张荠总觉得这一声师父太重，怕担不起。 喝完茶，张荠便招呼姐弟俩重新入座，饭桌的气氛比先前还要热烈。 “小武，平时见你像个闷葫芦，一天里也不出几个声，没想到小嘴是能说会道。要不你也拜我为师，我教你跑堂。”李三打趣道。 “你这李三，嘴总没个正形的，人家跟你，那叫什么子弟。”逐虏也忍不住打趣道，奈何文化水平不够，只能直挠头。 “那叫误人子弟。”纪生也插口道。 “看来今晚真是好日子，连这黑葫芦也会闷几声了。”李三没好气的道。 两人这一打趣，更惹得众人是笑声一片。 次日一早，凤凰楼刚开门，李三就看见，孙涛已经站在门外。 “早安。”孙涛拱手招呼道，不待李三说话，便钻进门去，直奔后厨。 到来后院，刚好看见五娘和张荠，正在对物价单。逐虏领着小武姐弟俩卸货，显然是刚到的新鲜食材。 来到五娘张荠近前，孙涛便从怀中掏出那两张契约，递到他们面前。看见契约上那朱红的手指印，五娘张荠相视一笑。 张荠接过契约瞧看，没问题后，向五娘点了点头。 “小月，去把准备好的工服给孙二厨拿来。” 五娘招呼小月去给孙涛拿工服，便对两人道：“孙二厨往后就拜托您了，张荠孙二厨由你带着吧。” 说完行一万福礼，便回前厅了。 昨日闹得不愉快，孙涛也没好好看一下凤凰楼的老板娘。传闻她美艳绝伦，今日见她一身青衣罗裙，犹如下凡仙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直到她倩影没入前厅，才收回目光。 “我们掌柜果真貌美如天仙，市井传闻不假啊。那身段……” 这货看完后还感叹起来，回头一看，只见张荠脸色已经沉下来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在下冒昧了。”孙涛也不愿第一天来就得罪大厨，慌忙改口解释道。 也不是第一天接触这货，虽是第二次接触，但张荠也了解这货这性格，虽看起来很怂，但嘴好像没把门似的。 谅他也不敢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不然，就他这像书生一样的小瘦身板，都不够五娘拍的。 “见你行李也带来了，我便先领你去宿舍吧。”张荠没好气的说道，便率先走了。 “那便有劳张大厨了。” 待他施礼完后，已经不见张荠人影了，转头一看，他已经走入一间屋子，孙涛赶忙跟上。 “这便是寝所？这架子如何住人？” 孙涛一进门就看到一排排的架子，有上下两层，仔细一看，上面有被褥枕头，想来是睡在上面。又看见进门正前方窗前有一书桌，书桌旁立着书架。再过去右边是一整面墙的柜子，柜子分有一格一格的，有几个柜子还上有锁。柜子连接着像床的架子过道中，放置一张茶几。 “这个叫上下铺，我设计的床，上下两层都可以睡人，这样谁都不用挤谁了。”张荠自傲道，做这上下铺，这也是被逐虏他们逼的。 “嗯，这设计很是巧妙。这能住十多人的屋子，这么一改，不仅人数能多住一倍。还多放置了书桌茶几。只是不知这些柜子有何妙用？”孙涛进来仔细一看便知道这上下铺的好处。 张荠走到柜子前，拉开一个柜门说道：“这些是放你私人物品的，锁你得自己配。” 其实锁也是凤凰楼出资配，只是张荠心里还气恼，这货刚刚对五娘那副猪哥样。 “原来如此，甚妙也。” 说着，孙涛便在柜墙选择起其余的空柜子，迫不及待的把身上的包袱放进去，好像藏了什么贵重的物品一样。 “孙二厨，您的工衣。”小月这时正好把工衣送来。 “多谢，你放那吧。”孙涛还在摸摸柜子，敲敲柜子，看看它是否牢靠。头也不回的随便指道。 见孙涛这般模样，张荠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快些换好衣服，我在厨房等你。”交代完一声后，张荠也不再理会这货。 “小月走啦，看咱们的孙大厨换衣服会长针眼的。”出门时，张荠顺道招呼侍立在门边的小月道。 小月对张荠做了个鬼脸，也跟着出去。 孙涛又来回关了几次柜门，这才满意。他也不再拖拉，换好衣服，左看右看。这凤凰楼的工衣是棕色的圆领半袖齐臀襦衣，左边胸口刺着凤凰楼三个小字，下半身是，白色的半身围裙，与收脚的黑色裤子。脚穿六合黑靴。再加上头系红色抹额发带，这便是凤凰楼的整体工装。 没想到还挺合身，孙涛心想道。这套工装对于底层干活的老百姓算是花费不菲，一套都需要差不多一吊铜板。 孙涛那套，是五娘拿张荠没穿的新工装连夜改制的，这凤凰楼里也就他们两体型相似，只是孙涛比张荠稍矮一点点。 “掌柜您这是做甚？”一来到厨房，孙涛便震惊的看见，如仙子的五娘，挽起衣袖，系着围裙，正给张荠拉风箱。 “烧火啊。”五娘笑回道。 “这……不应该伙夫来干吗？”孙涛难以置信道。 “都花钱请你了，哪有钱请伙夫啊，你若想让掌柜的体面点，以后烧火这活便给你了。”张荠现在看见这货就烦，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大费周章把他招进来。 “这……我……”孙涛本想说，我堂堂一个等第厨师，让我来烧火？可心想老板娘都亲自上阵了，他也不好说出口。他和张荠一样有点后悔了，难道这凤凰楼就如此艰难吗，我那工钱倒底能不能按时发啊。 “张荠，你也莫要为难孙二厨，怎么说这也是他第一天上工，像你说的，要拿出我们凤凰楼的友爱团结精神出来。”五娘见张荠让孙涛吃瘪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笑，但脸上还装得落落大方。 “好的，萧总。”张荠没好气的看着孙涛回应道。 “既然孙二厨来了，妾也不在这打搅了，营业时辰到了，今日拜托诸位了。”五娘说完便告辞离去了。 “五娘走了，孙大厨你就过来拉风箱吧。”五娘走后，张荠便开口道。 “拉风箱？” “小武演示给他看。” 小武来到炉灶旁，拉动拉杆，炉坑里的火苗呼一下就往上蹿，风吹火声带着热气，把一旁好奇观看的孙涛吓了一跳。 “这……这便是你的小炒如此香浓脆嫩的原因吧。愿来如此，妙极。”孙涛也是一下子看到关键。 “你先在这拉风箱，看我炒几样小炒你便会了。”要开工了，张荠也不想和他闲扯蛋了。 “你一个人也做砧板？”孙涛好奇的问道。 张荠指着正好要出去把烤鸭进炉的小武，张荠改了下晾鸭的架子，底座都放置四个木轮，因此小武一个人也能搞定。 “他？！”孙涛不敢相信，这半大的小孩，掌管这凤凰楼后厨的砧板。 “他也是刚刚上岗，他练习刀工总共也就十多天吧，比你早一天，昨天你说不好吃的鱼脍便是他做的。”张荠心想，如果按我教他的时间算连十天都没有。 这一句话，不止把孙涛惊住了。也把正要出去烤鸭的小武给叫停住了，小武用着怨愤的眼神看着孙涛。 “啊呀，没想到小武朗竟有如此天赋，都怪在下眼拙。不知小武朗师承？短短的时间里竟能把你教导得如此出类拔萃，哎，哎，吾还没夸完呢，怎么就走了。那个大厨……” 孙涛知道自己刚刚偷看老板娘的举动让大厨非常不爽，厨房就三个人，得罪了大厨，就在刚刚也得罪了小帮厨。本以为能巧妙的两头都夸道，好让他们谅解。谁知一个人也不愿意搭理自己。 现如今想走也走不了，无奈只能坐下拉风箱了，心里不由感概道：“视死如归当不悔，误入歧途甘作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