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来，我就教
凤凰楼重新开业到现在，生意一天比一天好，然而厨师就张荠一人。 招聘告示也张贴许久了，仍没厨师来应征。谁知踏破铁鞋无觅处，今天就送上门一位，张荠怎会放过。 就这样孙涛被他们带去了后院，他心中惊恐，难道这是家黑店？试图找各种理由要逃，但都被逐虏拦住了。 众人都各自去忙了，只留逐虏一人看住他。直到晚上打烊，众人聚集后院。 一帮人也不知道张荠为什么要留住孙涛，其实压下那块腰牌，把他放了便是，现在搞得好似非法拘禁。当然现在也没非法拘禁这一说，但软禁一位有等第的厨师，好像也不比非法拘禁好到哪去。 “孙大厨，现在有银子还了吗？”一见到孙涛张荠便笑道。 “吾都说了，吾身上真没带文银，您行行好，让吾回去，立刻取来给您。”孙涛算是被关服了，他们是也不打他，也不搜他身，就让他在这后院，哪也不给他去。 “我看你也是真的没有带银子，我可以放你走。”张荠笑笑道。 “那便多谢了，吾今日感激不尽，明日一早定把菜钱送还。”孙涛听张荠说完，就赶忙拱手道谢，然后便迈步想出去。 “且慢。”张荠阴笑道。 这时逐虏和李三也拦住孙涛的去路。 “你，你，你什么出尔反尔。”孙涛是又惊又气，指着张荠道。 拨开孙涛的手指，张荠笑道：“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你没钱交饭钱，那就以工代钱吧。” 到现在五娘也终于明白张荠的用意了，孙涛可是有等第的厨师，他能加入凤凰楼，那也是给凤凰楼添一助力。 “怎么个以工代钱法？”孙涛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你放心，所谓以工代钱，就是打工干活还债。”张荠给他一个宽慰的表情。 “你要吾在这工作？”孙涛指了下凤凰楼道。 “没错。” “吾宁死不从。” 孙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像在这干活是让他光屁股上街一样。 “不是让你打杂，也不是让你跑堂。” “那还好。”孙涛松了口气拍拍胸脯道。 “是请你来我们凤凰楼做厨子。” “吾亦不做。” 谁知张荠表明给他来当厨师，他也不愿意。 “少和他废话，把他关柴房里，饿他个两三天，然后再送他去见官。”见他是这也不从，那也不从，李三忍不住恶狠狠道。 听闻，孙涛退后两步，惊叫道：“尔等这是犯法，不是良民所为。” “放心，我先说说条件，看你愿不愿意。你若不愿，大门就在那，你随时走。”张荠指着门口道，见把孙涛逗得差不多了，张荠便要和他明说了。 听张荠说，孙涛心中稍定，但还是有些忌惮的看了李三和逐虏一眼，小声道：“小郎君且说，吾定会好好考虑。” “你若来凤凰楼任职厨师，我能给你许诺，这凤凰的招牌菜，我全教给你。包教包会那种，绝不留一手。至于工钱，那只能我们老板娘，也就是我们掌柜的决定了。”张荠说完看了下五娘。 “张荠你疯了吗？” 李三最先叫起来，五娘也不明白张荠为何这般做，但也没有哪个酒楼为招厨师把招牌菜都献出去的。 “张荠会不会太过了。”五娘小声道。 “放心吧五娘，我自有分寸。”张荠自信的道。 孙涛听到张荠开的条件，说实话他很是动心，凤凰楼现在的招牌菜，有脆皮烤鸭，冰爽鱼脍，可能以后还会有今天他吃过的松鼠鲤鱼。 不知道多少酒楼和厨师想挖到凤凰楼的招牌菜配方，从他们无论小摊，饭馆亦或是酒楼，都有模仿他们的招牌菜。就可以看出，张荠开的这个条件多么诱人了。 “你千真万确，会把凤凰楼的招牌菜尽数教给在下？”孙涛沉思片刻后，半信半疑的道。 “千真万确，不只是现有的招牌菜，以后只要我张荠出的招牌菜，全对你倾囊相授。”张荠又再把福利放大。 孙涛这回是懵了，他也不是没在酒楼做过。一个月前，游玩到益州城，他也曾去齐仙楼应征。可他们嫌他等第太低，也只是给他一个末荷小厨的位置。 能考得等第的厨师，哪个不是全能型选手。让他去做小弟中的小弟，他自然不干。一气之下，孙涛直接甩手不干。离开益州城整日寄情山水，近日才又回到益州城。听说那半死不活的凤凰楼，现在是名声大噪。 便想来尝试一下，谁知来得匆忙，把钱落在客栈，才有今天的事。 见孙涛又在深思，张荠也不打扰，却叫纪生去取笔墨纸砚来。 “若真如你所说，吾便答应你来凤凰做厨子。至于工钱，你们看着给就是。” 思量过后，孙涛终是答应了。无他，就冲凤凰楼招牌菜，他便愿意来帮厨。他也在心中打定，学成后，远走他乡，你们也奈何不了我。 越想越开心，竟忍不住嘴角上扬，眼睛眯缝。 见他这番模样，张荠便知道他想什么。 “那是自然，不过我有个条件。”张荠笑道。 “只要你能教会在下招牌菜，其他条件都不是问题。”孙涛随口便说道。 不知道他是真不在乎，还是有点得意忘形了。刚刚还被人家囚禁，现在人家两句话就放松了警惕。 “那便最好，想必这个条件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张荠笑得更开心了。 “那是那是，嗯？什么条件？”说着说着，孙涛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心里又慌张起来。 “你要和我们凤凰楼签两份契约，一份是保密协议，就是不私自对外透露我们凤凰楼任何消息，其中包括我们凤凰楼的招牌菜，若经发现处罚金，送监。而另一份就是你要和我们签，为期五年的雇佣协议，期间你不能以任何理由离开旷工早退。你考虑考虑，具体以契约详细内容为准。”张荠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这下孙涛直接愣住了，敢情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从一开始就错付了啊。 五娘也没想到张荠会有这一手，若是这样她便不再担心了。 见孙涛又陷入沉思，张荠也不理会他，邀上五娘，纪生执笔，共同把契约拟定出来。 看来这个要求对孙涛来说很难抉择，契约拟定完毕，他还在来回的踱步沉思，一下点头，走两步又摇摇头。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他还没确定下来，众人也是等得不耐烦了。张荠直接把两张契约塞到他手中，让他回去考虑。如果确定了，明天一早带着契约到凤凰楼报到。 把这主撵走后，众人也松了口气，今天发生的事，令他们唏嘘。因为这货张荠差点把考核耽误了。 “今晚庆祝张荠考得等第，近来大家也辛苦了，妾决定今晚加餐，张荠晚饭交于你了，做丰盛些。”五娘开心的交代完，便自行上楼去了。 张荠考核通过，最开心莫过于五娘了。其次便是凤凰楼众人，最不开心当然要属张荠了，为自己庆祝，却要自己煮大餐，这是哪门子的庆祝。 心想，也不知道请大家出去吃大餐。但转念一想，整个益州城，能吃大餐也就几家。他们凤凰楼就是其中一家，那还去个毛线。 当然，张荠并不是不高兴，只是考核对他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事。若连这么简单的考核都过不了，又谈何在天厨会选拔上夺冠。 还好，还有小武这个乖孩子陪着自己，走进厨房，张荠想到。 “小武，你今天做冰爽鱼脍了？”张荠突然问道。 “是小武的错，我只是想帮你忙……”小武小脸委屈的说道，说着差点又要下跪。 “站直了，敢跪下把你腿打断。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你要再敢随便下跪，就别来见我了。”张荠见小武又要下跪，气就不打一处来。 “老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小武见张荠难得生气，便低着头委屈道。 看见小武这模样，张荠忍不住叹了口气。难道自己平时很凶恶吗，也并没有。来凤凰这段日子，他没和谁置过气，整天都是微笑的表情，待人也热情和善。 但小武这孩子为何这样怕自己，那都怪小月这疯丫头。为激励小武，她是天天给小武洗脑，做不好自己就把他丢了。 害得他练习刀工的时候，一天被切了六次手指头也不敢吭声，咬着牙苦练。 当然小武进步得如此神速，也离不开小月威胁式的激励，但这是张荠不愿看到的。 “小武，我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你敢于承担责任是好事。你不必听小月那疯丫头胡说，若你愿意在厨房里帮厨，我也会好好教授你本事。若我这般不近道理，我又怎么把你们俩带回来呢。”张荠苦笑道。 “小武一辈子都会报答老大的救命之恩。”小武低头拱手道。 “得，怎么说你都不明白。”张荠也不得不感慨，小月的影响力。 见小武保持施礼的动作不再说话，张荠过去，把小武扶正，帮他整理了一下衣冠。 “小武，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这般畏惧我，也只是想讨好我，恐惹我不快。其实知恩图报是好事，但你的方法错了。”张荠柔声道。 这时小武也抬起头，眼中充满不解的看着他。 “我救你们回来，就没想过要你们报答我，我和你一样，我也有幸被五娘救回凤凰楼。我只不过传播五娘的善举罢了。” 说着张荠一屁股坐在cao作台上，示意小武坐在他旁边。 待小武坐定，张荠又开口道：“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姊弟俩能活出自己，但在这个世道谈何容易，要你和我学厨，也只是给你一技旁身。你对厨艺一途很有天分，若你不喜欢做厨子，或是有更喜欢做的事，和老大说，老大绝对支持你。老大希望你能勇敢的去追求自己心中梦想，忘掉过去，凤凰楼是你我的家，是我们人生重新启航的地方。希望在这片净土，我们能自由，平等，快乐。在我们享受这片净土给我们快乐的同时，当然，身为男子汉的我们也有责任去守护保卫这片净土。所以你今天的鱼脍虽然不过关，但老大还是给你敢勇于担当予以肯定。” 见小武小脸露出思考的模样，张荠笑了笑，这孩子多单纯。 小武似有想明白什么，眼神里闪着从未有的光亮。见状张荠心想，小月你还是嫩了点，你张哥我两世为人还斗不过你了。 “这片净土上的伙伴们肚子饿了，我们开始做完饭吧。”张荠笑着招呼道。 在门外听到俩人对话的五娘，眼圈泛起水雾。听完后，也和他们一齐笑了，也没再进厨房，便转身便回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