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绑架
五鬼与马千里交换了条件,“嗖”得一声,朝着东西南北的方向飞没了影。史文业盘踞在凉亭的顶部,接受四个方向传来的讯息。 讯息传递需要时间,马千里与顾明闲来无事,聊了起来。 顾明道:“你师傅是张伯玄天师,说来和我们水鬼一族还颇有交情。” “你说是二十六年前吧。” 二十六年前的事情,天师张伯玄率领茅山派,联合水鬼一族教训了水族旁支沱江水妖,水妖老祖白松泰自知大势已去,便妥协求和。 “说来,那时我们应该还没有出生。”顾明的灵魂不及二十六,他不知白朝辞的rou体今年恰好是二十六个年头。 马千里点点头:“我也是后来听说的,恩师前几年仙逝,还告诫我们,水妖族当年一战惨败,表面妥协,实则口服心不服,日后必然寻事雪耻,叫我们务必警惕妖族动向。” “所以你是怀疑……” “是,鬼婴是从水里来、水里去,我很大程度怀疑和水族有关,绝不是偶然。”马千里托着下巴,不得其解,“看样子又不像是奔我们来的,另一种可能是,你的魂体分离,空出的rou身把执行任务的它吸引来了,至于为何偷袭我们,最大的原因还在你。” “在我?”顾明一想,“对了,我魂体刚刚融合,神魂不稳,它偷袭,很大概率能夺舍成功。” “现在,我最想不通的是,水妖驱使一只鬼婴,会去执行什么任务?”马千里思忖道。 凉亭顶响起一声类似猿啼的叫声,接着又发出“呜呜”声,像是婴儿哭闹,又似猫儿发情。 马千里思绪被打断,他抬头瞅了瞅,问道:“有消息了?” “应该吧。”顾明话音刚落,史文业一阵阴风站在了凉亭的栏杆上,他的脚犹如猴掌,蹲在围栏上,叽里咕噜地向马千里他们诉说探查到的情况。马千里望向顾明,顾明说道:“他说鬼婴去了一栋别墅,就在园子的后首,那栋别墅附件种了许多迎春花,鬼婴先是躲在枝叶丛中,他们的人惊扰了它,它跑进了别墅,藏匿在了一间书房里。就这么多。” “好,那我们赶快追过去吧。”马千里说道,转身就要走。顾明一把拉住他,提醒道:“常言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召五鬼就不送走了?” 马千里一拍脑袋:“你瞧我,把流程都给疏漏了,差点惹上大麻烦。”马千里说着,脚上踏起了送鬼罡步,口中楠楠念咒,末了一句“急急如律令”,史文业身影虚化透明,五鬼便被安全地送走了。 白朝辞的别墅,女佣一只在窗前驻守,远远的就看见像是有人过来,她仔细得看,稍一靠近,女佣看清了顾明的脸,带着笑容,打开了门,对顾明喊道:“白先生,您回来了。” 马千里瞥向顾明,疑惑道:“白先生?” “等会再和你解释。”顾明朝女佣点点头,把愣在门口的马千里拽了进来,并招呼道,“去书房。” 话说任远升来到别墅,真是被内部设计给惊艳到了。不说其它,就是一个洗澡的浴池,比他住的出租屋还要大两倍,置身室内,如沐春风,荷塘假山,悬泉瀑布,虽然形态迷你,但确实是别有洞天。 荷花池冒着温泉般的热气,任远升脱去衣裤,一丝不挂地躺了下去,悬泉温香,淋在头顶,恍若仙境。最为神奇的地方是,往日洗澡,若是放了一会热水,浴室里便是蒸汽腾腾,可是这里没有,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任远升暗叹这种逆天的黑科技。 忽然,浴室的灯暗了下去,任远升只觉眼皮前一黑,等他再度睁开眼来,满池荷花亮着粉色的柔光,一枚荷叶朝着他的方向,垂下了枝头,宽大的阳伞,居然是一个透明显示屏。显示屏上写着“可切换语言cao作,指令:半人半妖”。 是万物互联技术,任远升激动万分,往常只是听过这个概念,没想到土豪家随处可见。不过这指令还真奇怪,管它呢,任远升将杂念抛向一旁,对荷叶指示屏说道:“半人半妖。” 他说完,一眼睁、一眼闭地瞄向显示屏,显示屏发出了柔美的女音,道:“好的,请问主人有什么需要?” 任远升躺在温水池中,全身放松,一听到“需要”一词,不自觉地看向了自己的下体,遂不经大脑地问了句:“什么需求都能满足吗?” “是的,”显示屏居然出现了一个狡黠而猥琐的表情,“任何需求,无限量满足。” “是这样啊。”任远升坐了起来,他想逗逗眼前的人工智能,遂说,“我想……” “您说。” “我想——” 显示屏的表情全神贯注了起来。 任远升双臂撑开,大声道:“我想世界和平。” 显示屏听后一脸蒙逼,随后露出了一丝不屑,它道:“没看出来嘛,你一身衣服就几百块钱,理想还挺高远。” “我开玩笑的。”任远升尬尴地挠了挠头,干笑了几声。 显示屏却就“世界和平”继续说道:“即便人类放弃军队,和平也很难实现。战争的形式已然从电气时代轰炸摧毁,发展到了智能时代的多维打击,例如贸易战、网络战、生化战等等。请问,您想了解更多的现代化战争的知识吗?” “不太想,”任远升对听课一类反感至极,他指示智能显示屏道,“放首轻缓的音乐吧。” 显示屏问:“您觉得经典古筝名曲《春江花月夜》怎么样?很适合您当下的场景。” “行,那就这首吧。” 音乐响起,急促的弹奏摄人心魂,琴弦急拨却不扰人,仿佛漫步江畔,芙蓉牡丹竞相开放。天上是一轮明晃晃的圆月,江流宛转,滟滟随波,江天一色,不由让人想起了远方的亲人。任远升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父亲两鬓斑白,过于cao劳让他比同年龄段的人更要显老。 “咳——”任远升叹了一口气,浴室的音乐随叹息声一并湮没。 显示屏问道:“是音乐不中意吗?” “弹得很好,真的。”任远升道,“我是自叹身世,心疼自己年迈的父母亲。” 显示屏没有说话,浴室的灯光一时间全亮了起来。不知何时邱吉哥已经站在了任远升的身旁,它转而飞到一朵莲蓬上,对任远升说道:“年纪轻轻就别那么多感伤了。还有,洗得差不多就成了,我还有事找你帮忙。干净衣服就搁在门口,穿上随我去书房。” 邱吉哥说完,神色凝重地飞了出去。任远升对邱吉哥伸了伸舌头,对智能显示屏问道:“你说它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 显示屏说道:“我就是模仿你们人类的人工智能,我又不是神仙,你问我,我哪知道。”说完便傲娇地转过了身去。 “哟,还有小脾气。”任远升走出水池,不忘调侃了一句,取来干毛巾擦去头发和身上的水珠,穿上了白朝辞的帅气时装,走出浴室,找了小半圈,推开了一扇挂着“寻梦斋”的漆红木门,想必这里便是书房了。 书房的设计与室外大不相同,外面超现代感,里面传统气息浓厚,一面墙壁上挂满了各式面具,一摞摞的书籍整齐的摆放在厚重的书架上,窗户左边摆放着一张案桌,桌上一台电脑和一部打印机,邱吉哥正站在一个保险柜上,仿佛一座树雕,与整个书房完美契合。 “你笑什么?”邱吉哥见任远升贱笑,遂问道。 “没什么,”任远升说,“看你长得帅。”他伸展手臂,朝窗口走去。从这向外瞭望,路灯下的迎春花丛尽收眼底,公园状貌被一排水杉挡住了,水杉树上似乎蹲着什么东西,像猴子,像人,他擦擦眼睛,那团东西缺消失不见了。 “有啥好看的。”邱吉哥叫道,“过来帮我开下保险柜。” 任远升却指着屋外水杉说道:“我刚刚看到树上好像蹲着一个人,一眨眼就不见了。” “见鬼了吧。”邱吉哥随口说道,却被它言中,适才屋外树上的不是别物,正是探查鬼婴的五鬼之一刘元达,此刻鬼婴躲在最里侧的书架边,潜伏着等待最适当的时机。 任远升淡淡一笑,心想定是看花了眼,顺手关上了窗户,向邱吉哥走去。 邱吉哥再次重复:“我说密码,你帮我把保险柜旋开。” 任远升看看保险柜,再看看邱吉哥,说道:“你认真的吗?干这种事,是要坐牢的。” “做什么牢,我的保险柜。”邱吉哥解释道,“不然我怎么知道密码。” 任远升一想,也对哈,于是蹲了下来。邱吉哥告诉他保险柜的密码,任远升旋了两下,停了下来,他问:“哎,你等等,你没道理就这样告诉我啊,你就不怕保险柜打开了,我拿了东西就跑?” 邱吉哥打了个哈哈,用爪子指了指墙上的摄像头,意思仿佛在说:有种你跑个试试。任远升回头看了眼,回道:“算你狠。”埋着头又旋了一下,此时他们反背朝着鬼婴,鬼婴蹑手蹑脚地准备靠近,任远升突然又来了句“不对啊”,鬼婴吓得忙躲了回去。 邱吉哥问:“又什么不对了?” 任远升说:“你完全可以叫你家的佣人帮你开,总好过我这个外人。” 邱吉哥言道:“你不再是外人了,而且我信得过你,你是一个好人。” “呵呵,你还真看得起我,你就不怕我见利忘义,见钱眼开,见……”保险柜打开,惊得任远升后半段话都说不出来了,里面堆得满满的,全是亮闪闪的金条,细数来,有二十六根之多。 任远升咽了口唾沫,说道:“这,这都是金……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又道:“怎……么可能,一个,就算……出名,也不可能有这样海量的财富。”他指了指大别墅,又指了指金条。 邱吉哥风轻云淡地说道:“这不是白朝辞的,这些是我的。”后又补了一句,“白朝辞可不止这点资产。” 二十六根金条就足以震撼任远升的了,没想到这些只是九牛一毛,想想自己潦倒不已,为了区区几万块钱愁掉头发,别人拥有的财富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奢求。他把手放进保险柜,摸着金条,百感交集。手向里面探去,摸到了像是纸张一般的东西,又不是纸,他抽出一看,是一封信笺,上面写着“邱吉哥亲启”,落款人“白朝辞”。 “你的信。”任远升递了过去。 邱吉哥瞟了眼落款人“白朝辞”,心里高兴,看来他是惦记自己的,但是表面上最装得冷淡,它说:“信有什么好看,带上金子,我们就私奔了吧。” 任远升取出两块金条,答应道:“好叻。” 邱吉哥却急了,它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按照常理你不得劝我看看的吗?我就矜持一下,你还就,那个啥,不明事理了。” 任远升嘿嘿一笑:“你那点小心思都写表情上了,我刚刚跟你闹着玩的。”他帮邱吉哥拆开信件,“要不我念给你听?” “最好不过,”邱吉哥飞到书桌上,爪子搁在电脑前,一副悠闲的样子说道,“你念吧,反正我也不想看。” 信封中取出三页纸,首页只写了一段话,任远升念道: “亲爱的邱吉哥,你能回来,说明你是不记恨我的。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是人,我以另一种形式存在于世间,必要时,我们还会再见。邱吉哥,我名下财产全部以遗赠的方式转移到了你的名下,这笔财富不多,但足够你一世无忧,当然你可以任意处置,甚至再转赠给其他的人,这都是你的自由。帮我照顾好jiubi。最后,祝你幸福。” “没了,”任远升举起稿纸,说道,“后面两张是律师的委托函,背面写着一行话,说的是‘所有的顾虑都已摆平,你只需坐享其成,不必烦恼’。”任远升想不通这句附带的话是什么意思,想来应该是摆平了物种跨界继承资产的问题吧,应该就是这个,那他用了什么方式呢?想不通,贫穷限制了想象,有钱人的世界就是疯狂。 听任远升读完,邱吉哥不法压抑的悲楚涌上心头,和白朝辞一起在菲律宾长大,一起渡过了快乐的童年时光,往日重重,仿佛就在昨日。邱吉哥飞到窗沿,它想把视线放得远些,那样或许离故人会近些。水杉幢幢,夜色如幕布遮盖了一切,亦如它之前对他的误会。 鬼婴慢慢靠近,任远升与邱吉哥浑然不觉。房门被顾明和马千里匆忙推开,鬼婴一把抓住了邱吉哥,朝窗外撞去,奈何中国好制造的玻璃过于坚硬,鬼婴催促之间,力道不足,被拦了回来。邱吉哥在鬼婴手上哇哇大叫,任远升缓过神来,一把抓住吓人的鬼娃娃,进门口的马千里取下脖子上的挂坠,开始念咒。 鬼娃娃眼见形式不利,也是急眼了,张开大口朝任远升手背咬去,任远升全身一麻,中了鬼毒,昏倒在地。马千里咒语念完,吊坠稳稳当当地想着鬼婴掷来。吊坠带着神圣的凌冽之气,鬼婴本能地举起手来阻挡。
鬼婴的手上还抓着邱吉哥,所以邱吉哥也便稳稳当当地成了挡箭牌。邱吉哥惊慌失措,夹缝求生,鸟嘴尖叫,舌头上下弹动,高度恐惧让它两眼发红,像魔鬼的地狱之火,一股紫黑色的气从邱吉哥周身中喷出,迎着吊坠击去。 黑气化形为一只凶狠的鲶鱼,它释放的势瞬间吞噬了整间书房。身处其间的人,只能看见一团黑,不时一条鬼魅般的鲶鱼像自己袭来。 “天地人神鬼,鬼神人地天……”马千里急忙念咒,召唤吊坠,使它悬于自己的周侧。此吊坠乃是恩师所赠,神力无穷,当吊坠正对魔相鲶鱼时,他大喝一声“破”,吊坠金光击穿鲶鱼心魔,黑气幻境散去,书房恢复了原貌。可是,整个房间,除了倒地昏厥的任远升,顾明、鬼婴以及那只鹦鹉皆没踪影。 窗户被击碎,碎玻璃渣上带着血迹。马千里朝窗外望了一眼,人与鬼都已走远。女仆闻声上楼,当见到躺在地上的任远升,失声道:“他怎么了?白先生人呢?” 马千里瞅见任远升手上的牙印,走过去单膝跪地,拉起任远升的手腕,神情凝重地把住他的脉搏,吁了一口气,道:“他没事,鬼毒不深,麻烦您去厨房拿两片蒜瓣,半碗醋来。”女佣应声,急忙下楼取蒜拿醋。顾明的手扒在窗沿上,从窗户的破洞出跳了进来。 “没追着?”马千里问。 顾明摇摇头:“没有,鬼东西跑得太快。” “为什么那会你会没事?”马千里指的是被困住鲶鱼魔像中。 顾明抖抖肩:“水族的攻击,把我当同类了,所以没有攻击我。”他走近任远升,蹲下来翻了翻任远升的眼皮,“是鬼毒,不过很浅。我帮他把毒吸出来吧。” 马千里阻止道:“你现在是人身,不要冒险。我已经叫阿姨帮忙去拿醋拿蒜了。” “醋和蒜?”顾明不解。 “醋外抹伤口,以免伤口腐烂,蒜剥开内服,扶正驱邪。”马千里说道,“等他醒后,多活动血脉,以人的阳气运化掉鬼毒的阴气,对人体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还有这么个道理。”顾明不是道术一派,自然不知这些偏方。 女佣取来大蒜和陈醋,见到顾明,问道:“白先生,刚才怎么不见您?” 顾明谎称:“我刚刚上厕所,对,上厕所。” 女佣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马千里,看了看书房中破碎的窗户,又注意到顾明划伤的手,“呀”了声,道:“白先生,您的手?” 顾明一经提醒,才发觉手在流血,他掏出一张兰花手帕,擦去血迹,并道:“不小心擦伤的,不打紧。” “那这么行,感染了麻烦就大了,我去拿医药箱。”女佣走到门口,转身问道,“欸,怎么不见邱吉哥?” 马千里心中最大的疑惑就是为什么这只鸟体内释放的力量,他朝着顾明摇了摇头,顾明对女佣说道:“噢,邱吉哥呀,它说在家里闷得慌,非要出去散散心,我帮他去开窗户,这不就一个不小心,把窗户给弄坏了吗。”他举起自己的手,“所以也就顺带擦伤了手掌。”女佣镇定地点了点头,其实她什么都知道,监控室的门半开半掩,她转身离开,眉毛瞬间紧皱。 蒜瓣喂入任远升的口中,陈醋倒在伤口上,任远升诈尸般地坐了起来,含含糊糊地叫道:“有鬼,有鬼!” 马千里反手给了任远升一个巴掌,任远升头甩到一边,蒜瓣咕噜咽了下去,一股黑气从天灵盖飘出。任远升清醒大半,他怒道:“你他妈的谁啊,你干嘛打我?” “我这是救你,不给你点灵气,鬼气也逼不出来。”马千里站了起来,说道。 “真的?”任远升望向顾明,顾明点点头,他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抱怨道,“那你就不能轻点,下这样的毒手。” 马千里不和他废话,问道:“那只鸟和你什么关系?” “你是说邱吉哥啊。”他猛然想起邱吉哥被一个鬼娃娃抓住了,腾地站起来,四下看了看,焦急地问道:“邱吉哥呢?” 顾明道:“被鬼婴绑架了。” “回答我的话,你和那只鸟什么关系?”马千里脸沉了下来。 任远升挠挠头:“我们吧,算是朋友吧,它把我带回来的,还准备慷慨解囊。”任远升指了指敞开的保险柜,一摞金条闪着耀眼的光。 马千里瞬间看傻了眼,轻咳了一声,继续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为什么它体内会有水族的妖力?” “我们认识不到一天吧。”任远升从未听过水族什么的概念,他对于后一个问题根本都没有听明白,更别谈解答了,“至于什么水族、妖力……”任远升摇了摇头。 马千里与顾明对视了一眼,正巧女佣拿着急救箱走了进来,她接过话道:“因为邱吉哥体内有水妖老祖的内丹。” “怎么可能?”马千里不信,他听师傅说过,当年茅山与水鬼联手重创水妖一族,对方认输妥协,双方休战的前提就是要求水妖老祖交出内丹。马千里道:“二十六年前,内丹被天师张伯玄封印在一枚琥珀中,怎么可能出现在一只鹦鹉体内?” 女佣打开急救箱,拿出消毒水和纱布,淡淡一笑,道:“琥珀里面是一枚鹦鹉蛋,内丹注入不久后,千年的古蛋就破壳了,诞生了邱吉哥,至今正好二十六个年头。” 任远升附和:“对啊对啊,邱吉哥对我说它今年二十六岁,我当时还道它诓我呢。” “那鬼婴抓走邱吉哥,为的是……”马千里和顾明同时醒悟过来,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冲出了书房。女佣再后头喊道:“药……” “给我吧。”任远升夺过女佣手中的物什,不甘落后追了上去,他边追边喊:“你们去哪啊,带上我,要救邱吉哥,我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