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干还是不干？
“一天一个蛋，病魔靠边站。” 董思远苦笑着安慰自己，剥开鸡蛋三两口就塞进了肚子，两分钟不到就解决了今天的早餐。 这是他能想到最便宜的早餐了，自己买生鸡蛋回家煮熟，每天早餐只用花几毛钱，而外面一杯豆浆就要卖两块五。 很快，公司里的同事们也陆陆续续的赶来打卡上班了。 而不需要攒一百万的他们就活得很舒服了，个个手上都拎着香喷喷的丰盛早餐，有小笼包、蒸饺、豆浆油条、rou夹馍、山城小面，办公室里很快香飘四溢。 说是公司，其实也就只是一个网红工作室，包括董思远在内的所有员工，都是为一个网红老板所服务。 有摄影师、化妆师、剪辑师、导演、经纪人、秘书、助理、运营推广，甚至连文案都专门聘了一个汉语言专业毕业的本科妹子。 排场还是很大的，和很多二线明星比起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每个月光是员工工资，那位网红老板就得花十多万。 当然，赚的钱就更多了，董思远的网红老板在全网拥有上千万粉丝，随便接点广告拍个视频，一个月的员工工资就齐活了。 在办公室里摸鱼到中午后，职位是经纪人的柳薇朝董思远走了过来，丢下一把车钥匙说道： “龙哥应该快醒了，你现在去他家楼下等他吧，记住哈，任何场合都一律喊龙少，这是昨天开会的时候，龙哥对员工们提的要求。” “好的，薇姐。” 董思远点点头，看了眼三十岁出头，穿着一身OL职业套裙的美少妇柳薇，然后拿起车钥匙离开办公室，坐电梯下到负二楼的停车场，准备去接老板“龙少”上班了。 老板是白手起家的大网红，可原来只是一个农民工，凭着得天独厚的长相和气质，在网上以搞怪幽默的剧情风格迅速走红。 现在他穷人乍富十分膨胀，拍视频的时候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憨厚人设，但在现实中可是一个不好服侍的主。 之所以聘董思远当助理，则完全是因为董思远的外形条件不错，看上去有一股震慑力，让龙少觉得带在身边有面子。 简单来说，就是长得像坏人，身材高高大大，面相邪痞帅气，能吓唬吓唬小老百姓。 龙少的座驾是一辆车牌三个8的路虎揽胜，平常主要都是董思远这个代理司机的助理在开，负责接送龙少上下班，以及日常的出行需求。 驾驶着高大威猛的路虎揽胜，董思远叹了口气，有些羡慕的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豪车。 龙少的家在市中心的一所高档小区里，离公司有十多公里，董思远开着空调听着歌，大脚轰着不要钱的油门，一路上倒也还算享受。 在小区停车场里等到老板后，董思远便走下车去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恪尽职守地微笑道：“龙少，请。” 龙少是圆乎乎的矮胖身材，肚子挺得能和怀胎十月的孕妇相比，脸上满是横rou，看上去比董思远更不像好人。 只不过他的五官长得很有喜剧效果，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这就是他能逆天改命的资本和气运，别人也羡慕不来。 龙少挺着大肚子，哼哧哼哧地爬上路虎揽胜的后排座位，然后掏出一包软中华，取出一根叼在嘴上，美滋滋地吞云吐雾着，还随手甩了一根给董思远。 董思远接过烟，一边答谢老板，一边缓缓点燃，然后发动汽车向公司赶去。 大老粗老板也有大老粗老板的好处，那就是出手阔绰不拘小节，基本不会要求细节上的规矩，相处起来比较自在。 但相对的，大老粗老板虽然不在意细节，但偶尔就会有一些极不讲理的要求，让人觉得非常难堪。 龙少翘着二郎腿，看着前面正在开车的董思远，眯起眼睛笑了笑，忽然又提出了一个曾被董思远拒绝过一次的要求。 “小董，你就去纹两条花臂吧，那看上去多特么牛逼啊，我以后带你出去洗澡什么的也有面子，钱我出，行不行？” 听到这话，董思远顿时嘴角一抽，心里骂了一句煞币。 而面上，董思远也只能赔笑道：“龙少，我怕疼啊，还是算了吧，您要是哪天真有这方面的需求，您提前告诉我，我弄两张纹身贴就行了，还省钱呢。” 董思远虽然对纹身没有偏见，但他不可能为了帮老板装逼就去纹身，那牺牲也太大了，毕竟纹上就是一辈子的事。 龙少叼着烟摆手道：“贴的有几把意思啊，你这气质不纹身太可惜了，我给你联系山城一流的纹身师，给你左手纹条龙，右手纹头虎，那家伙，咔咔猛。” “……我考虑几天，好吧？” 董思远决定来个缓兵之计，这龙少的很多想法都是一时兴起，过了几天说不定他自己就忘了。 可龙少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还是看了什么让他热血沸腾的电影，态度竟是异常坚定： “纹，必须纹！老子和你一起纹总行了吧，我纹个满背托塔李天王，你纹个满背哪吒挑龙筋，再加两条龙虎花臂，纹身钱我全部出，纹完以后我再给你涨四千工资，以后带着你一起拍视频，怎么样？” 董思远沉默片刻，忍住了骂人的冲动，不解道：“龙少，您这是准备要拍什么视频？怎么这么执着要纹身啊？” “我准备转型拍情景连续剧，当年一起混过的兄弟，无厘头黑色幽默，你可以演我儿子，咱俩上演黑道父子，编剧我都找好了。” 顿了顿。 龙少又笑道：“你想清楚了，一般人想跟我玩我还不带他玩呢，和我拍完这个系列，你起码能涨粉百万，这可是一次能改变你命运的机会哦，年轻人。” 这次，董思远暂时没有回答，他又点燃了一根烟，一边开车一边深吸了一口，脑海中在激烈的天人交战。 暂且不论龙少这个人怎么样，他说的话倒确实是大实话，对于董思远而言，这的确是一次有可能改变命运的机会。 成年人的世界，现实而又残忍，财富才是一切万物的基础。 况且，董思远还有一个需要大量金钱才能启动的系统。 干，还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