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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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诸葛先生才学如何?” “文堪比肩公瑾,至于武,现在还看不出深浅。【】” “谢主公抬爱。依我看来,此人文武都不在我之下,若是能为江东所用,主公则是如虎添翼;若是不为我所用,也万不可为我所患。” 孙权面露难色:“他是诸葛瑾的家弟。” “我知道,我还知道我是江东的都督。” 诸葛亮望着下弦月周圈的皎洁云环发呆。赵云几次想找机会道歉,都没能打断诸葛亮的入定状态,就在诸葛亮身边坐下,自顾自地说:“子龙今天鲁莽了,有什么处置,先生就尽管说,一直这样不理睬人,真让人比挨刀劈了还难受。” “唉,老将军误会了,我只是觉得天意、人谋有时真的很难说哪个重要。子龙今日闯帐,让江东人更看重了我家主公绝非贩夫走卒之辈,投机之心少了,联盟之意更重了,不过以后的提防之心怕是也重了,所以冥冥中一切自有天定,子龙不用太过挂怀。子龙担心我,我当然是感激。自从我追随主公,身边多有质疑之声,除了主公就是子龙一片真心待我,我怎不感激?” 赵云听完,更自觉闯了大祸,坐卧难安。 江东周瑜的主战意见,让主战派势气大增。张昭等人刚要提出异议,诸葛瑾抢先一步说:“当年孙将军临终遗言说外事不明当求教于都督,现在都督态度已经坚决明朗。微臣还是要斗胆问一句主公的意思,若主公也主战,臣等不敢再有异议。” 孙权当即顺势说:“既然如此,我就不谦让了。兄长临终嘱托,我时刻不忘。我赞同周都督的主战决议。” 主降派脸沉心更沉,黑着脸用余光偷瞧张昭。 诸葛瑾又立即应道:“臣等必当与主公同仇敌忾,与江东共存亡。” 由于诸葛瑾及时救场,张昭为首的主降派没有和孙权公然闹翻,但从此也开罪了孙权,在江东的日子过得举步维艰,而鲁肃、周瑜、诸葛瑾为首的主战派则备受器重,开启了仕途上的顺风之旅。 诸葛瑾做事公正严谨,敬上亲下左右逢源,被鲁肃找来监督作战军资供给。 诸葛瑾招募当地弓弩兵器的制作良匠,让他们负责督管选料、加工、验收的工作流程。他每日要对验收合格的弓弩抽样检查,完全合格的赏,有不合格的依照不合格比例而惩处有别。 诸葛瑾还主动恳请一些主降派的人来负责采办原料、运输等事宜。他衣着朴素,待人和善,工匠、士兵、同僚都能一视同仁。主战主降的,工匠工头,士兵将官,在这个角落模糊掉了棱角界限,淡化了政治色彩,大家都一心做好手中的事。人人各司其职,工作秩序井然。 孙权对张昭等人主降耿耿于怀,言辞上冷淡许多,诸葛瑾、鲁肃等人劝说孙权大敌当前不可内讧,必要稳住人心。 “那还让我赞誉他们投降得恰到好处?”孙权把杯子震落桌案,茶水漾出大半。 “如今,天下大乱,人心浮躁也是本性使然,若是主公多计较这些小人心性,以后人人自危,谁会说真心话呢?一些自认不能处处顺遂主公心志的人,也将退避三舍。其中轻重,请主公掂量,以小失大将得不偿失。” “嗯——,你的意思是我先当作什么都没有?” “不仅如此,还望主公重用张大人等臣子,以安抚主降派的人心。” “他们还闹出功了?”孙权心中不甘啊。 “主公明德、大度,臣子才敢放胆直言。” “子瑜,你这样维护我,我是心领了;你那样维护他人,可不是谁都念你的好的。” “不妨事,日久见人心。只要对主公好,对江东好,就是对我的好。” 诸葛瑾一张小嘴嘚啵嘚嘚嘚嘚,孙权的恼恨总算给抚平了许多。 不久后,张昭升任赤壁之战的军师,主降派的其他人也各有升迁、任用。 日久见人心,诸葛瑾真是明智,知道内幕的还真没几个不念他的好的。 周瑜写了一封邀请信,收信人是蒋干。 信中说:两国交战各为其主,同窗十载情义难舍。若兄台不介意,我们暂且放下家国重托,只为叙旧。此一别后,疆场相逢,刀锋血刃再无旧念。 曹cao的营帐里,来了江东的信函,而且这样公然地送来了,写信的还是江东第一都督周瑜。这件事引起很多臆测,蒋干更是惶恐不安,信都没打开,直接带着信使来见曹cao。 蒋干一再向曹cao表明自己对他的崇敬之情,自己的耿耿忠心,并将自己对此事的一无所知和现在的负罪心里在曹cao面前完好地演绎了一遍。 曹cao一只手抖了抖衣衫,一只手放在蒋干的肩膀上,哈哈大笑:“子翼,不必惊慌,这封信不是写给你的,是写给我们的。那就一起听听吧。” 蒋干不解,但看曹cao如此坦然就心安了好多,也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撕开信封读了出来。曹cao说:“好啊。十载同窗,故人情深;执起干戈,忠君义胆。这个周瑜是我辈中人啊,哈哈哈哈……” “曹公,我和他当年都是年少气盛、意气风发,又酷爱兵法,所以很谈得垅,但自从我们各为其主后,再无联络,他这次突然来函相邀,怕是有诈。” “人家都准备那么久了,你怎么好辜负美意呢。”“曹公的意思是我还要赴这个约。” “当然。人家大张旗鼓地来,咱们也就堂而皇之地去,不然太小家子气了,老子不喜欢。子翼,你记住,此去江东,只管好吃好喝,不闻、不问、不看、不谈任何无关同学情义的事,记住了吗?” “臣遵命。” “看谁笑到最后吧。好一个周瑜周公瑾,我若不是曹cao,我一定要亲自会会你。” 蒋干就这样,被周瑜的一张纸几行字哄抬身价数倍,风光地排场了一把。曹cao给他安排了一条七帆大船,船舱约三丈见方,上面一杆大旗,上书一个“曹”字,水手、侍卫、丫鬟总计三十三人,吃穿用度一应俱全。 周瑜的人老远就看到了蒋干的船。江岸上士卒摆开阵列,周瑜率着文武将官相迎,场面极其隆重。 “呵呵,一别十年,我们都老了。”周瑜满脸堆笑。蒋干口中赞着周瑜风采依然,眼角的余光却扫描着江东阵列整齐的战船、战车,不禁倒吸口气,寻思着难怪孙权底气那么足,看来江东这块骨头不好啃啊。 周瑜以家宴的形式款待蒋干,在自己的房中摆下烧鸡腿、酱猪肝、泸州鲤鱼等八道江南名菜,没有诗词歌舞,没有将士陪同。 “请。” “请。” “家中亲人都还好?” “有劳挂念,还好。” “这些年,在曹营可好?” “曹公胸襟阔达,帐中谋士云集,我就是在里滥竽充数的。” “子翼客气了。我倒是真的希望事实如此,那样我邀请你来江东的胜算也就多些了。” “你不会是摆的鸿门宴吧。”蒋干用酒盖脸,假意试探。 “呵呵。” …… 随着一来二去推杯换盏,周瑜的脸颊飞起红霞,话音陡起,言辞翻腾拍打起来:“子翼,说——笑了不是,没——有人约束老兄的…的去留,我只是爱惜——子翼才华,念…念以往旧——情,不忍让你——就——就——这样平白地…死于混战之中。” 蒋干忍俊不禁:“吼吼,哈哈,哦,多谢公瑾美意。公瑾——不仅排兵布——阵更见章法了,连——自信——也进步神速。”其实,蒋干也有醉意了,只是他警觉性很高,心神还算清醒,就佯装不胜酒力。 “不——是自信,是人心,人心——在我们这里,这个,这个你懂的,哈哈。”周瑜用手点指自己的心胸。 “人心想的是天下太平,有个开明君主,这个我们主公还真当之无愧。” “不,子翼你错——了,人心想的是是…故土——难离,县官不…不如现管,有个好皇帝,不如有…个好衙门。”周瑜好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机密,像被蜂子蛰了一下,举在半空的酒杯就停在了那里,怔了怔神,一饮而尽,脸上的红霞慢慢褪了些颜色。 他把蒋干的手按在桌上,真诚地说:“我希望你能来,我们…依然如前,彻夜谈论兵法。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其他的我也不多说了。你若肯来,我会保你荣华富贵和保全你的家人。” 蒋干客气了几番,两个人的言辞愈发拘谨了,越来越官方,也就没了多大的意思。 蒋干辞行,周瑜刚要相送,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将军,大事不好。” “放肆,我今天会友,一切军务不谈,这些都忘了吗?”周瑜厉声呵斥。 “卑职知道,只是确实有重要人物要见将军。”周瑜看着这个面色紧张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即心领神会退了出去。 蒋干在走出周瑜营帐后,偷瓢了一眼那个士兵退去的方向,看见他走向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时间又想不起来那人哪里见过。 那个身影好像得到了士兵的提示,也向蒋干这边望来,看到蒋干望向这边就迅速地低下了头,快步向旁边营帐里走去。 在回去的船上,加上蒋干一共三十三个人,也就是说少了个随从。蒋干记得曹cao在他临行前,特意嘱咐,只管叙旧,不闻、不问、不看、不谈国事,因为这些事有人会做,看来这个少了的随从就是“有人”了。 蒋干觉得曹cao做事太过精密,其实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了解到这些重要信息。 回到曹营后,蒋干煞有介事地描绘了江东兵精粮足的风貌,和自己从容不迫的风采,以及周瑜何等殷切挽留自己,自己忠心不二的志向。曹cao频频点头,不时发出人才难得,股肱重臣的慨叹。 “周瑜这几年在江东真是长了本事,战船阵列,将士出入皆有章法。好在这几年我跟着曹公开了眼界,不然还真是乱了阵脚,要贻笑大方了。”蒋干余兴犹在。 “呵呵,子翼过谦了。” “要说这周瑜,也真是个性情中人,一再念及旧情对我加以挽留,我也算感动。可好女不侍二夫,良臣不侍二主呀,我一番婉拒,他才痛惜不已。” “真不枉老夫往日待你的情分,子翼耿耿忠心,曹某感动肺腑。” “有丞相一言,我就万死不辞了。他还醉眼惺忪地跟我说,可惜呀,可惜。我就忍不住笑了,哈哈,我们兵精将广、谋士云集;他周瑜再有本事,好汉还架不住人多呢,还搞得我可怜兮兮的似的,真是可笑。我就问他你可惜什么呀?他说人心在他这边,我就说天意在我这边。哈哈哈哈……” “蒋干真是孟轲在世啊。他说的‘人心’是什么意思呢?”曹cao终于在一堆废话中揪出一个有价值的信息。 [本书首发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