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九十三章 以命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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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对清姨娘一开始心存包庇，但却也从未真的以为清姨娘是那种心狠手毒，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之人。他打心里不相信那事情是清姨娘做的，故而也不愿意纠缠下去，因为事情一旦彻底查出真的是清姨娘做的，等到那个时候…… 但是此时此刻，封询的内心之所以松动，是因为在秦姨娘的对比下，清姨娘之前的所作所为和她此时此刻背负的种种疑点结合在一起，已经让封询对清姨娘这个人本身产生了莫大的怀疑。 只不过，他素来也知道清姨娘是个聪明的女子。他向来不喜欢太有心机的女子，却也从不觉得清姨娘是个狠毒之人，因为清姨娘做事虽然一向来精明，却也不是会算计的人。但是……三番四次的事情，到了现在这般，封询已经不能再对一切只当做视而不见了。 “老爷不愿意答应？”却听秦姨娘发出小声的一句哀鸣，居然好似受伤的小兽一般无助。 封询只觉得心中莫名得一心疼，目光之中的冷冽渐渐变成平静，又渐渐变成温和。而秦姨娘此时此刻却也觉得心中渐渐平复下来，心底却仿佛已经是一片荒凉一般。只是，当她缓缓抬起头，却是对上一双目光极其温柔的眼。那是封询的眼睛，用那样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是她曾经在心中无比期盼的场景，此时此刻，她却只有惊讶，没有惊喜。她从前并不知道封询是这样喜怒无常的男子，他在人前总是君子一般风度翩翩，她鲜少见他发怒的时候，还曾经因为封询这样的人，只怕是永远也不会发怒的。然而，就在方才，那一片混乱的争吵之后，封询又突然用这样的目光看她。此时此刻，她的心中除却惊讶，反而不禁生出一些害怕！就像是她知道封询有时候气到了极致面上反而不会轻易表露出怒气是一个道理！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封询的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她曾经以为封询俊美不凡，而性子也极其温和，如今她是真的不懂！也是真的不禁生出一些后怕。她虽然并不后悔自己方才做出的那些事情，也不后悔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说了不该说的事情。但是她却也的确害怕了。 但此时此刻的秦姨娘深知现在再害怕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她将心中的怯弱委屈尽数藏在心中，不敢再轻易表露出来。只是她的双眼已经将她内心真正的想法暴露了。 四下一片安静，仿佛没有半点声音一般。 秦姨娘却觉得自己的心里很乱，很乱。 她微微低着头，也不再去看封询的表情，过了许久，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这才回过神来。却说四下的死寂，却又让人觉得先前那派如同烽火狼烟一般的对峙紧紧存在于秦姨娘的脑海之中罢了。 此时此刻，秦姨娘觉得心底有一种没来由的筋疲力竭。 “看来，老爷是不愿意答应贱妾这么一个小小的请求？”秦姨娘发出微弱的嘲笑声，继而轻轻摇了摇头。 一旁的封询只觉得心底一颤，却是半句话不曾开口。 秦姨娘只觉得心底仿佛真的绝望了一般，犹豫许久才又道：“又或者是贱妾说了那么多，但那些话看在老爷眼中，却也不过是有意针对于清姨娘？” 秦姨娘一番话仿佛随口一说，然而字字句句都让听者心惊不已。站在一旁的封询更觉得秦姨娘这话分明话中有话。此时此刻，封询却始终不曾开口。 秦姨娘在心中无声叹息一句，继而才又缓缓开口道：“老爷，贱妾愿意以性命相抵！” 那平静的语气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一字一句，仿佛是嗜血的寒冷的剑刃，出鞘便要见血！ 秦姨娘说完那话，居然是缓步朝着封询身边走去，一步一步，仿佛没有声音，又仿佛极其沉重！ “够了。”事到如今，封询再也不能默不作声，他发出冷冷的呵斥声，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冰冷。 “只怕还不够。”却听秦姨娘一字一句反驳着，而此时此刻，秦姨娘人已经走到封询跟前，神情之中不带一丝畏惧，而目光之中却是带着说不出来的复杂感情，“贱妾知道老爷对清姨娘的信任远高于其他任何人。贱妾不知道要怎么说服老爷，因为贱妾知道，老爷始终不会轻易相信贱妾的话！既然如此，贱妾愿意用命相抵！” “以命相抵？！用你的命！？”封询的怒吼声仿佛要将房顶的瓦片震碎，他一双怒目冷冷看向秦姨娘，“你是三两岁的孩童吗？以命相抵，这样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贱妾若不以命相抵，贱妾不知道要如何让老爷信服！贱妾也非一心针对清姨娘，只是希望老爷能将事情查明清楚，莫要偏心于某一人，不将别人的性命不看在眼中！这般事情，贱妾本来不该知道。可惜贱妾已经知道了！贱妾就不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贱妾言辞之中若有不当，老爷大可随意处罚，但眼下……贱妾只求一个心安！老爷不愿意给贱妾这个心安，贱妾唯有一命。”秦姨娘一番话说得虽是平静，却字字句句都掷地有声，而她语气之中的隐忍，却到底还是将心中那般委屈显露出来。 “够了。我看你分明是在无理取闹。”却听封询冷声反驳一句，一句话便将秦姨娘之前所有的话都说做是“无理取闹”。 秦姨娘却也不再发怒，只是冷声笑着：“贱妾所言是否都只是无理取闹，这一点，老爷心中自然清楚！贱妾不敢要求老爷，眼下只是恳求。老爷若是不答应……” 秦姨娘的话尚且还未说完，封询面色已变：“我若是不答应你要如何？” 秦姨娘却已经听不出封询这话中到底是绝情还是留有一线生机，她只知道，此时此刻的自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贱妾不敢奢求老爷，贱妾只能恳求！以命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