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玲珑与血
身侧立着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和尚，正念诵佛号，双手合十，朝着他施了一礼。 王修一奇：‘这和尚会读心不成？’ “大师有礼。” 他没有问这和尚从哪来，为何出现在此； 正如老和尚没有问他是谁，又为何在此修行。 倒不是他装什么糊涂，他对佛家有一点了解，知道问了也白问。 “施主还没有回答老衲。” 王修莞尔，倒有心试试他的水平：“你这和尚，怎么会出现在我身旁？” “因缘际会。” ‘果然如此。’王修一阵好笑。 就跟你这法宝与我有缘一样，和尚才是玩这一套的祖师爷。 老和尚又道：“生死轮转，成住坏空；空不异色，色不异空，施主与我佛有缘。” 王修笑容收敛，他方才的感悟，正是老和尚说的话。 赤帝涅槃经八字口诀。 向死而生，合生而死； 非生非死，非死非生。 ‘涅槃’也本来是佛家的术语。 生死轮转，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他前世的‘死’，造就了一些人的生，犹如枯木焕发春芽，然而春芽终作枯木。 他并没有直接觉悟当和尚的打算，悲悯可以，悲天悯人就算了，如果让他再重新选择一次，未必会舍身救人。 摇摇头：“大师抬爱了。” 老和尚却急了，一把攥住他：“施主，我是说真的，老衲愿在佛前立誓。” “……”王修无法否认，至少从他目前的理解来看，赤帝涅槃经和佛门必然有不小的干系。 说不定，赤帝是个和尚？ 王修摆摆手：“不必了大师，我俗缘未断，以后再说吧。” “施主！” 王修老脸一黑，此刻一劫修为，真身也成，他的手可没有那么好抓！ 度过去一丝法力，准备给这老和尚一点小小教训，可数个眨眼过去，老和尚没有一点反应。 王修十分无奈：“大师，你着相了。” 老和尚皱眉，他观察王修有三日三夜，那先天异能中透出的禅意让他震撼至极。 假若皈依佛门，必然是和他一样的高僧大德。 甚至觉得这可能是天上哪个罗汉转世，心里暗暗打定了主意，就算是用强，也要把王修拉到寺里去剃度。 王修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长笑道：“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老和尚微怔，话是佛陀出生时说的，但这八个字可不是佛陀给后人装逼用，而是一句偈语。 此我非彼我，指的是人的本心。 美人如玉，唯我独尊； 权势滔天，唯我独尊； 千般苦痛，万般诱惑，唯我独尊！唯‘我’不可辜负！ 老和尚的目光更为热切，手却放了下来，歉然道：“施主说得是，贫僧着相了。” 王修轻舒口气：“没事吧，没事我可走了哈。” 老和尚道：“我看施主煞气颇重，正需佛法净化本心，老衲虽无我佛智慧，却也愿意不辞辛劳。” 王修不知道这和尚着了什么魔。 硬要说那也是涅槃经有缘，跟他这个人没有半点关系。 也是他仙法层次太高，老和尚眼光又窄，认为是先天异能。 有这样的异能，不是佛门大能转世还能是啥？ 王修头大如斗，这老和尚是耍起无奈来了，实力又深不可测，还真是个大问题。 心思电转，想着怎么摆脱这老秃驴，目光扫来扫去，看到那两对土灰。 嘿嘿一笑，指着道。 “老和尚袖手旁观，害了两条人命，还不快快回去忏悔！不怕佛祖怪罪？” 老和尚道：“缘起缘灭，这两位施主与施主有缘，劫数自然是应在了施主身上，老衲何必多管。” 王修脸一板，老和尚果然没有这么好忽悠。 他也愈发的烦躁了。 “你这和尚没有慈悲心肠，我跟你会学坏的！” 老和尚道：“我佛慈悲，尚有金刚忿目；渡化小恶，也不必苦口婆心。” 王修怒了，他可不是什么好脾气。 就算眼前的老和尚深不可测，但想到以后，不管吃饭还是上厕所，都跟着一个喋喋不休的秃驴…… 画面辣眼睛。 连孙悟空都受不住这个气，何况是他！ 实在不行做过一场再说！ 王修冷然道：“反正大师怎么说都有理，那我也说说我的道理！” “向来只有佛祖割rou喂鹰，舍身饲虎，没听过佛祖往鹰嘴里塞rou，往虎口里猛钻！我愿意就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我又不渴，岂有强按牛头硬喝水的道理！我对佛门本来还有点好感，大师这么一闹，可是让我起了恶心！佛云一念嗔心起，火烧功德林，和尚你不是在渡我，而是在烧我的功德林！” 王修深吸口气：“即便暂时抗不得你，等你一蹬腿，我进一家寺庙，就扬一个大雄宝殿！” 王修蓄势待发。 管你什么和尚不和尚，高深不高深，我自求我道。 若是被你轻易扭曲，不如回家种地瓜。 老和尚面无表情，苦笑一声，仿佛苍老了许多：“贫僧强求了。” 王修笑了笑，如释重负。 他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能不冲突尽量不冲突，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 脚底抹油：“回见。” “施主请留步。”老和尚递来一物。 “这是红云洞的菩提子，望施主佩戴左右，以菩提之念，化妄念恶念；以菩提之心，解煞心嗔心。” 王修瞥了眼那颗包了浆的菩提子，心里一阵恶寒。 二八年华小尼姑送的还行，老和尚送的那就算了。 “老和尚厚爱，菩提在我辈心中，不必假以……”入手是精纯的火灵之气。 “咳咳，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大师，我悟了，不过我的心有磨盘那么大，一颗菩提子怕是装不满，那个，嗯，还有吗？” 老和尚道：“他日如缘法未断，可往灵隐寺寻解空和尚。” 王修心中一讶，异人界首推佛道两门的势力，其中道门自然是龙虎山天通道人为尊。 佛门虽然没有这么讲究，但解空和尚出身少林，又是灵隐寺高僧大德，已经属于异人界最顶端的人物了。 真要计较起来，王蔼在解空和尚面前，也要矮那么一头。 瞥了老和尚两眼：“莫非就是大师？” “老衲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