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红玫瑰
大一的小学期结束后，和李子她们一块儿去喝酒。李子问我，你和沈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不就是好兄弟好朋友么？还能怎么样呢？问得我不明所以。 “你俩这么久没有檫出一点别样的火花？” “没有啊，就是好朋友而已呀！” “好朋友？你相信男女之间的纯友谊？” 她重复那三个字，让我愣了神。 “信啊。能做一辈子的朋友，何必要去做一阵子的情人呢？” “你咋那么傻气，还想着一辈子，一辈子多长啊。” “就是太长了，有太多不确定性，我觉得真要在一起，没多久也会分开，反而难过。就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挺好的。” “你一点都不想拥有过么？就算没法一辈子，拥有过了也少点遗憾啊！” “在我眼中他太好了，好到我觉得如果没法完整的拥有，那我可以不去沾染，至少我们友情完好无缺。” … 我们两个谁也没办法说服谁。十九岁的我，年少轻狂，固执倔强，哪里是轻易能说服的呢？ “这么说你还是承认有过其他想法的？” “我是人啊，也不是木头，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完全不心动那是自己骗自己了。”可那又如何呢？沈晔这样的人，只适合做朋友。就我这眼里揉不了沙子的性格，在这个时代，不太适合谈恋爱。 喝到天亮直奔机场，每一次的京云间往返，我总是放假立刻就走、也总是拖到最后一天返京。在云南我过得并不开心，可故土那不是一句呆的不开心就能远离的，家乡总是融进了最多情愫的地方。 我其实一直都明白，BJ这个地方除去气候与环境，其它真的很好，可就是无法喜欢上这个地方。身体对于BJ的过敏反应与抗拒都告诉我这不是适合我的地方。高中时，我的成绩曾经连本科都考不上，就是因为BJ这个美好的梦、因为有人给我描绘了一个过于美好的大学生活，我拼了命的努力学。高考后，其实可以就留在南方去更好的大学，仍然固执地来了北方。 种种的巧合来了BJ，遇到了很多个人，归根到底还是选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为这个结果做好了选择。 回家半个月的醉生梦死，让我忘却了过去半年在BJ那些不愉快，也忘记了那些朋友之外衍生出的想法。现在想来，我只是刻意忽视它的存在，强行地催眠自己只是朋友。 那是2019年，京城发生了一件举国关注的大事儿，而我有幸成为其中一员。七月最后一天，我从云南返京，为了这事儿参加训练积极准备。沈晔作为国防生，是必须要参加的，一整个假期，我都能看见他。可印象里，这一个月极累，累到没胃口出门吃饭，更没时间出门喝酒。 七夕那天，恰逢大雨。我们凌晨就全校外出训练了。学校里流传着一句话，再满的爱意不及学校豪掷百万请你看一场雨。不去说那些矫情的，与他同赏一场雨。那是没有手机的，与几万京城高校人同赏一场七夕雨，何谈不浪漫？ 于我而言，七夕不过是漫长人生里中国阴历里的七月初七，每年都有这个日子，极其普通的一天无需在意，也不曾在意过。唯有2019年的那一个七夕我印象格外深刻。 那天因下雨休息了，晚间我去六道口的清吧里小酌，坐在落地窗旁的桌子上，看着下面步履急促的人。看，这就是BJ，哪怕大雨滂沱、哪怕地面湿滑，也阻挡不住这里人们的行色匆匆，像我这样窗前赏雨的“闲人”才是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 正式开学前一晚，十点钟我都睡下了，李子忽地约我去喝酒。要知道，她摘除扁桃体的手术刚过了一个月。就是那天，她分手了。我俩坐在五道口的s酒吧，我看着她一边往嘴里不停灌酒，一边哭的天昏地暗，妆花了的样子，内心里骂了男人无数遍。 李子虽不能说是绝色，但也是极美，站在人群中一眼能够辨认出来的那类女孩。可是她尚且被绿了，我真觉得感情这种事儿只能看人，看人品、看人性，和外貌什么的关系真不太大。 “明星尚且深陷出轨丑闻，何况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呢？”这是她说的。 “可是你长的极好了呀，好好运营，做网红都可以。” “可能是我识人不清吧！”她喝了一口酒接连着说，“最开始我是玩，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就那么回事儿么，他追我的时候你也看见了。” “对啊，就是因为看到他追你时候那种围追堵截，我以为在一起了会好好珍惜的。” “刚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不喜欢他，所以他做什么我都无所谓不那么在乎。要怪就怪他对我太好了吧，还是动心了。开始想要回馈他的好，用心对他，谁能想到还被绿了呢？” “人啊，得不到的永远在sao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男人如衣服，换季就上新。这句话还是你跟我说的呢！女人啊，一旦动心就很惨。” “咱都要吸取教训啊！下一个不能这样了。” “你有时候这思维节奏，连我都跟不上。” 没由来的两句话让我俩相视一笑。哭的时候用力哭，笑的时候尽力笑，遇到爱情的时候就飞蛾扑火，失恋的时候就潇洒转身，人生一场，快意也不过如此。 “你要是想跟沈晔在一起，我可以帮你。” “这话题俩月前咱才讨论过啊，怎么又说起来了。” “你看我，哪怕失恋了，拥有过也不后悔，爱的时候真的爱，不爱的时候也就潇洒放手。” “我怕有一天发现我对他不仅仅是想要一时的拥有，而那时候他已经热情消耗殆尽了，那才是人生的灾难。” “你怎么会对爱情如此的偏执呢？”我苦笑着，没说话。 “不如去找个看的过眼、但不喜欢的，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这不好么。” “你也说了，有情人，前提还得是有情啊。” “…你别忘记你今天失恋！” “奥，你说得对，我再哭会儿。” “今天不加满十个微信，不许走啊！” “行，谁加不满，这单谁请。” “Okay，noproblem！” 有时候快乐真的太简单了，和姐妹一起喝个酒，谈天说地。所以，何必困于爱情、困于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