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止步
“罗小黑战记上线了，你想看么？” “看评价还不错耶。但是周末要训练没法去啊！” “那咱们今天去吧，我看了一下附近有八点的场。” “那也行。奶茶外卖到电影院吧，你喝什么？” “果茶吧，冰的。” 《罗小黑战记》上线，倒是让我俩又有了联系。我对动漫不太感冒，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看呗。看完时间差不多回来睡觉，凑的刚好。我更习惯于一个人去看电影，处于一个封闭的黑暗小空间里时，人的情绪容易被激活，泪点极低，容易哭，哭了被人看见那多没面子啊。至于说一个人看电影是几级几级的孤独，我反而没有那么强的感触。实际上，所谓的十级孤独我都体会过，如果不去刻意地放大，其实并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每一件事都是再平常不过的。 最近觉得沈晔的烟瘾越来越大，电子烟已经有些不能满足他了，我越来越频繁地看到他拿着纸烟。没法劝他，考研压力很大，只是希望，他尽量少抽烟，这玩意儿，挺伤人的。在我年少轻狂的时候，也对卷烟迷恋上瘾，烟草的香味让人成熟有魅力，厚重的烟草能给人安全感。但那就是不知所谓的迷恋，越大越觉得，烟抽多了，很臭的。 我还是觉得，人与人之间，不能有太多的心思，单纯地相处，在一起很开心就可以了。比如此刻，我们是好朋友，坐在一起看电影，沉浸在罗小黑的勇敢与可爱之中。 电影结束不出意外地，我俩又喝酒去了，我俩成为了lush酒吧的常客。四杯酒就能在那呆一晚上，聊天、玩游戏、思考人生，或者静静地坐着听歌，默契大概就是在这些静默里养成的。我觉得我和沈晔是一种类型的人，在情绪不佳时，就想有个人陪着，哪怕不说话，静静地坐着。可能是听了沈晔太多的事，总让我生出错觉来。 我同沈晔喝过很多次酒，再晚也是送我回宿舍的，再没有出现过那样失格的话语。这样的关系很好很好，我总在想，如果大学或者人生的关系止步于此就好了。 10月，我们一起走过了长安街，那天回宿舍我就睡了一个天昏地暗。晚间醒来，就看到一张截图，电视中放大到模糊版的沈晔，他竟特意给我发一张，让我不禁有些好笑。就像小孩子一样，你看我有一颗糖，只有我有的那种哟！ “我和舍友们一起吃饭。”沈晔跟我说。 “我太困了，估计就是吃外卖了，送到楼下，下楼我都懒。”我近乎秒回。 “我本来想问你来着，但是你一直没回我消息，我就知道你没醒。” “是啊，睡了一天还是累。” “那晚上想出门喝点么？喝了这场我就要专心学习了。” “要不明天晚上吧，我不想化妆出门了。” “跟我在一块，不化妆也没人嫌弃你。” “…我嫌弃” “吃点东西快睡吧。明晚见。” 小王子里写道，比如说，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 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准备好我的心情…… 可能这就是提前约好的美感吧。期待，产生一切美好，胜过到来时相处的那一切。 国庆后，距离考研越来越近。沈晔不再参与社团管理了，一周来训练那么一两次，社团的管理转移到我手中来了，我算是个妥帖的人，在各项事物上也算是认真细致，也就是这时候开始，我养成了不迟到的习惯。我迟到的一分钟，就是耽误别人的十几分钟，那种罪恶感太大了。 有学妹说，我走路带风，这个人都透露着稳重与霸气，看着我就感觉好像什么都能解决一样。夸奖的话谁都爱听，可我知道这是溢美之词，我也只是20岁不到的孩子，成熟稳重的处事还得修炼。这不是谦卑，而是傲慢，一种有自知之明的傲慢。 学音乐久了，我极其爱惜我的手部，不留长指甲、不涂指甲油成为了习惯，也随身携带护手霜等保养品。可是生命也极其可贵，只有那么一次，我不是一个会主动放弃生命的人，虽然学习空手道没办法让我打赢别人，但是可以让我多一点保护自己的手段，能够赢得更多生的几率。空手道逐渐融入我的生活，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在体能之外，更多的是礼节和文化的学习。 沈晔不来社团训练我是极其想念的，至少他真的不会和我动手。去年冬天被师姐一脚踹飞后，我再也没有和沈晔之外的其他师兄师姐对打过。我不否认我的矫情，或许也可以表达为是南方女孩的软萌，跟我对打的人很容易被欺骗，沈晔和另一位师兄就深有体会，但是真的很疼啊。 除了乐团就是空手道社，它们构成了我大学全部的社团生活，沈晔占据了其中一半的记忆。一千零一面镜子，转印着你的容颜，在这社团里是最恰当不过的形容。在沈晔毕业后，鲜少有人提起他来，可我觉得训练室里随处可见他的身影，不曾相爱过就生出了思念与回忆。 19年的冬天，我开始身体质量急剧下降，一整个冬天都与中药为伴。中药是真的苦啊，浑身的药味让我不愿意出门见人，我明明是大兔子，不知道为什么像蛇一样，冬天就懒惰困倦，想要冬眠。 我在BJ看了初雪，圣诞、元旦，那年过年好晚，放假也晚了。元旦那夜，我同李子、李子发小在一块儿喝酒，又是大学开学第一日那个场景，有些纠缠真的是注定的吧！大学第一日就遇见的人，真的不会是人生随便的过客，怎么都要画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才足够。 青春的时候，就该用心笑，尽情哭，想要的一切都会有，留不住的一切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