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业 十三

    说着话，他又要给梅哥蒋欣明倒，梅哥蒋欣明忙接过小壶说道：“我自个来。”梅哥蒋欣明倒完以后，又为竹哥满文博倒起来。同时，我夹起自己小盘中的饺子递到竹哥满文博面前说道：“这个饺子你先吃吧竹哥。”“我都吃过啦，还是你先来吧。”“你俩别让啦，还是我先来吧。”梅哥蒋欣明放下小壶说笑着凑上前张开大嘴，我将饺子轻轻地放到了他的嘴里。这时，竹哥满文博又夹起一个蘸了一下酱汁送到我面前说道：“来松哥吃这个。”我笑着张开嘴接过饺子。“好不好吃松哥？”他说道。“好吃。”“好吃就别走啦，以后我还领你上这吃饺子。”

    “好哇，别走啦啊松哥？我也好跟着借光一块吃行不行松哥？”梅哥蒋欣明又说道。“那就答应我们别走啦松哥，要不然我们上哪找你来这吃饺子呀？”竹哥满文博又说道。“哎，我就知道你们肯定不会让我走。我知道你们的心是好心，说实在话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可是我既然决定啦，那就不会再更改。我今天只让你们两个来，其实不是为了告诉你们我要走，而是想告诉你们一个比这更重要的事情。”说完我看了看他们两个。只见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比这还重要，那能是啥事呢？”竹哥满文博问道。“啥事呀？比这还重要。”梅哥蒋欣明也问道。我又一次看了看两个人，然后将两手分别搭在两人的大腿上，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这次走啦，我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啦，所以往最坏的地方想，我可能是回不来啦。

    因此说，我有几件事向你们两个交待一下。一个呢，就是香香二姐，可以这么说吧，咱们岁寒三友和香香二姐五个人之间的感情挺复杂，这里面有爱情有友情还有亲情，但不管哪种情，五个人的情都是真心的，都是纯洁的，也都是高尚的。虽然人们看不惯咱们，也看不懂咱们，对咱们的看法非常大，但我始终都是这么认为。说句心里话，大家心里都挺矛盾，咱们不可能总是这样下去，现实一点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怎么说咱们也是人不是神对吧，总有一天要结婚要生子，可是我们五个人怎么结合都会有一个人注定要伤心，然而五个人又都不想让哪个人伤心，我一直努力寻找解决的办法，希望谁也不伤心，我想你们也一样，但是最终也没有一个好办法。大家因此就这么悬着，想把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下去，但这并不是一个办法。

    现在呢，我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那就是我要退出，因为我要走了，这一走也许永远都回不来啦。剩下你们四个人，也就不用再犯愁啦，我知道，你们四个无论怎么结合都是一对好伴侣。所以，我走了以后，你们就结婚吧，不要再拖下去啦，我祝福你们以后能生活得幸福美满。”说完我看了看两个人，但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梅哥蒋欣明摆弄着手中的杯子，竹哥满文博望着窗外好像沉思着。于是我又接着说道：“再有一件事呢，就是没事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咱们地老妈。

    这个老妈虽然是个后妈，但她却是一个最好地老妈。哎呀，只是老妈这辈子也真够苦地啦，帮她捡了几天破烂也算是尽了点孝心，也真想好好伺候老妈，让她享点清福。可是太遗憾啦，做不到啦，也只好委托两位哥们儿啦。这一走，一切都交给你们啦，你们就全当我死啦，我……”还没等我说完，竹哥满文博猛地站起身，一把拉起我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激动地说道：“别说啦松哥，你不能走，我们坚决不会让你走，留下吧松哥好吗？”我也紧紧地搂着他，将脸轻轻地贴到了他的胸膛上，没有言语，只有默默流下的泪水。“松哥别走啦好不好？我们不结婚，我们永远都不结婚，就像现在这样，这不是也挺好吗？为什么非要结婚呢？我求你啦松哥，别走啦好不好？”竹哥满文博继续说道。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依旧没有言语，默默地流着泪水。

    “梅哥，你倒是说句话呀你？你哑巴了你？”竹哥满文博又冲梅哥蒋欣明喊道。“你叫我说啥呀？松哥啥样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还能用绳子把他绑上啊？他要走，就让他走，永远都别回来。”“梅哥。”我放开竹哥满文博又扑到梅哥蒋欣明的怀里。“别抱我，我不是你梅哥。”梅哥蒋欣明喊叫着一把将我推到椅子上。“梅哥，你这是干啥呀？有话好好说呗。松哥别难过啊，梅哥也是一时接受不了，你就答应我们别走了啊？”竹哥满文博走上前又一次将我搂到怀里轻声安慰道。“别理他，死犟死犟地，叫他上医院好好看看，劝他多少回啦，他就不去。

    这回还要走，走吧，谁也别管他。”“梅哥，你消消气，松哥也难受。慢慢来吧梅哥，松哥会听话地，是不是松哥？”“哎。”就听梅哥蒋欣明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言语。竹哥满文博搂着我又继续安慰道：“松哥，别走啦啊，听话，你看你一说要走，把梅哥气地。这要是让牡丹姐幽兰姐知道啦，又会啥样呢？行啦，别走啦啊？想看大海，等以后有机会咱们五个一块去好不好？”听着竹哥满文博的话我的心里这个难受，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平常最爱发脾气的竹哥今天竟然这么有耐性，而不爱发脾气总是沉默寡言的梅哥却发这么大火。哎，不能再说走啦，还是暂时答应他们留下吧，走不走以后再说吧。想到这，我哭着说道：“竹哥，那我不走啦，你们别生气啦。”“梅哥，梅哥，你听见了吗？松哥说他不走啦，他答应咱们不走啦。”竹哥满文博抱起我流下泪水喊道。＂你真不走啦？”梅哥蒋欣明死死地盯着我问道。“不走啦。”我说道。“真的？”“真的。”“松哥！”就见他的眼泪刷地一下流了下来上前紧紧地将我和竹哥满文博搂在了怀里。“松哥不走啦，松哥不走啦，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竹哥满文博抱着我笑道。“不走就好，不走就好，来，我们一块吃饺子喝啤酒。

    ”梅哥蒋欣明抽了一下鼻涕擦了把眼泪说道。“对对对，吃饺子喝酒，来来来，吃饺子喝酒。”竹哥满文博放开我擦了下眼泪将我扶到座位上，然后又拿起瓶子倒啤酒。满完以后他又说道：“来梅哥，咱们为松哥不走干杯。”梅哥蒋欣明沉默着端起杯子盯着我叹了口气说道：“松哥，这杯酒非同一般，意义重大，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来，干杯！”“梅哥，我真不走啦，你别生气啦啊梅哥。”我带着哭腔说道。“你呀，就像小孩似地，来，为我们的松哥能留下来干杯！”“干杯！”三杯相撞，一饮而尽。“松哥，刚才真对不起，不该对你发那么大的火，原谅我好吗？”梅哥蒋欣明拉起我地手说道。

    “梅哥，我不生气，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哎，我真舍不得你走哇，你说你走啦我们能放心吗？嗯？”“得得得，别说这些啦啊。松哥都说不走啦应该高兴才是，咋还那么伤心呢。来来来，吃饺子，看这饺子都凉啦。来，松哥，张嘴啊，这个饺子给你。哎……好。来，这个给梅哥，哎……好。这个呢，给我自己。”竹哥满文博笑着又夹了一个饺子放到自己的嘴里。“竹哥，真是好样地，来，梅哥敬你一杯。”梅哥蒋欣明吃着饺子端起杯笑道。“谢谢梅哥夸奖啦。”竹哥满文博说着话接过梅哥蒋欣明递过的酒杯，豪爽地一仰脖喝了个底朝天。酒桌上的气氛又活跃起来，三个人吃吃喝喝地又聊了一阵儿，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啦。

    然而，尽管我嘴上答应他们两个不走啦，但我心里还是决定，一定要走。因此，在帮老妈捡破烂的闲暇之余，我偷偷地做起了临行前的准备。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老弟的高考顺利地结束啦。看老弟每天都那么高兴地样子，我知道老弟的试考地准不错。这回，我总算又了结了一件心事。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心事没有了结，那就是真想下屯去看看大哥一家，还有大姐和二姐他们。这回老弟考完试了，也该好好玩玩啦，正好可以和他一块去。这也合了老妈的心意，因为老妈早就有心叫我下屯去接他们的孩子，让他们上这边来玩几天。就在下屯的前一天，我约出了牡丹姐张健丽。当两个人手牵着手又一次漫步在小杨树林的时候，我的心情极其沉重，也许这就是我和牡丹姐的最后一次相聚吧。哎，牡丹姐呀牡丹姐，我就要走啦，希望你以后多保重。我想竹哥一定会好好待你的，你和竹哥结婚一定能过上好日子，好好地生活吧，永远都不要再想我啦。“松哥，你想什么呢？咋一句话也不说？

    ”牡丹姐张健丽拉了一下我的手问道。“没想啥。”望着前方我低声说道。“松哥，这两天帮老妈捡破烂累着啦吧。”“不累，一点都不累。”“那是遇到啥不顺心地事？”“没有。”“那我看你咋像有心事似地呢？”“牡丹姐。”我猛然间转过身，用双手紧紧地抱住牡丹姐张健丽的腰喊道。“松哥，你这是……”牡丹姐张健丽诧异地望着我轻声问道。“牡丹姐，我爱你！”“我也爱你呀松哥！”牡丹姐张健丽也搂上我说道。“牡丹姐，我想吻你。”“好哇。”牡丹姐张健丽说着慢慢地低下了头。我一把捧过牡丹姐张健丽的脸狂吻起来，吻她的额头，吻她的眉毛，吻她的眼睛，吻她的鼻子，吻她的脸蛋，吻她的嘴，吻她的……许久许久，我又猛然间放开她，挣脱她的双手，望着苍天，我举起攥着双拳的手臂大喊起来：“啊！……”“松哥，松哥，你这是咋地啦？”牡丹姐张健丽急忙上前紧紧地抱住我喊道。“牡丹姐！”我痛哭着又一次紧紧地抱住她，深深地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松哥，你咋地啦？谁欺负你啦？”“没有。”“那是受啥委屈啦？”“也不是。”“那是为啥呀？”

    “牡丹姐，明天我要走啦。”“我知道，明天你就要下屯，这你哭啥呀？”“我舍不得离开你呀。”“松哥呀，别伤心，过几天你不是还回来吗？到时候，我天天来陪你好不好？”“牡丹姐！”“别伤心啦啊松哥。”牡丹姐张健丽说着轻轻地将脸贴到我的脸上，柔柔地摩挲起来，渐渐地，渐渐地，两唇相碰，又一次狂吻起来……许久许久，我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牡丹姐，给我唱首歌好吗？我想听你唱歌。”我说道。

    “好哇。”于是我们在一棵大杨树下，肩挨着肩坐了下来，牡丹姐张健丽搂着我，轻轻地唱了起来：晚风轻拂澎湖湾……听着动人的歌声我心想：就要离开故乡，离开亲人，离开友人，到远方去流浪啦。这么想着，不觉流下了泪水。“松哥，你哭啦，莫非你真要走啦？”牡丹姐张健丽不唱啦，打断我的思绪说着话流下啦泪水。“嗯呐，明天我就要下屯啦。”我忙说道。“松哥！”牡丹姐紧紧地抱住我呜呜地哭起来.“牡丹姐！”我也紧紧地抱着她哭道。“松哥，乡下很好玩，玩够了想家啦，想我们啦，你就早点回来好不好？

    ”牡丹姐张健丽哽咽着哭道。“放心，牡丹姐，我会早点回来地。”“松哥！”“牡丹姐！”……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我又说道：“牡丹姐，我们别哭啦好不好？接着唱歌吧。”“好吧。”我擦了擦泪水稳了稳情绪。牡丹姐张健丽也擦了一下眼泪，然后看着我又一次唱了起来。听着她那甜润的歌声，看着她那美丽的面庞，我的心酸酸地，但我忍着不让自己再流泪。就这样，我们一会唱歌，一会儿又谈心，直到晚上牡丹姐张健丽该上班啦，我们才相拥着离开了那片小树林。

    第二天，我和老弟坐早车下屯啦。在乡下呆了几日，大哥家大姐家还有二姐家转了一大圈。这个心愿也算实现啦，于是回家的念头逐渐占了上风，可是老弟却没有玩够，还想再玩几天，可我实在是无心再这样呆下去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我要走，去做我生前的最后一次拼搏。我不能再这样虚度这仅有的，十分珍贵的生命。在没有说服老弟回家的情况下，我只好留下便条，一个人偷偷地返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