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猫娅与狗蛋儿
“那本小说就是我写的，你惊讶个什么劲儿。” “啊！？” 罗易皱着眉，表示着自己的疑惑。 这本小说作者成谜，但已经面世一百多年了。她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怎么会是她？ “闲暇无聊的时候写写小说怎么了，谁也没规定过神明不许写小说。”猫娅摊开双手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罗易很努力地绷住自己的表情，好让自己别笑出声来。 她的样子看上去哪都不像是个神仙，更别提刚才那飞起一脚千锤百炼，显然经常踹人。就好比玉皇大帝说着地道的普通话，偶尔夹杂着京片子骂街，一言不合还飞起一脚踹翻别人，怎么想都画风猎奇。 罗易摇了摇头驱散脑海中的诡异画面，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清爽的感觉划过食道落在胃里，紧接着散发到全身，才让他终于平静了不少。 “好了，狗蛋儿，还是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吧。” 罗易定了定神儿，把自己到达No.3史东巍尔的经历说了一遍。猫娅则时不时出声询问一些细节，偶尔还会点着头若有所思。 他的经历并不复杂，没用多久就说完了。但猫娅并没有动，仍然在出神思索。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 “怎么，你想到解除我身上麻烦的办法了？” 猫娅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说道：“啊？什么麻烦？” 她的反应真实无比，丝毫没有不自然的地方。 罗易愣住，“你刚才不是听的挺认真的么，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哦，我刚才在想晚上吃什么，没听全。你说话也太啰嗦了，故事又臭又长谁听啊。” 罗易只觉得胸口像是堵了块大石头，一口气噎在嗓子眼儿里差点背过气儿去： “你又是点头又是附和的，就一直在想晚上吃什么！？” 猫娅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摸了摸鼻子说道：“我的鼻子受伤了，晚上得吃点好的补补。你说是炖猪鼻子补补胶原蛋白好，还是炖牛鼻子补补蛋白质好？” 啥玩意儿？ 罗易感觉堵在自己胸口的大石头已经压到了舌头根儿，脑仁儿隐隐作痛。虽然自己的脑仁儿只是摆设，思考回路其实由全身的线粒体共同完成，但这股难受劲儿和脑仁儿疼别无二致。 猫娅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对，而是忽然很高兴的点了点头，“还是一起炖算了，这样蛋白质和胶原蛋白就都有了！” 她仿佛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发自内心的高兴，以至于罗易的脑袋彻底被气炸了，物理意义上的炸了！ 但还没等完全炸开，猫娅伸出手指摇了摇，罗易的脑袋竟然立刻恢复如初！ 他头晕眼花地站起身晃了晃，一屁股摔倒在地。躺在地上愣神了好一阵，罗易才压下内心的震惊与不可置信，爬起身来看向猫娅。 “你......你真是神明？” 猫娅正在摆弄手机，打字的手指飞快移动，好像在和其他人聊着天。听见罗易的话，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啊，是啊，我是本宇宙的管理员。除了不是全知全能，其他也没差多少。” 罗易愣愣地看着她，还是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本宇宙的神明就这样儿？ 那刚才他把神的鼻子给捶出血了？ 而且还被神给踹了一脚？ 猫娅终于聊完了天，收起手机转过身来。 她的脸上带着傻兮兮的笑容，鼻子还有些歪，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 再看地上那些琐碎的血石，晶莹透亮之中带着阳光金色的反射光芒，显得与一般的红宝石别有二致。拿出去的话，谁会认为这是女神的鼻血？ 除了这血，眼前这个傻女人哪一点像个女神！？ 猫娅见他盯着那些鼻血，一拍手露出恍然的神色，走到门前拿起扫帚把那些鼻血扫到一起，然后伸手抓了起来。 “这些血留在我这也没什么用，你拿走吧。回去做成快速愈合药剂，起死回生肯定不够，但应该能派上用场。要是不会处理，可以找小尼尔帮忙，他有经验。” 罗易愣愣接过来，抬头看向猫娅，猫娅的鼻孔里又流出了两滴血，晶莹透亮，犹如泪滴形宝石。 “血...血......” 猫娅一愣，下意识吸了吸鼻子，那两滴血呲溜一下又回到了鼻孔里去。但这一下好像使她的鼻子非常痒，以至于忍不住打了个奇响无比的的喷嚏！ “阿嚏！” 巨大的声响伴随着无数的口水唾沫喷在罗易身上，他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道巨大的海浪拍中，身体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 罗易飞出去的速度奇快，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在罗易快要撞在庭院的黑色栅栏门上时，那扇门自己开了。 “你家门怎么没锁哎哟卧......！” 罗易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他隐约看见猫娅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慌的神色，张着嘴伸着手好像是在呼喊，但随着黑暗再次来临，他彻底离开了庭院！ 同样的黑暗，同样的寂静无声，同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罗易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听到了好几个声音。 那些声音听起来有些惊慌，有些意外，还有些熟悉，但都在说着同一句话： “哎哟卧槽！” 晃了晃脑袋，罗易重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老尼尔别墅一层的天花板。 他正躺在地上。 不光是他，客厅里所有的人都躺在地上。他的脚下不远处就是门先生，而其他人都翻倒在各自的座椅那。 众人一边爬起来，一边看向罗易。在他们的感知中，罗易只不过是刚刚倒地，但刚一躺倒身上就爆发了一股冲击气流，把他们都掀翻在地！ 那股冲击就是从罗易的身上发出来的，显然他已经见到了那位，并且安全返回。但以往并没有出现过返回时伴随冲击气流的情况，以至于他们猝不及防之下都被那股气流从座椅上掀翻了下来。 罗易活动着有些麻木的身体，扶着地面爬起身来喘了口气。随着意识越发清醒，他终于想起了之前的经历： 他见到了神！ 愣了愣神儿，罗易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他右手中那些琐碎的血石散发着莹莹毫光，比在神明庭院里要引人注目得多。 门先生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戈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罗易转过头，面露疑惑问道：“戈登？谁？” 门先生挑了挑眉道：“还能是谁，当然是你。戈登·艾因·伍查德。” “戈登·艾因·伍查德？”罗易皱着眉，不明所以地复述道。 “或者你更愿意叫狗蛋儿·哎呦卧槽？”老尼尔颤巍巍走过来，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指着罗易刚才躺下的地方问道。 罗易转过头向他指着的地方看去，那处地毯上流淌着纯净的水流，形成了那种三角圆圈和线条拼写成的文字。那些水流形成的文字也散发着晶莹的光，光芒闪动中那些字在罗易的眼里重新排列组合成了几个方块字： 狗蛋儿·哎呦卧槽！ 安德跳出来，用仿佛诵读歌剧台词的语调抑扬顿挫道：“恭喜你，狗蛋儿，正式赐名可是无上荣耀，放在圣经里都属于大事记。你的名字将传颂在宇宙各个角落，告知祂的每一位侍从，从此这世界上必将流传起关于你的传说！” 艾琳马上配合着念诵道：“啊~你听！你的名字回荡在这圣域里，狗蛋儿~你的名字回荡在这群山中，狗蛋儿~你的名字将印在历史上，描绘出你震慑宇宙的伟岸身影——狗蛋儿·哎呦卧槽！” 罗易只觉自己耳朵嗡嗡作响，气得手脚发抖。TM这叫个什么事，见一回神仙，被神仙改了名！？ 还改了个这么样的破名！！ 门先生面色不变，拍了拍罗易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等赐福效果结束以后，除了祂可以直接叫你这个名字，别人谁也不能。碰上祂的侍从和门徒，比方说我们，会叫你戈登。” “那我以后就不能叫罗易了？”罗易面色纠结着问道。 安德笑嘻嘻地拍了拍他，用诗朗诵的语调唱到：“在凡人眼中，你与他们皆相同，但同行者自会分辨，你是我们的同胞亲友；那世俗的语言怎能诠释你的圣名......” “好了好了，别再胡闹了，大家先坐下吧。”罗蕾塔闭着眼准确无误地一手刀敲在安德头上，随后转向罗易说道：“戈登，等下我们来问你问题，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如果实在不知道，你就摊开双手耸一下肩膀。” 罗易——从此以后他在这里就叫戈登了。他叹了口气，仿佛不肯认命一般，气呼呼地坐在了旁边的座椅上。 其他人都没有太过在意，只有老尼尔挑了挑眉问道：“这张白色的木椅就是你在心象庭院里坐过的？” 罗易一愣，重新站起身来看了看，这张座椅和他在神明庭院里坐过的那张白色木椅的确一模一样。 他刚想询问，忽然又注意到老尼尔的话里有一个陌生的词：心象庭院！ 这意思是不是说，他其实从没有真正的离开过，只是进到了自己的内心之中？ 看到他发愣，老尼尔拍了拍他的手臂说道：“先不要问，坐下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会给你解释清楚的。” 罗易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才坐下去。 等他重新坐好，门先生拍了拍手说道：“老规矩，每人一个问题。距离赐福效果结束还有一个小时，我们的时间很充裕，可以尽量问地具体一点。谁先来？” 赐福？什么赐福？为什么赐福效果越长，就可以问得越具体？ 不等再想，罗蕾塔已经完全张开双眼看向了天花板。她眼中的莹莹蓝光离开身前两米距离，紧贴着天花板在半空中勾勒出一本厚皮大书的样子。这本厚皮大书由虚转实，无风自动！ 哗哗翻动的书页声宛如响自心底，透着一股庄严神圣的意味，令人忍不住屏息凝神，严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