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就那么迟钝吗

    叶小丹大吃一惊：“什么？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孙向阳生气又着急：“我追我爸过去的时候，你不是陪着我妈的吗？我妈人呢？你带她去哪里了？”

    叶小丹解释：“你们走之后，我也急着上班，就给了妈一百块钱，让妈打车回来。”

    孙向阳大声吼：“叶小丹，你的脑子没病吧？你急着上班，就不管我妈！我妈刚挨过打，精神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你竟然放她一个人在外边，她出了事怎么办？你负的起责任吗？”

    叶小丹辩解：“妈说没事，她想自己走一走。”

    “她想走，你就让她走啊！你就不能陪着她吗？”

    “我也有工作要处理，急着返回公司。”

    “在你的心里，工作比我妈还重要，我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孙向阳恼怒，穿上外套，准备出去找母亲。

    孙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儿子指责儿媳妇，帮腔：“叶小丹，你做的也太差劲了，你还是别人家的儿媳妇吗？怎么能将婆婆一个人丢在外面？向阳妈如果出点儿事情，你担得起责任吗？”

    叶小丹反感，如果不是他这个大男子主义的公公把婆婆给打了，婆婆至于想要单独走一走吗？现在他不反思自己，反而把责任往别人的身上推。她不理公公，安慰丈夫：“向阳，你别着急，妈或许一会儿就回来了。”

    孙向阳瞪她一眼，穿鞋准备出门：“叶小丹，我算是看清楚你了，敢情不是你妈，你自然不着急。”

    叶小丹跟着他往外走：“向阳，妈也是成年人，不会有事。”

    孙向阳烦躁：“你给我闭嘴。叶小丹，我妈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叶小丹看他心急火燎，忍气吞声：“向阳，你先想想妈一天不回家，会去哪里？”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里？她一个老太太，平时也没有个爱好和追求，这个时候还不回来，很可能是脑子犯迷糊，回不了家。”

    孙妈的声音响起：“孙向阳，你妈在你的心里就是那么糊涂的人？连家门都找不着？”

    孙向阳惊喜：“妈，你去哪里了？害我们很担心你。”

    叶小丹松懈下来：“妈，您可回来了。”她赶紧开门，将婆婆迎进家门，帮着她摘围巾、挂外套。

    孙爸将视线从电视上平移到他们的身上，瞪一眼孙妈：“你怎么才回来？害儿子在家提心吊胆。”

    孙妈低头换拖鞋：“出去走了走。”

    孙向阳献殷勤：“妈，你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儿吃的，泡碗方便面行吗？”

    “我不饿，给我倒杯水。”

    叶小丹忙拿热水壶，结果发现里面是空的，一提暖壶发现里面也没有水，立刻打开水龙头：“妈，您稍微等一下，水马上就好。”

    孙妈看孙爸放在茶几桌子上满满的一大杯热茶，垂下眼帘：“我不着急，你慢慢弄。”她知道老头子每次倒水都会把自己的大茶杯倒的满满的，用完水也不主动去烧，以前习惯他这么做，现在从心里厌烦他的自私。

    孙向阳抱怨：“妈，你一天都在外面闲逛吗？为什么不早点儿回来，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我就是想出去走走。你媳妇儿给了我一百块钱，我饿不着。”

    孙爸扭头瞪她一眼：“大冬天，你在外面瞎走什么？瞧你鼻青脸肿的蠢样儿，让别人看到不嫌丢人啊！”

    孙妈的火气蹭地冒了出来：“我这副惨样子是谁害的？别人看到，不会嫌我丢人，也只会觉得我可怜，嫁了个喜欢家暴的男人。”

    孙爸霍地站起身：“你是不是又想挨打？”

    孙妈双手叉腰：“你再打我一个试试，我立刻报警，让警察直接把你抓起来。你还想一天两次家暴，我看你真是想吃牢饭了。”

    孙爸气呼呼地坐下，嘟囔：“出去半天，还长脾气了，真是吃饱了撑的。”

    孙向阳拉mama：“妈，你别再激怒我爸。他要是真想动手拉你，我可拦不住。”

    孙妈甩开他：“孙向阳，你有点儿出息好不好？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护不住你妈。你看看你妈我被打成猪头的这副惨样子，你的脸上有光吗？”

    孙向阳无奈，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我爸打你的时候，我也没有在你的身边，没法阻拦。你要因为这个怪我，我没有办法，你要嫌弃我窝囊，找你的博士儿子孙向泉去。”

    “我还真找你弟向泉去。但我不是今天走。我已经打电话跟向泉说了，等过几天就去上海。”她不想再看见打伤他的老公，得动脑子想想了。

    孙爸哼一声：“随你的便。孙向泉也是我儿子。我今天也给他打电话了，我跟他说好了，我和向阳后天就去投奔他，比你先一步到上海。”

    孙妈惊讶：“向阳，你也去上海吗？你不是今天去面试吗？面试不顺利吗？”

    孙向阳尴尬，低头支吾一声：“哦。”

    孙爸对孙妈瞪眼：“你这个老婆子真够笨的，他要是面试顺利，会同意去上海投奔向泉？我过年的时候，就劝他去上海工作，他媳妇儿反对，他也不赞同，结果，绕了一圈，他碰了钉子，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他不去上海，让向泉给安排合适的职位，难道要一直在家坐吃山空和跑快递？”

    孙向阳低着头，满脸的昏暗和挫败。

    孙妈不由骂道：“没用的东西。”

    叶小丹端着一杯热牛奶走出厨房，她没听到丈夫要去上海的话，只听到婆婆骂她丈夫很生气。她想为丈夫打抱不平，转念一想，此时说话，等于在婆婆的心火上浇油，转移话题：“妈，我给您热了杯牛奶，您喝点儿暖暖胃。”

    孙妈接过来，放在餐桌上：“我不想喝。”她转身去了卧室。

    叶小丹推推孙向阳：“你给妈端过去，别让妈生我的气”。

    孙向阳端起牛奶跟在mama的身后，看mama坐在床上发呆，坐到她的身边：“妈，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

    孙妈叹口气：“你也不容易。”

    孙向阳沉吟片刻，开口：“妈，我知道你不喜欢叶小丹，但是，她这人没恶意，心眼不坏，有哪里做不到的地方，你别跟她一般计较。她在公司上班不容易，得看上级的脸色，怕领导找茬开除她，她不是故意不管您，实在是身不由己，您就别生她的气了。”

    “我没生她的气。”孙妈摇头。

    孙向阳不解：“那您为什么很愤懑的样子？”

    孙妈瞪大眼睛望着他：“儿子，你现在还不知道mama为什么生气？你就那么迟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