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山谷的夜

    又开了近两个小时，终于驶出高速，周边地势起伏，山越来越多。

    车驶上盘山公路，沿路而上。

    半山腰的一条叉道，司机转道，不久，停在一处铁门前。

    朱波波躲在车里偷偷观察陌生的地方：“这是什么地方？”

    “山谷别墅。”

    “山谷别墅？谁的？”

    “他的。”

    “可我什么都看不到啊。”

    “这里是后门，如果走前门，你能看到很多马，我们邹总经常来骑马，我也骑过，只骑过马，所以，里面是什么样，我不知道。”

    “我……我从这里进去吗？”

    “邹总这样交待我的。”

    “可铁门是关着的，我如何进去？”

    “有开锁密码，是你身份证号码的后八位数字。”

    朱波波拖着小拖箱站在铁门前，果真有一块密码按钮。

    输密码，啪嗒一声，铁门果然开了。

    推开一条缝，偷偷朝里望。

    除了一条弯弯的山道，目力所及处，绿树红花，溪水潺潺而下。远处一凹湖泊，隐约看见，湖心喷泉喷放。

    朱波波一只脚迈进铁门，另外一只脚踯躅在外。回身看奥迪司机：“真的是这吗？”

    “看到别墅了吗？”

    “没看见。”

    “你进去找，我在这守候一小时，如果你不出来，说明你找到了，我就离开。”

    朱波波沿山路蜿蜒，活泼的溪水蜿蜒欢唱，好美。

    深呼吸，好清新的空气。

    宛如行走在森林里，鸟语花香，潺潺溪水。

    绕过湖泊，终于看见隐藏在林间的别墅，一幢白色的两层楼房。

    朱波波拖着小拖箱拾级而上，调整呼吸，壮胆按门铃。

    门开处，一个陌生的佣人，什么话都不问，笑脸请她进去。

    给她沏茶，端水果，拿冰淇淋。

    朱波波什么都不敢问，局促地坐在硕大的客厅，等待熟悉的人。

    客厅有一扇墙全是落地窗，正对远处的湖泊，湖泊旁边有一块平地，面积不比湖泊小，一块白色的平地，是这处山谷别墅唯一没有绿树鲜花的地方。

    落地窗外，不知名的树远远近近，不知名的鸟飞来飞去。

    朱波波局促地欣赏风景……

    一架直升机出现在半空，朱波波惊讶地望去。

    直升机盘旋而下，降落在白色的平地上。

    朱波波本能地打开门，向平地飞奔而去。

    当她气喘吁吁跑上平地时，戴着防风墨镜的荣远正从飞机里往外抱一个女人。

    余久久散乱的眼神不聚焦，一具没有生气的驱壳。

    “久久，你怎么了？”朱波波心惊，半年多没见，余久久头发干燥蓬乱，肤色苍白，浮肿：“她怎么了？”

    “我把她绑在后座，她一路挣扎，没力气了。”

    “我是说，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啊，生病啦？”

    “心病，带她来散心，希望好点。”

    荣远抱余久久去别墅，朱波波要帮忙：“好远的一段路，我帮你抬。”

    “不用，男人抱不动女人，还算男人吗。”荣远心情很好，灿烂地笑：“你等了多久？”

    “很久，一秒一秒地数时间。”

    荣远还是灿烂地笑：“喜欢这吗？”

    “好美，人间仙境，远，没想到你有这样一处好地方。”

    “我的好地方不多，这里是我精心规划的，我爸都不知道。”

    “为什么不让老荣董知道，他适合来这里住，空气多好啊，好安静啊，只有风吹过的声音，鸟的声音，还有溪水的声音，远，真美，我好喜欢。”

    “喜欢你就常来。”

    两个人将余久久安顿好，朱波波扑进荣远的怀抱，不撒手。

    “小姑娘，不要太猴急，我开了长时间的直升机，让我先休息一会，行吗？”

    “你休息呀。”

    “你把我搂的紧紧的，怎么休息。”

    “我没有防碍你。”朱波波不松手，紧紧搂住，耳朵贴着荣远的胸膛，听他心脏跳动的声音。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真好听。”

    “什么？”

    “你的心跳，真好听。”

    荣远动容，吻朱波波的额头：“喜欢你听我的心跳，奖励你，免费陪你泡澡。”他抱起她去他们的浴室……

    山谷的夜，朦胧的美，夜空的满月明亮，无数的星星在森林上空，不停地眨眼，闪耀的朱波波的眼睛晶晶亮。

    这是她第一次看星空，原来星星真的会唱歌，会跳舞，它们跳啊唱啊，整夜不停歇。

    山谷的风清凉，温柔地来温柔地去。

    摇曳的树叶沙沙响。

    森林空隙里的竹床，亦是天然的凉爽。

    朱波波仰躺在凉床上，沉浸在纯粹的自然里，任凭荣远温存了野蛮，野蛮后温存……

    白色别墅里，突然传来一声异响，紧接着，余久久的哀嚎。

    荣远猛然爬起身，套上裤子就跑。

    朱波波裹起薄毯，也跑。

    房间里，余久久狂躁，撕扯她能抓到的任何东西。

    荣远将余久久摁住：“久久，你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打开心结，我求求你，忘记过去吧，你能忘记我，为什么不能忘记过去，为什么？”

    朱波波抚摸悲伤的男人：“远，我上网查过资料，像久久这样的情况，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她会害怕，你不要摁住她，越强迫，越不好。”

    荣远松开，余久久反击，扑上来就是一口，在荣远的胳膊上，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久久喜欢什么？”朱波波心疼地抚摸牙印。

    “我已经不知道了，她以前喜欢弹钢琴，喜欢旅行，去寻找更美的星空。”

    “星空？”朱波波心喜：“远，外面的星空很美，我们带久久出去。”

    余久久徜徉在星空下，高高举起双手，要摘天上的星，她旋转，旋转，旋转。

    风吹开她的长裙，吹乱她蓬松的头发。

    摘不到星，余久久脱掉衣服，抛向星空，衣服纷纷坠落，余久久大叫，大笑，旋转着跳舞……

    终于，她累了，载到凉床上。

    朱波波连忙盖上毛毯，清晰地听见余久久低声的呢喃：“不要，不要，不要……”

    朱波波心疼：“久久，你不要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

    “久久，放心，你不要什么就不要什么。你看，星空多美，全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