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不要

    荣远又拿来一床毛毯：“山谷的夜，冷，再盖一条。”

    朱波波给余久久盖上：“她一直说不要，她不要什么？”

    “不知道，如果知道就好了。”

    “久久长的很漂亮，这个样子真可惜。远，难道没有医院能治好吗？”

    “时好时坏，我也束手无策。最近这段时间，状态特别糟糕，我把她带到这里来，希望有点好作用。”荣远颓然地靠在一棵大树旁：“生活为什么会这样，一团糟。”

    朱波波捧着荣远的脸，这个男人好落寞，叫人心疼。

    “远，在我心里，你无所不能，没想到，也有让你伤心的事。”

    “你没想到的事很多，我没你想的那么好，波波，你后悔吗？”

    朱波波摇头：“你会不会嫌我烦人？你后悔吗？”

    “邹平告诉我，你很痛苦，整天魂不守舍，我就后悔，想想你父亲说过的话，也许我错了。”

    “我爸说什么了？”

    “他不期望你荣华富贵，只希望你过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子，平淡平常的日子。”

    朱波波手指点点荣远的鼻子：“我努力过，按我爸的要求去生活，可老天爷折磨我，让我只爱你。离开远大后，打听不到你丝毫消息，我的心碎了又碎。没想到，老天爷又怜惜我，让你来找我。远，这段日子，我长大了好多，想了好多，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期求什么。”

    “我禁止你联系我，你委屈吗？”

    “你有你的难处，我理解。”

    “想过以后吗，如果一直这样，你会怎样？”

    “没想那么远，”朱波波贴上荣远的胸膛，听他的心跳：“不想那么远。”

    “可是未来并不遥远。”

    “我看的到我们的未来，我是快乐的，因为你是好人。”

    “快乐终归是短暂的，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遇见一个令你心动的男人，他也爱你，且未婚。”

    朱波波又点点荣远的鼻子，婉尔一笑：“那我就好好惩罚他。”

    荣远不懂：“为什么？”

    “在我最美妙的年华，把我拱手让给你，不该惩罚吗，惩罚他永远娶不到我，永远单身。”

    天公做美，天气特别好，万里无云，微风习习。

    荣远跳上岸，朱波波还赖在湖泊里游泳。

    荣远刚刚教会她仰泳，仰躺在水面，欣赏山谷的天空，一行鸟飞过，市外桃源不过如此吧。

    “波波，我骑马去，你当心点，别淹死了。”

    朱波波一听骑马，往岸上爬：“我要去。”

    “马场是开放的，人多，你不方便去。”

    “为什么不方便，我骑我的马，和别人无关。”

    “和我有关，听话。”

    一身淡黄色比基尼的朱波波追着荣远跑，有什么用，男人说不要女人去，就不要女人去。

    一个人游泳无聊，朱波波去白色别墅。

    从湖泊到别墅有一条蜿蜒的木板路，光脚走在上面，水波在下面荡漾，原来是浮桥，朱波波摇摇晃晃向别墅走去。

    浮桥的那一头，余久久靠在一棵树上。

    朱波波跑过去：“久久，你想游泳吗？”

    余久久茫然地望着天空：“不要，不要，不要……”

    “你不要什么？”

    “不要，不要，不要……”

    朱波波牵起余久久的手：“告诉我，不要什么，也许我能帮你。”

    余久久的视线从天空收回，茫然地看着握着她的一双手……突然惊恐地抽出自己的手，后退：“不要，不要，远——”

    眼看就要退进湖泊，惊慌的朱波波拉住余久久：“我不会伤害你，久久。”

    余久久挣脱：“远——放过我。”

    这次，朱波波听的清清楚楚，不免惊惧：“久久，你说的是荣远吗？”

    余久久往浮桥上跑，朱波波追。

    摇晃，两个人重心都不稳，朱波波看见余久久掉落水中。

    脑中一片空白，朱波波跳下去。

    她会游蛙泳，但不会一只手游，何况托着一个胡乱挣扎的女人，两个人都往下沉。

    朱波波慌乱，呼救，越慌乱越呼救越呛水越下沉。

    保姆跑出来，不会游泳的保姆吓白了脸：“救命啊——救命——”

    荣远骑着一匹纯黑的马刚刚进入前院，听见后院的呼救，跳下马，狂奔。

    一头扎入湖泊……

    将余久久推上岸，回头去拉朱波波。

    两个女人惊魂未定，趴在岸边呕水。

    余久久似乎想起什么，扑进荣远的怀抱，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说：“不要，不要，不要……”

    朱波波也哭：“远，她不要什么，我听见她叫你的名字，还要你放过她。”

    荣远愣了愣，突然将余久久推入湖泊。

    朱波波惊恐：“荣远，你疯啦，快救她。”

    余久久在水中挣扎，就要虚脱，就要沉下去。

    荣远跳入水中，将她救起。

    岸上，朱波波惊恐地看见，荣远打余久久一耳光，听见他喝问：“你想寻死，是吗，我不拦你，跳啊，去跳。”

    虚脱的余久久挣扎着往水里爬，荣远又一巴掌打去：“过去多少年了，你还放不下吗，生活要朝前看，说多少遍，你才听的进去？久久，你还年轻，美好的生活还等着你。忘记过去，好吗？”

    余久久哭……哭的很伤心……

    朱波波想去安慰，荣远制止。

    “远，你好狠心，为什么这样对待久久？”

    “古书上有一招，叫以毒攻毒，希望有效。”荣远紧张地看着余久久。

    “那你也不能打她呀，打人不打脸，这也是老祖宗教育后人的。”

    “久久以前想溺亡在游泳池，幸好我回家，把她救出来……波波，你说，水中的挣扎，会不会让她想起什么？”

    “你刚才还要她忘记过去，你到底是要她忘记还是记起？”

    “当然是忘记，我刚才喝问她的话，是我以前经常对她说的，希望她能回到正常的时候。”

    余久久回不到正常的时候，她呕光了水，一会笑一会哭，撕扯身上的衣服。

    荣远失望透顶，呆坐岸边。

    无人管束的黑马闯入客厅，吓的保姆不敢进屋去拿毛毯：“先生，你的马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