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死刑
一个月前。 龚涟一在一侧酣睡，王泉躺在旁边翻来覆去。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杀枕边人于无形。 王泉上下滑动着手机屏幕，网上的杀人手法五花八门，却没有一种，可以制造完美不在场证明。 他气急败坏地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枕头就要往龚涟一的脸部盖去。 就在枕头距离龚涟一的脸一毫米之际，王泉刹住了手。 “不行，这会搭上我的命！”王泉心道。 “你想杀你的老婆？”王泉的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男声，声音幽幽凄凄。 王泉闻声转头，一张煞白的脸占据他的瞳孔。 王泉喊了一声“鬼呀！”，吓得直接滚下了床。 凌八闪到王泉面前，单刀直入道：“我可以帮你杀她，你可以全身而退。” “你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王泉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就当我是鬼好了！我是一只助人为乐的鬼，哈哈哈哈哈”说着说着，凌八发出狞笑。 “你这么大声，不怕把她惊醒吗？”王泉斗着胆子问道。 “放心，她在我的‘帮助下’，睡得很沉。”凌八倏地把目光投向王泉，“你答不答应？” 王泉连连点头，身体战战兢兢的，脸上却闪过得意的神色。 另一天，王泉出门前对龚涟一说了一句：“一个小时后，把罐子里的安眠药全吃了。” 一个小时之后，龚涟一拧开药瓶，把安眠药片倒空在掌心，然后塞进嘴巴，面无表情地咀嚼下咽，喝下一大口水，木然地躺上了床。 一个月后。 凌八站在窗外，对着王泉吹吐了一团黑气。接着，王泉疯癫。 王泉死死掐着温沐茴的脖子。 “怎么还不开枪？”凌八心道，“我来帮你！” 凌八食指一弹，一声枪响，子弹自上而下，拐着弯钻进了王泉的胸膛。 …… 楼下停着三辆面包警车，前排十几个警察全副武装，举着枪等待嫌疑人的出现。 警察们全神贯注地盯着周围的动向。不一会儿，他们看到单元门口，一双影子探出了头。 “看来有两个嫌疑人，他们还算识相，没有做无谓的挣扎。”站在中间的杨鸿明暗道一声。 随后，警察们看到一男一女走了出来。 他们双手举过头顶，女人手上有一把枪。走到门口后，女人把立马把枪放到地上，紧接着，用脚把它踢出好远一段距离。 杨明鸿透过枪的瞄准器看了一眼男人，瞬间瞪大了双眼。又瞄准女人，顿时腿脚发软。 在一行警察身后待命的郭贝佳忍不住冲了出来，惊愕地喊道：“温队，怎么是你们啊？” 温沐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没有回答，这也不是她一下两下能解释得清的。 温、蓝二人缓缓走向警察队伍，杨明鸿慢慢放下举着的枪，其他的警察也陆续收了枪。 郭贝佳走到温沐茴面前，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继续说道：“温队，你看看手机，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这么大的行动，怎么能没有你带头呢？你倒是说说，怎么一回事啊？是你们恰巧经过这里，犯人逃跑了，对不对？” 温沐茴拍了拍郭贝佳的肩膀，露出苦涩的笑容，“待会做笔录的时候，你都会知道的。” 说完，温沐茴双手半握拳，并排举在半空，示意郭贝佳铐住她。 郭贝佳为难地看向蓝陌禾，想让蓝陌禾透露点什么。 蓝陌禾轻叹了一口气，也把双手举出来，请求逮捕自己。 郭贝佳眼角的泪夺眶而出，颤抖着拿出手铐，铐在他们的手上。 在审讯室里，温沐茴和蓝陌禾如实地说了一切。支队长萧耀华神态严肃，内心却波涛汹涌：嫉恶如仇的温沐茴，正义凛然的温沐茴，聪明镇定如她，怎么可能会好端端杀人呢！ “我再问一遍，人是你杀的吗？”萧耀华多希望听到的是否定回答。 “证据确凿，我无法辩驳。”温沐茴竟连一句解释也不愿多说。 “哆哆哆”，外面送来一份王泉的尸检报告，这和温沐茴交代的高度吻合。 萧耀华站起来，闭着眼，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等待判决吧！” 温沐茴微微一笑，这下终于可以和他团聚了！ 又过了一个月。 温沐茴被判处死刑，三天后执行。 蓝陌禾被开除警籍，终身不得从政。 季婧在探视温沐茴时，哭得涕泗滂沱。这一切发生的是如此的突然，她绝不相信沐茴会无缘无故杀人，一定难以诉说的苦衷。 季婧哭红了双眼，“沐茴，咱上诉吧！你一定是被冤枉的！” 温沐茴微笑着摇摇头，眼泪从她的脸颊划过，安慰道：“我走了，你要好好生活，不要被人欺负了。” 季婧听到这句话，泪水如瀑布汹涌不绝。她不停地摇头，“不……沐茴……你不要走，我们会有办法的！” 温沐茴别过哭泣的脸，起身，挥手。再也不见了，我的朋友！ 季婧激动地拍打着隔音玻璃，看着温沐茴离去后，她瘫倒在地，泣不成声。 蓝陌禾待业在家，心想着正好可以摆烂几天。电视剧、网络游戏、美食统统搞起来！ 精彩的电视剧终于更新了！蓝陌禾兴致勃勃地打开来看。他看了没两分钟，关了。 喜爱的网络游戏今晚是“晋级之夜”，一晚可以连升三十级呢！蓝陌禾兴冲冲地进入游戏。他打了没两分钟，投降了。 电视剧和网络游戏都有些耗费心神，我累了！我没干什么，但我的确感觉累了。 吃零食，对，吃零食！这个项目是纯享受的，蓝陌禾心道。 蓝陌禾打开超大的零食柜，挑选了几包最爱的薯片和辣条，两眼放光地先撕开一袋薯片。他吃了没两片，便把剩下的扔到了一边。 “我这是怎么了？”蓝陌禾自言自语道。 他重重地倒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天花板。两边的眼角流出了温热的水滴。 蓝陌禾用手指沾了沾水滴，舌头尝了尝，咸的，好像还有点苦。 “这是什么？”蓝陌禾疑惑道，“我的眼睛从来没有流出过这种东西。” 但我，应该在哪见过的。 这是眼泪？不是凡人才会有的东西吗？我从来没有见过我身边的哪个妖精流过。 蓝陌禾摸摸胸膛，为什么感觉心有点痛？ 蓝陌禾闭上眼，浮现的是温沐茴那倔强的脸。 她不应该死的，死了我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死刑室里。 温沐茴躺在一个木板床上，四肢被牢牢地铐住。一个警察戴着口罩，举起注射器，冷冷地刺向温沐茴的手臂。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越来越快。第一次，她离死亡那么近。 “原来，我也是怕死的”，温沐茴对自己说。 “子辰，我来了！” 温沐茴的眼前浮现一个斯文俊朗的少年。少年笑着伸出手，牵起温沐茴，奔跑着去了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