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场
“好吧,我确实已经弄不清你想干什么了,” 用喙梳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乱的羽毛,菲表现出不解和疑惑。 “但是,亲爱的,大诗人,或许你不在意,可我觉得.......” “意义。” 趴在书房桌子上,听着门外渐渐离远的脚步声,明参显得有些颓废。一双死鱼眼无力的半睁着开口。 “我突然觉得,一切都失去了意义——说实话,小鸟,我们在瓦萨尔斯解决过多少次可能导致大规模群众死亡的事件了?” “额,按照‘可能’这个标准?从三年前到现在?嘎哦,不太多,频率也不高,也就四五次——怎么了?” “你是知道的,我明明更喜欢看着瓦萨尔斯变得更加......混乱。” 双手向前伸展着身子,拉扯带来的舒畅感从胳膊处传递到肩背,明参打了个哈欠,双目微眯,就好像一只享受阳光暖曦的倦怠的黑猫。 “一般这种时候,你往往都喜欢加个但是,明参。” “哒,你说对了。” 用舌头轻轻敲击口腔,明参缓缓开口,声音很小:“但是,我是说但是——或许那些仅存为数不多的人性在扰乱我的判断,唔,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吗?” “嘎哦嘎哦,这有什么好猜的——你对于擅自将自己和卓尔卡家的‘联系’构搭而感到抱歉,然后就是这份心思促使你在......嗯,保护?保护瓦萨尔斯?” “也许?” 明参喃喃,声音很细微,难以察闻。 “什么也许啊,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很让鸟苦恼,而且是我在问你耶。” 像是人类一样的露出表情,个体名为菲的凯西松鹦鹉摇了摇脑袋,担忧的看向自己的主人:“从前几天开始,就感觉你怪怪的.......” “谁知道呢。” 用脸抵住桌面,明参像是驱赶什么似的举起手摆挥了几下,打断了似乎正打算滔滔不绝的漆黑色鹦鹉:“就这样吧,别再继续讨论这个无关紧要的东西了。” “嘎唉,行吧行吧。” 菲打了个哈欠,“我感觉你好像在找乐子似的,而且很享受其中。” “谁知道呢。” 一人趴在桌上,一鸟在边上看着,这还真是一副略显奇异的画面啊。 “明参——明参明参明参明参——”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单纯不断阅读Mingcer这个单词的法尔忒妮的声音从外边传来,虽说和平常几乎没什么两样,但却还是能感受到一种清晰的活泼与雀跃。 “哈~啊,” 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明参打着哈欠起身,白衬衣有些褶皱,并不整洁。 菲跃到他的肩膀上,俯下身子。 “怎么了?” 一边挠着头发一边走向门口,明参的脑中生锈的零部件开始运作。他似乎有些想起,刚刚自己好像是让法尔忒妮去试一试刚刚从服装店里拿回来的那套礼服来着——租借?呵,尽管身上并没有总是带着金瓦伦,但阔绰的东陆少年因为某种习惯,通过自己的手段拿到了刚刚发行、市面上为数不多的纸钞,并且偷偷的交给了服装店的员工——简而言之,他把那套礼服买了下来。 顺着声音爬上楼梯,明参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前,轻轻的推开了门。 可以看到,在东陆少年的床铺旁,有一个铜制的大落地镜。而镜子前,正立着一位女孩。 “唔——” 雪白得没有一丝瑕疵的高领很好的贴合银发少女纤细美的脖颈。尽管没有表情,但绯霞轻染的脸颊仍是透露出她的心绪。 高腰的裙摆将腰部轮廓勾勒出来,带着如同流水般的轻盈微荡,或许灰色的褶裙在瓦萨尔斯晚宴上会显得有些许朴素,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内装,并没有穿上全套礼服,因为一个人是几乎不可能穿上的——不可能。 虽然刚刚女孩让明参帮忙,不过他理所应当的回绝了。 “我穿起来,会很怪吗?” 似乎是有些娇羞,虽然看不见表情的变化,但法尔忒妮还是双手扯弄裙摆,语气中透露些许不安。 “挺好的。” 没有出现脸红或是眼神动摇等其他表现,明参抱胸开口。 明参,要是对其他女生这么说话,可是会被骂的哦? 预料中,法尔忒妮等会应该会这么开口。 不过女孩似乎是有些难堪,小声的问道:“这套衣服,很贵.......” “嗯?” “我看到你和那个员工进到小屋.......” “不过是支付租赁的费用。” “单据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购买哦........” 居然忘记还有单据这件事,说起来她是在哪里找到的——嘎哦,你忘了?在付款后你随手塞到自己口袋,那件衣服现在就挂在你旁边的衣帽架上,好像是挂上去的时候掉下来的——你看到了?——嘎,好像是吧——该死。 “退回去......吧?” 明参和肩膀上的鹦鹉对视了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显烦躁的揪扯着头发。 “我讨厌麻烦,真的很讨厌,” 他喃喃道,“所以我想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小鸟,你肯定知道我在说什么。” “当然,” 菲点了点头,“我看也是。” 再一次看向法尔忒妮时,明参的瞳睛与巩膜已经变成了深邃的黑,毫无变化起伏的渊暗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