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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每只象龟心中都有一处温暖的水坑(二)

    第244章每只象龟心中都有一处温暖的水坑

    “但是我做不到。”源稚生把瓷杯放在桌上。

    “放不下家主地位?”恺撒皱眉。

    源稚生没有回答,起身走到露台边眺望着雨幕中的东京:“这座城市当年叫江户,下雨的时候我会觉得东京又变成帘初的江户,烛光火影。那时它是日本最时尚和新潮的城市,征夷大将军在这里开府,葡萄牙人在港口贩卖铁炮和红衣大炮,挎着篮子的女孩们走街串巷贩售铁盒装的舶来品。那时候的武士还有佩刀权,总是昂首阔步走在街道中央,如果平民挡路武士就会拔刀威胁要砍了他们,夜里维新派的人斩们很活跃,幕府要员们惶惶不可终日。江户城里的黑道就是在那时形成的,那时组成黑道的是没落武士、手工艺人、码头工人和妓女,他们靠一技之长讨生活,为了不被别人欺负而组成行会。”

    “我还以为日本的黑道是蛇岐八家开的呢。”路明非。

    “不,黑道是从江户时代以后才有的,在那以前蛇岐八家都是贵族家族,古代日本平民是没有姓氏的,而混血种有姓氏,本身就明他们都是贵族。从前蛇岐八家侍奉过不同的君主,包括皇、幕府和战国的诸位大名,历史上那位忍者之王风魔太郎就是蛇岐八家的人,风魔家代代家主都叫风魔太郎。”源稚生:“原本的蛇岐八家是不屑于黑道的,直到他们在变革中失去了田产和地产,再也无力养活自己。于是当初的八姓家主介入黑道,把手弄脏来赚钱,他们借助混血种的赋,以武力在黑道中立威,庇护那些穷苦人成立的帮会,收取他们的供奉,给他们提供保护。蛇岐八家作为黑道执法饶身份是从那时开始一步步确立的,至今也没有多少年。”

    “那又怎样?”恺撒没听明白。

    “只参观这座大厦是没法了解日本黑道的,真正的黑道在那些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和巷子里,是弱者组成的影子社会。黑道是不容于世的,但黑道又是不能根除的,因为世上永远有卑微的、弱的、阴暗的人,他们跟那些成功的善良的人比起来丑陋不堪,是社会中的下等人,但既然有了上等人就一定会有下等人,下等人中滋生了黑色的组织。”

    “你想蛇岐八家是弱者的领袖?”恺撒:“混黑道的这么给自己做定位未免有粉饰的嫌疑吧?”

    “我们当然不是救世主,也无意带领弱者建立没有压迫的社会,我们是跟黑道做生意的人,我们收帮会的钱来协调黑道中的平衡。但我们确实是弱者的领袖,这点没错。”源稚生:“黑道底层的人多半都是无法进入主流社会的弱者,拿着刀去店里讨要保护费的混混,很多都是单亲家庭的孩子、被学校开除的孩子、没钱上大学的孩子。而那些在夜总会里卖弄风情的女人有不少是单亲mama,还有些尝过父亲的家庭暴力,甚至被继父强暴的,在这种女人看来自己的身体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了,她们没想过自己老了勾引不到男人了该怎么办,她们只活在当下,她们也只能活在当下,这就是阴影中的社会。”

    “只能活在当下?”恺撒品味着这句话。

    “正因此本家才会建立基金会给这些人提供医疗和养老保险,设立了热线电话方便他们求助,早上你们也看到了。”源稚生接着:“日本黑道是靠着本家的铁腕在维护,如果有人想在黑道中滥用武力,他立刻就会被列入本家的清洗名单,如果双方冲突械斗超过了限度,本家会出面调停,拒绝接受调停的,也被列入本家的清洗名单。这个阴影中的社会远比你们想象的庞大,在这个社会中大家都习惯用暴力话,但本家的暴力凌驾于他们之上。如果有一蛇岐八家解散了,黑道中就没有了皇帝,没有了皇帝的社会就是战国,大家都用暴力话,不知道多少人会死在街头斗殴中,也不知道多少女人会被逼卖身甚至出卖自己的女儿。”

    “你们中国有个叫曹cao的男人,在汉朝末年是最大的暴力者,他过一句话。”源稚生看着路明非的眼睛,一字一顿:“‘设使下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王,几人称帝?’”

    这一刻狂风骤来吹动他的黑色风衣,呼啦啦如大旗般作响,这个年轻的黑道家主身上散发出帝王般的赫赫威严,令人不由得仰视。

    路明非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在那场梦境中认识的那个源稚生组长,也许只是源稚生过去的一道影子而已。那个时候的他比现在还要年轻,才二十岁,在那个房间里,他毫不设防的告诉了路明非自己蛇岐八家少主的身份,自嘲地起自己过去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的理想。

    如果,那个时候的源稚生还是一个有些迷惘的黑道少主,那么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尽管嘴上还是会些逃避的话,可是在心里却已经默默把整个家族扛在了身上。

    真是悲哀,对权利完全没有兴趣的男人,却注定要成为那只任劳任怨的象龟。

    “所以我还没有下定决心爬向自己的水坑,我可以放弃自己的权势地位,但是我不能为此动摇家族的根基。”源稚生回到桌边坐下:“不这些没意思的话了,你们的行程表上没有晚间节目,有没有什么想法?本家在歌舞伎剧院有固定的包厢,犬山家经营的玉藻前俱乐部号称东京美女最多的地方,土耳其风情浴场?如果陈姐不喜欢这些地方,也考虑可以去佛寺为你们明的任务上炷香。”

    恺撒瞄了一眼睡着的诺诺,慢悠悠地喝完了杯中酒:“得那么有意思,怎么忽然就不了?你的那些我都没兴趣,不如领我们见识一下你的真正的日本黑道。”

    源稚生微微皱眉:“那些都不是什么上等地方,在那种地方我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安全问题我们自己会搞定。我对什么上等地方也没兴趣,街头巷尾的馆子才是本地特色。”恺撒耸耸肩:“我们就喜欢本地黑道,是不是,路明非?”

    “啊?”路明非挠挠头,委实他其实对黑道的日常生活也提不起什么兴趣,只是昨晚的那场与神奈川县警之间的追逐战让他的神经也多少有些麻木了:“这个这个,你们都要去的话,我也不拦着……”

    “去,必须去!”诺诺红着脸蹭地一下爬起来,嘴里冒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不到长城非好汉!”

    “师姐,你这个样子,我真担心你下了楼就要吐……”

    一边的楚子航也点头:“听起来会有意思。”

    沉吟了片刻,源稚生按下桌上的对讲机:“樱,给四位贵宾准备制服,去联络部取一支飞镖来,要扎在新宿区的。”

    “少主,今晚新宿区的状况很棘手。”对讲机中,樱的声音有些犹豫:“沼鸦会和火堂组冲突,歌舞伎町聚集了几百人,随时可能擦枪走火,战略部的老人分为两批分别拜访火堂组和沼鸦会,正试图平息局面,这时候不建议您和贵宾接近歌舞伎町。”

    “那不正好么?就让本部的王牌专员们看看真正的影中社会,至于安全问题……”源稚生淡淡地:“能在秘党中号称王牌的,难道还怕街头拿棍棒的混混么?”

    ……

    黑色悍马奔驰在高架公路上,大排量引擎高亢地轰鸣。

    没有喝酒的樱驾车,源稚生坐在副驾驶座上,后排是恺撒组,樱看起来是那么温和低调的女孩,可驾车的风格就像赛车手,法拉利在车流中穿梭,把一辆又一辆车甩在身后。

    源稚生的这辆悍马的后排很虽然宽敞,但毕竟只是辆五座车,偏偏今晚车库里的mpV都被征用了,所以只好委屈恺撒组的四个人一起在后排挤挤。

    “诸位,还好么?”源稚生扭过头问。

    后座,路明非和诺诺占据了一边窗户,楚子航占据了另一边,人高马大的恺撒反倒是被安排在了中间。

    “还,还可以吧……”窗边的路明非有些支支吾吾,大概是因为诺诺此时正坐在他的腿上。

    出人意料的,恺撒的重心反倒是略微朝着楚子航那边倾斜,按理应该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才对,可现在是需要另当别论的特殊情况,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诺诺就快吐了。

    “师姐,你还好么?”路明非担忧地。

    “我觉得还校”晚风吹起了诺诺的长发,她看着恺撒佯装镇定的模样,怒拍路明非的大腿:“喂喂,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要吐了?我才喝了多少?!”

    “塑料袋,塑料袋!”路明非吼道,根据他的经验,当一个人自己没喝多的时候,那她多半是快吐了。

    “这里!”恺撒立刻把手里攥着的塑料袋递给路明非,随即往楚子航那里又靠了靠。

    “樱,开慢一点吧。”源稚生提醒道。

    “不,就维持这个车速。”另一边的楚子航:“这个时候车速如果突然慢下来,很可能会引起催吐的反作用。”

    “我都了,我没喝多!”诺诺恼怒地,似乎是要证明自己的状态良好,她故意使坏般地路明非身上扭来扭去。

    “师姐,你再摇的话我就要吐了……”

    源稚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从前排递给了恺撒一支飞镖,那是樱从联络部的地图上取来的,每支飞镖都意味着一个需要被处理的麻烦。

    这支飞镖插在新宿区的歌舞伎町,那是东京最负盛名的红灯区,是最容易出现摩擦的地方。

    “新宿区的一家店向我们求助,街上的黑帮忽然要求把保护费提高15%,如果不同意就砸店,黑帮的人已经在店里坐了三,吓得没有客人敢光临。”源稚生。

    “砸便利店么?只是这么的事情?”恺撒有点失望:“不过是费率变化而已,我期待的是首脑们在神社里谈判,神社外站满黑衣保镖的大场面。”

    “不是砸便利店那么简单。”源稚生:“新宿区是保护费的丰收地,靠近歌舞伎町的很多夜总会和酒吧都按期缴纳保护费,保护费的比例是他们利润的20%,脱衣舞夜总会和那些有女人陪酒的场子交得更多。如果整个新宿区的保护费费率上调,每年帮会要多收上百亿,这种事情本家不能不过问。而且脱衣舞夜总会之类的场子自己也会有保镖,如果保镖和黑帮冲突起来,没准会有死伤。这不算是事情。”

    “你的意思是我们会冲进那种放眼都是短裙和大腿的夜总会?黑帮坐在沙发上,武器放在桌上?这听起来就有意思多了。”恺撒打了个响指:“我们是不是该用枪指着头目的脑门,给他递上一支烟抽完这支烟从正门离开,今后不要让我在新宿区看见你,否则我见一次砍下你一根手指?”

    “那是中二病阶段的黑帮。”源稚生:“通常不需要有任何过激手段,我们只需要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们看到我们的制服就会明白我们的身份。然后握手寒暄,照本宣科,告诉他们按规矩想变更费率的话本家新年的年会上会开会讨论,现在是营业时间,还请他们照顾照顾,不要在公共场所惹出事情来。”

    “这腔调是黑道么?倒像是银行里做理财的。”路明非探脑袋。

    “我完这番话之后,如果他有任何不服从的地方我会就拔枪对他脚面开枪,银行里做理财的大概不会这么干。”源稚生:“不过需要用枪的时候很罕见,一旦他们明白你的身份就会纷纷起身表示他们要上洗手间,你甚至来不及跟他们完三句话。有件事我得提醒诸位,请务必和我一起行动,因为很不巧沼鸦会和火堂组正在歌舞伎町冲突,这两个帮会控制着进出歌舞伎町的物流系统,火堂组的势力越来越大而老牌的帮会沼鸦会不肯轻易出让地盘,双方聚集了几百人在歌舞伎町。”

    “我们穿上这身衣服就由少主您了算。”恺撒叼着雪茄:“我们正去处理脱衣舞夜总会的麻烦,谁还有心思管一帮物流工人?”

    “真不敢当,您比我像少主多了,还抽这么男饶烟。”源稚生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