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踏上征途

    又是无尽的黑色深渊，一眼看不到边际，无数难以名状的黑色光晕，一层一层的向狐奔袭而来，让她枝梧不暇，或者说，是她坠入了这一方黑暗之中，越陷越深。

    紧接着，四周的黑暗发出巨大的响声，像一面面倾倒的墙，崩塌而下，倾覆的的暗影砸向狐，狐只感到轻飘飘的，可突然，一股力量压住她的身体，让她无法动弹。

    “嘭！”

    狐狠狠地砸得在地面上，身体如四分五裂般，传来粉身碎骨的撕裂感，空中稀稀零零的下着什么，冰冰凉凉的，狐不知道是什么，只感到黏乎乎的，同时空气散发出一股血猩味，这东西，是血。

    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似乎己经化为一片虚无，融合在了混沌之中，四周是黑暗无尽，未知充斥了整个空间。此刻，莫大的孤独感侵袭而来。

    “我，是不是死了。”

    血雨，越下越大，积血漫过狐的身体，她浸泡在鲜血中，开始往下陷落，突然，如贯入海底般，坠入血泊深处，耳边，是液体荡开的声音。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场景，狐躺在病床上，长老坐在病床旁，焦急的等待着，不过这次，长老旁边多了一个少年。

    “大夫，狐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见大夫整理着衣袖向他们走来，少年忙上前询问道。大夫叫安，是狐族部落里最好的医生，可他不是狐族，没人知道他的部族，也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只知道他是在一个暴雪过后的早晨，被残从冰河里捞出来的。

    “很难说，她的伤正中胸口，又没有得到及时的止血，失血过多，生命迹象很薄弱，若通过一般的手段来治疗，恐怕无济于事。”

    “那怎么办，大夫你一定要救救她！”少年苦苦地哀求。

    “我暂时将她的伤口处理好了，但想要救她，还需要…

    “需要做什么？”

    大夫没有立刻回应鹤，而是走向床边，看着昏睡的狐，叹了一口气，不紧不慢地说：“她的伤势过重，想要救她，只有找到上古古樁，取到古椿的汁液，不过…”

    大夫犹豫了一会，没有继续往下说…

    长老见他猗违，接着他没说完的话介绍道：“但是，想要取得椿树之血，绝非易事，传说，必须集齐血荷叶，红枫枝，百花神酿和寒冰之锥，而这每一件东西，珍惜程度虽比不上椿树之血，但也不是什么凡物，想要集齐这四样东西，简直…难于登天啊！”

    大夫没有否认长老的话，而是补充说：“但这还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当下最紧急的，是想办法维持这孩子的生息。”

    少年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的点着头，半天才疑惑的问道，“那这和长老有什么关系，老头，你该不会有这四样东西吧！”

    听到少年这番话，大夫哈哈大笑起来，笑语道：“四样？别说四样，就算是这其中的半样，都不是我们一般人可以觊觎的，还谈什么四样？

    我说的帮忙，是让你们找到维持她生机的方法，而我相信，季神之灵的恩师，应该有办法。”

    “季神？师傅？老头子，你…还收过徒弟？”

    “不是季神，是季灵！”

    少年一脸疑惑：“祭灵？啥玩意？”

    长老狠狠的瞥了鹤一眼，摇着头笑语到：“季神之灵，是季神在人间找寻的伙伴，类似于帮手，或者说，是一种契约关系，季灵，承担着接管季神的职责。毕竟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则，谁都无法逾越，即便是神也不行。”

    “那你的徒弟在哪？我们去找他，他应该有办法帮助我们。”

    少年认为两人所谓的季灵，是大夫想得到的助力，不以为然的询问道。

    听闻此言，族长没有说话，而是心疼地疑望着病床上的狐，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额头，许久才朝着大夫说道：“你找的东西在魄冬殿，我留下来善后你们带走狐，注意安全！”

    天色正暗，趁着夜色，少年同大夫准备出发，带着一个晕迷的伤者，过于鲜眼，并且从突然增加的守卫者看，族长的死，部落里的管理层应该是发现了，不过从其他人的反应可以相信，长老的工作做得很好，至少没有让知晓此事的人肆意声张。

    可即使是如此，两人还是无从下手，因为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就摆在他们面前：该从那儿逃出这个鬼地方呢？

    从正门明目张胆的逃走，显然是天方夜潭，可问题就是，出口，仅此一个，所以不从正门，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出去。

    不久，长老匆忙的走回房间，见二人还在病床前，一个来回踱步，一个只顾着发呆，丝毫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似采明白了什么，转身又离开了，不一会儿，拿着一根粗长的麻绳走了回来，啪的一声，丟在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少年疑惑的问道。

    “这还不清楚，绳子，窗户，知不知道什么叫夜缒而出？”

    长老往少年头上敲了一下，不耐烦的解释。

    少年弯着头，摸着头上略微鼓起的包，笑嘻嘻的说到：“不是！老头子，你这么一说，你觉得我需要用这破绳于吗？”

    “小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亏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人，连这点意思你都不懂？”鹤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双臂，轻轻的挥动着手臂…样子像极了一个精神失常的二傻子，

    “办法是个办法，可晚上的风雪这般大，别说出去，能保住绳子不断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吧！”

    安没有理会一旁的两人，拿起地上的绳子，系在窗棱上，转过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道。

    只见安徐徐走向病床，将狐楼抱在怀里，走向窗边：“风雪有点大，自己小心，小麻雀，飞稳点，别让大风给吹走了！”

    “你知道我会飞？我就说嘛，我这高贵无比的仙鹤气息，就是遮盖不住，连你这个破大夫都发…哎！你叫谁麻雀呢，还…还有，别碰她！”

    安搂着狐，小跑向窗户，没有理会欲阻拦的少年，只是用脚在地上一踩，一股劲风从地面腾起，将窗户吹向两边，与此同时，安借力弹起，在空中翻转，整个人如鱼翔浅底般，从窗口直坠而下，手中抓取住绳子，片刻便安稳的落在雪地上。

    正抬头往上看，一个黑影在风中凌乱，一对羽翅似乎不受控制，被风吹向同一个方向，伸展不开，一下从空中跌落下来，在雪地里印出一个人形的深坑，半天没有一一丝动静。

    “再不出来，我就先走了！”

    安没有再意落在坑里的少年，转头便向远处走去。深坑中，少年顶着一头雪，探出个脑袋，大喊：“喂！你真的不打算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