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下长公主可有话说了。 “太后啊,宁儿是个命苦的孩子,多亏有太后照拂,老身知道太后您把宁儿当亲闺女。宁儿也是老身看着长大的,可是宁儿也太任性了,在街上就把戈儿打成这个样子,这满上都哪家姑娘像这个样子。” 太后顺着看了一眼蔡戈的脸,果然是下手有些重了。 “李嬷嬷,把进供的金创药拿过来给戈儿,涂上这金创药啊,保准儿十天就见好,绝对不留疤。” “是”,李嬷嬷在心里琢磨,这蔡世子也没少欺负郡主,还要搭上这么好的药。 太后笑呵呵的说:“小孩子之间打闹,当不得真。” 长公主又抽泣了起来,“老身知道宁儿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可戈儿也是老身的眼珠子,是我们蔡家唯一的种。” 长公主拿着手帕的手重重的拍在了大腿上,“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还怎么去见我的儿啊。” “呜呜呜,戈儿还没有议亲,在街上被一个姑娘打了,现在传的满城风雨,成了全上都的笑柄,以后哪家姑娘还肯嫁啊。” “姑母放心,戈儿若是看上哪家姑娘了,哀家做主。” 长公主听到这,要的就是这句话,换了副正经脸,“眼下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宁儿。” 茶水刚过喉部,太后听到这,惊的都呛到了,“咳咳咳”。 说了这么多,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呢。 李嬷嬷忙不迭上前给太后拍背,太后一手拿手帕轻轻擦擦嘴角,接着摆摆手。 李嬷嬷止步。 “姑母怕不是在说笑吧,这宁儿和戈儿都是小孩子脾气,从小打到大,这要是成了一家人,不得把房顶掀了。哀家觉得他们俩不合适。” “论家世、样貌,戈儿哪配不上宁儿,老身却觉得他们俩顶配。”长公主笑呵呵的拍着手振振有词道。 “宁儿是哀家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哀家绝对不会让宁儿受半分委屈,宁儿以后要嫁到哪里,哀家自有定数。宁儿和戈儿根本不是一路人,还望姑母以后不要再提了。” 说完,太后抿了口茶。 长公主瞬间拉下了脸,她无论如何也是长辈,这么不给面子。 “宁儿是太后的掌上明珠,戈儿也是老身的命根子,老身也见不得戈儿受半分委屈,戈儿被打成这个样子,成了全上都的笑柄。老身也要为孙子讨回公道。”长公主重重的拍打着案几,吐沫星子横飞,气愤道。 毕竟长公主是长辈,蔡家也是有功之家,不然怎能纵的蔡戈胡作非为,这么多年来维持的和谐关系也不能就这么打破了。 看着长公主重重的拍打案几,众人真是替她手疼。 “宁儿今日无端责打戈儿,是宁儿的不是,待宁儿回来,哀家定会重重责罚,给姑母一个交代。” “刚才是老身激动了,望太后恕罪,老身自是信得过太后的,定不会让吾戈儿受了委屈。” 长公主整了整衣袖,“老身也乏了,就不在叨扰太后了。” 蔡戈扶着长公主起身。 太后也算是松了口气,面带微笑客气道:“李嬷嬷,送送长公主。” 李嬷嬷迎着长公主一众人往外走。 走到还在跪着的胖胖瘦瘦跟前,撇了两眼,忽的开口,“这两个婢子太后也要好好管管。” 说完便径直出去了。 后来胖胖和瘦瘦被拖出去双双挨了二十大板送回了昭阳殿。 在宫外玩的正开心的谢芷宁怎么也没想到回去她将看到屁股被打的血rou模糊的胖胖瘦瘦虚弱的趴在榻上的可怜样。 殿内两个婢子垂颌站在两旁拿着八角宫羽扇为太后扇风,扇面上绣着两朵红艳的牡丹,扇坠是长长的流苏。 随着扇面一上一下摆动,似两朵牡丹一开一合。 一声长长的叹息打破了这殿内的宁静。 这殿内最知太后意的莫过于跟在太后身边几十年的李嬷嬷,率先开口,“太后是在忧心刚才的事?” “是啊,蔡家有功于社稷,当年蔡老太公跟着太祖皇帝打天下,还有清远侯替先帝挡了一剑,他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怎的蔡家就出了蔡戈这个纨绔。哀家怎会将宁儿嫁与他。” “平日里他做的那些个混账事哀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有哀家那好姑母也是个眼皮子浅的,当初清远候娶曲氏,她便看不惯,嫌曲家小门小户,高攀了蔡家。几次逼得曲氏回了娘家。蔡戈这个性子无外乎是她溺宠出来的。他想娶谁都行,偏宁儿不行。” “太后英明,蔡世子平日里的浪荡行径在上都谁人不知,他定是做了劳什子坏事,群主才打了他,要婢子说呀,郡主打的好。” 说到谢芷宁,太后略显生气,“意气用事,大庭广众之下出手,让长公主抓到错处,这才让她跑到哀家这撒泼。” 这时一个宫人来报郡主回来了,就在殿外。 太后换了个姿势,“让她滚进来。” 谢芷宁知道依着长公主的性子定会来太后这,这不她刚回来就直接来请罪了。 门口的宫人掀起帘子,谢芷宁进入殿内,看到太后端坐在上首,板着脸,她就知道果然如她所料。 谢芷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宁儿知错了,还请太后责罚。”
太后站了起来,一甩袖子,“哼,你这认错的态度倒挺端正。你可知你私自出宫,殴打侯门世子是要拉出去打五十板子的。” 谢芷宁挺起身板,“私自出宫,宁儿甘愿受罚,但蔡戈该打,这错儿宁儿不认。” 太后下了台阶,走到谢芷宁面前,苦口婆心道:“不认?你可知今日长公主来都说了什么,这是你不认就能过得去的?明日你去侯府赔礼道歉。” “宁儿自觉今日教训蔡戈没有错,绝不会去道歉。” 她谢芷宁怎么会去跟蔡戈那个孙子道歉,士可杀不可辱,她谢芷宁还怎么在这上都混了。 “李嬷嬷,拿戒尺来。” 李嬷嬷欲言又止,“太后……” 太后回过头看了她一眼,瞬间领会了太后的意思。 “打。” 谢芷宁执拗的伸出手,李嬷嬷明白太后意思,可也不能就这么打上去呀,忍心就这样打上去,手可是女人的第二张脸啊!苦口婆心的劝说,“郡主,您就服个软,去和蔡世子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嬷嬷,您就打吧,我是绝对不会去蔡家道歉的。”谢芷宁执意不肯低头。 “啪啪啪”几板子下去,原本白白嫩嫩的手已有些许泛红。可是谢芷宁咬着牙,愣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没有得到授意,李嬷嬷虽于心不忍,也不敢停下。 眼看着被打的红肿的手心已经渗血,太后还是忍不住了,“行了,回你的昭阳殿去吧,禁足半月,抄写女则百遍。”她知道谢芷宁性子执拗,今日就是把手打废了,她也不会松口。 李嬷嬷把戒尺递给身后的婢子,上前将谢芷宁扶了起来,吩咐身旁的婢子兰溪送谢芷宁回去,并嘱咐看着郡主上完药再回来。 送走谢芷宁,李嬷嬷为太后新添了一杯茶。太后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小口后递给了李嬷嬷,心情甚佳,“刚才哀家演的怎么样?这宁儿打也打了,罚也罚了,明日挑些补品,你亲自去一趟蔡家,想来哀家那姑母也不会再说什么,今日哀家这样做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 “是,还是太后想的周到。长公主就算是再糊涂,也该明白太后的意思了。只是郡主这下怕不是要怨怼您了。” “她觉得打了蔡戈没有错,是,蔡戈是该打,可也要明白这不是打他一顿就能解决的事。若不能一次解决,就不要轻易动手。” “刚才呀,你就该真打,打了几十板子连皮儿都没破,也该让她张张心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