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审问
刑堂,刑讯室。 鸢正在和负责审讯他的一位二转蛊师大眼瞪小眼。 审问陷入了僵局,鸢咬死是古月药樱下毒暗害铜山在先,他为了替铜山报仇,这才出手杀了药樱。 很明显,这位名叫古月飞彻的二转蛊师压根不相信鸢的鬼话,给出的理由是——直觉告诉他,鸢在撒谎。 这真是个令人窒息的答案。 “古月鸢,你最好是老实交代,不然别怪我对你动粗!”古月飞彻是个三十多岁的国字脸大汉,他的脸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使得他这张脸在烛光的照映下更加可怖。 鸢并没有被对方给吓到,反而咧着嘴露出一个笑容:“飞彻大哥,直觉可不能充当证据,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大可派人去现场调查。” 古月飞彻当即沉下了脸:“大什么哥,少在这乱攀关系,不要以为你是我那不成器弟弟的朋友,我就会额外照顾你什么!” “该交代的我都已经交代完了啊,她杀了我爹,我杀了她,难道还有什么问题?”鸢耸肩,他才不怕古月飞彻嘞。 古月飞彻是古月飞易的大哥,虽然人长的凶神恶煞了点,但实际上人还挺好,偶尔,古月飞易找鸢来喝酒吹牛,古月飞彻也会跟来一起。 “你在说谎!”古月飞彻拍桌而起,怒喝出声。 鸢被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鸢有些无语,大哥,好好说话不会吗,他又不是聋子,用不着这么大声。 “假如你爹是古月药樱下毒暗害的,那她为什么主动把你带到凶案现场?”这也是古月飞彻搞不懂的。 鸢耸肩:“我还想知道她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呢,该不会以为我会包庇她吧?呵,有意思,就算我与我爹关系不好,他也毕竟是我爹,是与我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古月药樱又算得上哪根葱,真以为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别人就都会把她当宝贝一样捧在手里吗,简直可笑!” 听到这里,古月飞彻脑中思绪翻涌,想到一种可能:“你杀她,是为了灭口吧?” “大哥,这哪跟哪啊,自从我被我爹赶出家门后,我回去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来,跟古月药樱更是形如生人,话都不会多说几句,没有接触,何来恩怨,又怎么能谈得上灭口?” 鸢也是服气古月飞彻,脑洞有够大的,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古月飞彻嗤笑道:“所有人都知道古月药樱喜欢的人是你,这儿也没别人,你就老实和我说了吧,你和她是不是……”说着,做出一个‘你懂的’表情。 “我不喜欢她,甚至可以说,我讨厌她。”鸢往椅背上靠了靠,表情微凝,很是认真的说道。 古月飞彻挑眉,示意鸢继续说。 “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下场。”许是一下子经历了这么多突发情况,鸢的心情有些低落,他迫切的想要找一个人倾诉。 “我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资质几何也全凭天注定,没有资质,当个凡人,一辈子被压在底层,连自己的人生都要交由他人cao控。” “她明明可以在知道真相后拒绝我爹的提亲,却碍于父母之命,不得不赔上自己的一生,何其可悲。” “你是个蛊师!”古月飞彻开口提醒。 鸢不由自嘲一笑:“丁等资质,与凡人有什么区别,你一个乙等,会懂我的感受?” 鸢的父母是控制欲极强的人,决定下的事说一不二,即便鸢再不喜欢,他们也会打着为他好的旗号逼他做那些他不喜欢的事。 鸢加入军队就是为了脱离父母的掌控,毕竟,他们的权势再大,也插手不了军队,尤其是边境军,那可是连联邦政府都管不了的存在。 “我永远都不会变成她那样,因为在意旁人的眼光,所以委曲求全,因为接受不了现实,所以自甘堕落,我的人生,我的未来皆掌握在自己手中,旁人影响不到我分毫。” 鸢缓缓露出一个微笑,沉声说道。 现实中他无可奈何,可在游戏里,若不能随心所欲,那他又何必浪费时间? 古月飞彻沉默着,他死死盯着鸢,许久。 “如果连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都做不到,那我简直枉为人子,所以,我不后悔杀了她。”鸢的态度很明确。 铜山的死,他必须甩在古月药樱头上。 “你真的是变了很多。”古月飞彻叹气,不再气势强硬的逼问:“切如你所说,你爹是突发疾病而亡,我们也在汤药中检查出了过量的古柯叶,但是……” 古月飞彻大喘了一口气,观察鸢的反应。 “但是你们觉得,以古月药樱的手段,根本弄不到那么多古柯叶。”药樱只有在替铜山买药的时候才会去药堂,相较于有着职业便利的鸢,她能够获取到药材的可能小了许多。 “所以你们怀疑她是受我指使,而我杀她,是过河拆桥,对吗?”鸢接口道。 “那你的回答是什么?”古月飞彻笑了,心中却是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凉意,鸢的改变过大,让他有种对方被人掉包的错觉。 “你别忘了,药樱是药脉的人,她背后有谁支持,需要我与你挑明了说吗?”鸢当然有考虑过自己被怀疑的可能性,但他根本就没有杀人动机! “你也知道,我没有财产继承权,就算我爹死了,家产也轮不到我继承,所以,我为什么要吃力不讨好?” “古月药樱不一样,我爹一死,她的儿子就是顺位继承人,古月阆还小,那些家产和直接落到古月药樱手中有什么区别?” “退一万步来讲,药樱所作所为是我指使的,那我杀她又有什么好处?除了引得刑堂怀疑,被你们狠狠调查一波,还会有什么?” “假如我真的图谋那点儿家产,我的目标就不应该是我爹或者古月药樱,而应该是我那个便宜弟弟,只要他死了,就算我爹再不愿意,我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所以,你承认古月药樱是你指使的了?”古月飞彻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 大哥,阿不,大爷!您可真是个大聪明! 断章取义都不是这么断的吧,这可特喵给爷整不会了。 “耳朵没用麻烦捐了吧。”鸢觉得自己的胃在隐隐抽搐。 “好吧,我也不过与你开个玩笑,希望等下其他人过来审问的时候你还能条理分明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古月飞彻立刻起身。 他已经利用权利之便拖延了不少时间,这段时间,足够鸢做好面对真正刑讯的心理准备。 “什么?不是已经审完了吗?”鸢瞪眼,一来就把他押送到这么个小黑屋,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问,结果还没问完? 怎么你们刑堂的刑讯还带轮流刷业务的?那要不要带俩实习生观摩观摩工作流程? “刑堂家老要亲自审问你,我只是应我弟弟的请求,提前过来问问,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古月飞彻解释。 鸢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刑堂家老要亲自审他?他只是杀了一个凡人,不至于惊动这尊大佬吧? “最后我再提醒你,刑堂家老不喜欢别人和他犟嘴,到时候你最好心平气和点和他说话。”说罢,古月飞彻转身离开,铁门开合发出的巨大声响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鸢的思绪有些乱,这件事在他的意料之外,而且最重要的是,任务面板完全没有了后续动静! ‘牢狱之灾’那个任务是鸢一时眼瘸,没看清还有倒计时才手快接下来的。 接都接了,又不可能放弃,且现在形势确实不容乐观,这个任务未必完不成。 可按理说它还应该刷出其他任务,比如‘洗脱嫌疑’之类的,但没有! 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道要等从牢里出去以后才能触发旁余任务? 说真的,鸢有些搞不清这个任务机制了。 刑讯室只剩下鸢一个人,微弱的烛光仅照亮桌子周围一小片,鸢觉得无聊,便单手托腮,开始查看自己的人物面板。 姓名:古月鸢(可修改) 性别:男(可转性) 资质:丁等二成五(可提升) 职业:蛊师 流派:——(未选择) 天赋技能:——(未选择)
等级:一转巅峰(可提升) 本命蛊:生机草(可更改) 其他蛊虫:无 杀招:无 平平无常的面板,甚至看起来有些惨。 点开背包,鸢将注意力放到一转自选蛊虫大礼包上,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它立刻点开。 礼包一旦点开,就会分成六个小包,分别是一转攻击、防御、侦查、治疗、移动和后勤自选礼包。 礼包中的蛊虫完全随机,至少五种,至多十种,种类会受到幸运值影响,鸢打算领取星幻之坠,有buff加持的情况下再开启礼包。 礼包在未开启的情况下属于虚拟东西,只能存在于背包格子中,一旦打开,平白占了六格,着实浪费空间。 而开出蛊虫之后,这些蛊虫却不受‘背包不可存放活物’这条规则的影响,既可存于背包格子里,也能找个器皿,统一放在木箱中。 至于这是什么道理,鸢猜测,大抵是因为蛊虫这种东西脱离了生物范畴,属于规则碎屑的原因。 关闭背包,鸢点开技能界面。 鸢身上只有一只蛊,自然,他所掌握的主动技能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生机草’,默认快捷键为治疗①。 鸢催动蛊虫就是在释放技能,只要心中默念技能快捷键就可,能节省许多时间。 除了主动技能,鸢还激活了两个被动技能。 药理精通:寻找药材的几率增加10% 弱点攻击:弱点伤害提高20% 这个属于鸢本身自带的一种天赋能力,有没有作用且先不论,反正技能页面显得不是空荡荡一片,多少安慰到了鸢。 等待的过程让鸢感到一丝烦躁,他的右眼皮开始止不住的狂跳。 闲下来的鸢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他是不是有点儿心大,韩郜的人品有待商榷,留他一个人在外面,万一对方起了歹心…… 想到这里,鸢有些坐不住,决定退出游戏看看,至少应该把能设密码的地方通通锁上。 退出游戏! 鸢眨了眨眼睛,觉得奇怪,快捷键难道失灵了?为什么没有返回到登录界面? 无奈,鸢只能手动点出游戏面板,从设置中直接点击返回。 可是,返回按钮变成了灰色的不可用状态。 鸢登时激动的站起身来,脑海中思绪翻转,游戏仓又出故障了? 怎么选在这个时候?难道是韩郜干的好事?这玩笑未免有点太过分了吧! 私心,鸢并不敢相信自己认识了七八年的游戏好友会是这种人,虽然那家伙变态是变态了点,可从平日里交流来看,他本人的三观还是很正的。 犹豫半晌,鸢又坐回了椅子上,点开通讯设备,连接星际网,通过社交页面找到了韩郜的头像。 蓝色鸢尾:??? 韩郜几乎是秒回。 要亲亲抱抱还要举高高:??? 要亲亲抱抱还要举高高:咋了?营养液忘装了? 鸢摸着下巴,压下嘴角的笑意。 蓝色鸢尾:游戏仓故障,我退不出游戏,你从外部重启一下。 重启游戏仓,游戏会自动断开,并且有一定保护机制,不会对玩家大脑有丝毫损伤。 要亲亲抱抱还要举高高:所以说你玩个蛇皮的单机游戏,来一起玩问道啊,我带你升级。 蓝色鸢尾:你辅助我? 要亲亲抱抱还要举高高:……倒也不是不可以。 要亲亲抱抱还要举高高:如果你不介意我用攻击职业打辅助的话哈哈哈! 蓝色鸢尾:滚! 要亲亲抱抱还要举高高:诶! 等了约莫五六分钟,鸢的表情突然凝固在脸上。 网络断开连接…… 正在重新连接…… 重启个游戏仓,结果给他搞断网了? 这个死变态,气得爸爸胸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