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魔教曲洋
张凡天这一下出手，乃是趁人不备，跟偷袭几无差别，场上高手众多，却谁也没有料到华山门下居然会有人偷袭嵩山派弟子，好在费彬反应极快，大喝道：“给我拿下！” 七八名嵩山弟子不等张凡天起身，手中长剑早已齐刷刷的将他围住。 岳不群高声道：“费师兄且慢！待我询问清楚，再做发落，如何？” 岳灵珊、陆大有等，早已奔了过去，各人手持佩剑，与嵩山派弟子互相对峙，将张凡天护在身后。 如此一来，场上局面顿时乱七八糟，其余门派各人不禁面面相觑，搞不明白华山派和嵩山派之间是否有何嫌隙，为何突然大打出手，还有的抱着看热闹心态，眼望费彬和岳不群，看两人如何处置。 费彬沉着脸道：“岳师兄，令高徒无故偷袭我门下弟子，你瞧该怎么处置？” 岳不群慌忙拱手道：“费师兄息怒，岳某一定严惩不贷，给嵩山派一个交待。” 接着朝门下弟子斥道：“德诺、大有、灵珊，还不快快撤剑，前辈面前，怎敢如此放肆？” 劳德诺等便即领命撤剑，却仍挡在张凡天身前，并不退开。 嵩山派弟子却仍然持剑以对，个个双目喷火一样紧紧盯着张凡天，只等费彬一声令下，便要将这小子身上戳出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费彬不欲得罪华山派，沉吟片刻，道：“有岳师兄这话，在下自然放心。今日来此，为的是刘正风结交魔教邪徒一事，其余事等，日后再议。”挥了挥手，那七八名嵩山弟子这才退开。 刘正风转向张凡天，拱手一礼，道：“小兄弟仗义出手，刘某深感大德。” 张凡天敬佩他为人，连忙站起，躬身还了一礼，正待说话，岳灵珊和陆大有一人抓住他一边胳膊，将他架了回去。 岳不群见张凡天走近，抬手便是一记耳光，只打得张凡天耳中嗡嗡直响。 岳不群厉声喝道：“跪下！你知不知错？” 张凡天不跪，昂然道：“弟子没错！” 一旁费彬插口道：“岳师兄，你这小徒倒是很有骨气，看来华山派果然门规严苛，要不然怎么教育出这样好的弟子来！” 岳不群知道他在讥讽自己管教不力，不由得心头怒火更盛，当下强压怒气，朝场上众人朗声说道：“众位亲见，这劣徒冥顽不灵，屡教不改，今日岳某当着诸位同门和好朋友的面前，将这劣徒逐出门墙，从今以后，此人再不是我华山弟子！” 他这话一出，场上众人无不大惊，顿时议论纷纷。 张凡天偷袭伤人虽然严重，但也不至于就要驱逐开革，要知道逐出门墙这种惩罚有时甚至比当场打死清理门户还要更加严重，喻示着此人是被先前门派所鄙弃，名声一旦传开，此后行走江湖，几乎可以说是步步难行，许多人便是因为被门派开除，一时想不开便寻了短见，还有些走投无路之人，便只好弃剑隐居，或者加入魔教，可以说人生从此便已经毁了。 岳灵珊忍不住叫道：“爹！”劳德诺、陆大有也纷纷求情，岳不群一挥手，严肃道：“此事已成定局，谁也不许多说，以后此人便再不是你们同门了，这一节须得牢记。” 张凡天朝岳灵珊笑了笑，道：“多谢师姐替我求情，咱们有缘再见。”转向劳德诺、陆大有，深深鞠躬：“多谢二位师兄！”说罢便即转身，径直朝庄外走去。 费彬给师弟丁勉、陆柏二人使个眼色，暗示他二人趁此机会，一举将刘正风门下铲除干净，从此以后，衡山派便只剩掌门人潇湘夜雨莫大一支，日后被嵩山派吞并，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了。 丁勉、陆柏二人各自用剑指住刘正风一名家人，丁勉道：“刘师兄，你只顾对朋友义气，你的家人可要受无妄之灾了，你当真忍心看着他们死在你面前而无动于衷么？” 刘正风气的浑身颤抖，怒道：“我家人既然已死在你们手下，刘某又怎会独活？只不过要我谋害朋友，那是万万不能！” 陆柏冷笑道：“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手上长剑轻轻一送，剑尖已从刘正风女儿胸口穿出，丁勉哈哈大笑，也顺手杀了二人。 刘正风勃然大怒，陡然间手起一掌，击在身旁一名嵩山弟子身上，那弟子被他击飞出去，委顿在地，不知死活。 刘正风出手之后，动作不停，抢过一柄长剑，便朝嵩山派众人杀去，他衡山剑法已练到绝顶，片刻之间，已击毙了好几名嵩山弟子。 他这一下愤而出手，威力更胜平时，丁勉、陆柏二人联手，一时间竟也只能跟他勉强打个平手。 这一下变故突起，场上顿时大乱，其余门派之人纷纷闪避，生恐伤及自身。 费彬高声叫道：“刘正风勾结魔教妖人，残害我嵩山弟子，众弟子听了，刘家妖人，一个也别留！” 话音刚落，已经率先攻了出去，手中巨剑，直朝刘正风击去，他剑术更胜丁勉、陆柏二人，三人夹攻，刘正风顿时落入下风，片刻之间，腿上、身上已受了好几处剑伤，手上动作顿时慢了几分。 刘正风满耳听到的净是自己家人被害前的凄厉惨叫，心知今日再也难逃被嵩山派灭门的惨剧，当下奋起神威，将费彬三人击退，高声道：“刘正风自行了断，不死于jian人之手！”长剑回转，便朝自己脖子划去。 费彬冷笑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正待挥剑格开刘正风长剑，只听“铛”的一声，手中巨剑一震，剑锋已偏转了去。 “刘兄不可！” 一道人影自高墙跃入，直奔刘正风而去，劈手夺下他手中长剑，凄声道：“这是何苦？” 那人虽然蒙面，刘正风却早已认出，颤声道：“你来了！” 那人点了点头：“正是，今日我两兄弟共进退！” 费彬喝道：“还想走？给我拿下了！” 一众嵩山弟子，齐朝刘正风和那人攻去，那人搀着刘正风，一跃上了墙头，右手却从怀中摸出一物，随手朝身后击来的众人撒出一蓬黑雾，费彬叫道：“黑血神针，快快退下！” 众嵩山弟子连忙退避，但冲在前面的几人却悉数中针，顿时发出凄厉惨叫，倒在地上不住滚来滚去，痛苦无比。 场上众人均想：“刘正风一见那人，神色顿时变了，再加上他使这种淬毒暗器，定是那魔教曲洋了。” 曲洋扶着刘正风一路疾奔，来到一处林中，这才停下来稍作休息，替刘正风包扎伤口。 两人但见这里绿树成荫，溪流潺潺，一派祥和安逸的景象，自己二人却是刚刚经历生死，从鬼门关上逃出。 刘正风受伤颇重，又加之一路逃亡，失血过多，此时已经有气无力，他紧紧抓住曲洋双手，道：“没想到临终之前，还能再见大哥一面，真是死也瞑目了！” 曲洋眼中含泪，连声说道：“兄弟为何如此固执，哪怕你先假意答应也好啊，何必白白搭上性命？我曲洋何德何能，值得你这样维护！” 刘正风微微一笑，道：“古人云：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你我琴箫合奏，高山流水，此等知音如何不值得性命相护？曲大哥，我已时日无多，咱俩再合奏一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