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独自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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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宴席也接近尾声。帝后寻了个由头离开,其他人自然也无心再逗留,都陆续离场。 此时夜已深,今晚的月亮格外清丽,月光铺陈地面恍若下完一场小雪。庭院深深,青石板铺的小径隐在树木花丛之间,几不可见。凉风裹着露水而来,轻薄的单衣渐渐阻挡不了寒意侵袭。 云里脱下身上的外衣给寒烟裹上,“夜里湿气重,小心不要着凉。” 寒烟顺从地紧了紧他的外衣,“谢谢,你…”她突然抬眸望他,眼睛里的雾气浓的好像要溢出来,表情郑重得一丝不苟,好像在怕一不小心眼泪就会失控。 她望着他,问:“你可不可以,等我一下?”那声音脆弱得一如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站在皇城墙外,对着东宫的方向,哭的声嘶力竭。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哭成那个样子,好像是拼尽了所有的力气要把一生的眼泪都哭干净。她哭了很久,渐渐不再有眼泪流出,只有她的悲鸣,像一头受了伤而无家可归的小兽。 他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她却突然止了哭声,闭紧眼睛,发了狠一般向墙上撞去。她很瘦很小,却撞出了很大的声响。额头上的血汩汩流出,蒙了她的脸,脏了她的衣裳。他上前抱起她时,她的拳头还紧紧握着,全身连着眼睛都气愤得微微颤抖,声音几不可闻,但他还是听见了。 她说的是:“我恨你。”那时他想,她大约是被人伤得很彻底。 原来一个人被伤得太彻底而无法反抗时,只有用死亡来给自己出一口恶气,他突然有些害怕。 他救了她,也顺带救下了她腹中的孩子。自她伤愈,他再也没有见她流过一次眼泪。他原以为,她这一生都不会再有眼泪了。 云里抚了抚她的额头,那里曾有一块小小的疤,被她坚持不懈用雪凝膏除尽,只余一抹淡淡的青灰,是她伤过的痕迹。 “去吧,不用急,我会等你。” 沈寒烟踩着有些凌乱的步伐向树林间走去。其实也没什么,她不过是要去哭一哭。压抑得太久,她有些喘不过气。 耳朵边尽是醉意盎然的欢声笑语,她走远了些,终于安静下来。身边没有人,她缓缓蹲下身,将自己蜷成很小的一团,悄无声息地流眼泪。 有些你以为早就忘掉的人,早就忘掉的痛,只要一点点的提醒和触碰,就会尽数回归。她从来不曾忘记他,尽管她是那么想忘记他。那些恨意一不留神就会消减,可是思念却变本加厉,每时每刻拉扯着她的心。她那么喜欢他,如果这辈子都那么喜欢却求而不得,她要怎么带着对他的喜欢独自走过这漫漫余生。如果那么重的伤都无法叫她死心,那么没有他的岁岁年年,她可还会有半刻欢愉? 断肠崖前忆故人,一见萧郎误终身。人生还有那么长,她却已经那么绝望。 远处有脚步声混杂着谈笑声传来,大约是守夜的宫女抄近路经过,灯笼散发出幽亮的光缓缓逼近。不想被人看见,寒烟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中,来不及转身,却突然被身后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