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女人
谭斌已经等了快十数分钟了，他看见中年人中途进来时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神情似乎很是慌忙。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一样似的。 手中的茶早已被他饮尽，却迟迟没有人来添茶。他开始思索起来，片刻后，他起身向外走去。 可他刚站起身，那个男人便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小巧的微微泛着白光的终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久等了，先生，这是您的东西。” 男人其实并不想这样轻易的让谭斌走，虽然时间已经差不多到了。但，只隔着一条街的研究所的起火造成的动乱要比想象中的大，室长估计一时赶不回来，他也不清楚为什么室长会在研究所，但，再留少年，意义也不大，无非是引得对方不悦罢了。 谭斌接过终端，第一次细细打量着这东西，这是一个跟手表差不多的装置，但与手表不同的是，它的顶端部分有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小槽，主体部分平整光滑，并不硌手，总共四个按键，谭斌目前还不知道分别有什么作用，但最让人称道的是，这样的东西，似乎并不是用电能推动其工作，而是以机械能和一种特殊的存在表身内部的小小芯片进行整体的运转，很是精致。 他轻轻戴上，忽然，他感到脖颈处抽动一下。 “尊敬的市民，终端为您服务。身份正在绑定中，请稍候……” “绑定成功，您的编号为:11，终端权限开放中，请稍候……” “开放成功，终端，为您服务。” 三句话过后，谭斌开始把玩着手中的小巧装置来。几分钟后，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有了终端，他不仅有了自由出入117号城市90%场所的权限，同时也能随时搜索到自己想要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他能联系上一些自己在灰域里曾经认识的一些人。他打开终端内117号城市的地图，细细看着自己目前所在的位置，估摸了一下自己要去的目的地与自己的距离，沉思了一小会。 就在这短短的一小会时间里，虚掩着的门外，频频传来嘈杂而急促的人声，惹得他不禁皱了皱眉头。 “发生什么了吗？为什么外面这么吵闹？” 听到少年的声音，男人回答道:“刚刚，研究所似乎发生了爆炸，火势似乎还在蔓延。” 听到回答，谭斌有些讶异。爆炸？以现在世界的科技，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人为。 但他摇了摇头，爆不爆炸与自己何干呢？他道过一声谢，确认没问题后，走出了房间，向外走去。 男人在他身后沉默着，叹了口气，可惜的摇了摇头。随后神情变得担忧起来，研究所，怎么会爆炸的呢？ 皮鞋踩在干净的地面上沙沙作响，谭斌刚一出门，便看到了天际中升起的浓烟，但周边的行人除了少数人有些吃惊外，并没有打乱他们的节奏。隔着一条街，烧不到这里来，他们并没有什么心思去考虑不远处的‘邻居’，事实上，他们还有些幸灾乐祸，毕竟，在普通人眼中，研究所，对自己的生存似乎从来没有起到过正作用。 谭斌没有再去管不远处的火势，只是圈起了一小块地方，正欲迈步走去。 忽然，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周围的行人顿时慌乱起来，两条街道，混乱就这样乍然发生。 更大的烟升向天空，街道的火势飞速蔓延，直至染红了整片实验室。 谭斌眼瞳收紧，回头死死看去，实验室外，火光冲天，熊熊的火声盖不过里面的人群的哀嚎。 火场之中，一个女人正缓缓走向实验室最深处的地方，“那个玩火的，真令人讨厌。烧掉一个地方，一点美感都没有，还惹得一身麻烦。不过，这也倒显得我聪明。”她笑了笑发出银铃般的声音，双手一挥，一股紫色的烟自她身边发散出去。“去找找吧，我们要的东西。” 谭斌盯着红色的散发着血色的建筑，天已经蒙蒙泛黑，可火光却照亮了整个街道，在他脸上留下一片影来，高温铺面而来，令人本能的想退缩，周围的人群已经散去大多，谭斌站在原地。 冲进去！ 救救它！ 大脑中忽然闪过两行字，随即而来的，是谭家曾经站在这里时的风景，是刚刚在实验室发生的一切。 他不再犹豫了，双脚轻轻一蹬，整个人向天际浮起，越来越高，最后，在看见一处还没有燃烧起来的窗户后，直直冲了过去。 有人在靠近！抓紧！ 更高处，男人只是发出这一消息后便冷漠的转身，他不能再留下了，研究所的技术危险性很高，他已经隐隐感受到不远处传来的几道强大的气息，顺手放个火发条消息已是极限，他看着一旁同样冷漠的少女，笑了笑。 “跟好我。” 女人看着眼前浮现的消息，颇不为意的笑了笑。那个男人啊，太小瞧自己了。为了今天，他们早已摸好了一切，准备了足足一个月，动用了这座城几乎所有的军团实力，现在留在城里的，无非是几个老不死的家伙而已，而那些人，已经有大半去追捕男人，剩下的又有谁能对自己造成威胁呢？ 她左手挥了一挥，显露出一群已经睡死过去的人们。军团不是杀人机器，有时候，需要人们的牺牲，但这种情况，显然不用。她只是让他们睡一小会，不要打搅到自己才是，明明自己马上就能蛊惑其中大多，不费吹灰之力的拿到他们需要的东西，可那男人却偏偏放了一把火，真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 罢了罢了，她看向眼前的房间，应该，就在这里了吧。 她伸出手正去拉门，突然，一股危险的味道在她心里闪起，她微微扭头，下一刻，门上烙上一个拳印，似乎要将其击穿似的。 女人挑了挑眉，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好强！ 危险的来源，正是谭斌。一击不中，他立刻向后跳跃几步稳稳停下，不远处，不少人正躺在地上，他微微放下心来，可仔细一看，最开始接待自己的女士却没了身影。 他的脸阴沉下来。 “你，是谁？” 女人笑了笑，用一双纤细的手短暂的合了合，鼓了鼓掌。 “很厉害。但，还不够。” 谭斌是一个执着到有些魔怔的人，无论什么事情，他都需要一个结果。就像先前，为了回家，他可以先不管别的一切事情，无论自己是不是对的，他都首先要做到这件事才行。 见女人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谭斌没有追问这个问题，只是换了个问题，再次问道:“那些人，是你杀的吗？” 女人随着他的指尖看去，那个玩火的男人出手太快，一些人她确实没有在第一时间救下，现在，他们已在火场里，化为了一具具焦炭。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谭斌没有再问了，他向前冲去，嘴角微动。 “破！” 霎时，女人感觉到自己的四周传来一阵阵气浪。她向后闪躲，但这股气浪终究让自己的速度慢了下来。 躲不过去。 看着少年的拳，一个念头闪过，女人迅速转换应对方式，将双手迅速置于胸前，头颅微低，一道紫光从她眼中射出。 谭斌速度依然不减。 女人的表情再次发生变化，魅惑居然对这个少年没用。下一刻，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双臂间传来。 “咔嚓～”痛，剧烈的疼痛，随着一声轻响，她感觉自己的胳膊快要裂开似的。 一击即中，谭斌没有停下，更强的气浪从他拳间传来。 女人神色大变，迅速向地面翻滚过去，拳头带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堪堪躲过这一拳，下一刻，她右手向腰间伸去，捏碎了什么东西。 “停下！”随着东西的碎去，粉末开始消散在空气之中，女人的声音有了变化，如同高山上的冰雪，用命令的语气对着谭斌说道。 谭斌的速度慢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他反手挥舞，那柄匕首再次被他反握在手中。 蹭～匕首以不输之前出拳的速度直直刺向女人。 可这一次，并没有生效，女人只是轻轻一动，整个人便立刻变得虚幻起来，下一刻，在谭斌身后开始凝实起来。 她没想到，还没有到出城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动用了一枚禁忌之果。 军团里的人，并不是天生就有异能的，他们大多数也没有城里的那些超能者那么好运，能在出生就能慢慢注入异能药剂，但他们长期处于灰域之中。 军团的历史早已无法考究，但最知名的，无疑还是现在的那位光头中年人。可在他之前，曾经有一位领袖，发现了每棵禁忌树在秋季总会结出数以万计的果实，而那些果实在经过处理后，除了失败率高外，将打造出远强于城内的超能者们。 更恐怖的是，通过食用果实或者吸取其中的能量，还能进一步在极短的时间内爆发出自己的大部分潜力，事后除了会虚弱一阵，没有半点后遗症。 这就是军团畅行在灰域里的秘密，但这样的果实，自己也并没有多少。刚刚，只是为了眼前的少年，自己便动用了其中一枚。 一时间，她的心里一阵烦躁。 “我不想杀人，所以，睡去吧！” 手刀直直劈向少年颈间，以最纯粹的力量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