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亲
到现在三十二岁这个年纪,我的身边留下的关系好的大多是男性友人和外地的同事和朋友。按做兄弟的标准,我应该非常善于和男生做朋友。用他们的话来说,我的性格很果敢,一点也没有女孩子的娇气,干脆直接,也非常有自己的想法,很能吃苦,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上海的女孩子,总结下来就是没有女人味。所以,物以类聚。 说回相亲这点事,毕业之后,我就开始频繁的接受家里的相亲。你或许会好奇上海大都市,为什么我刚毕业就会开始接受这种封建的安排,而且我也同意接受这样的安排。这是因为我出生在上海的农村,不管时代如何发展,总有一种思维在各地的农村都一样的,那就是父母祖辈都觉得我需要马上结婚生子,而这,是比我上大学,找工作更正要的事情。 来来去去的九年里,我面对面见过不下四百个男人,你没有看错,四百,其实应该更多,只是实在记不清了。 刚开始的头几年,我像是一个新鲜的货物一样被投入相亲市场,无数的认识的不认识的媒人们争相帮我介绍,我一次次的拒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我的父母也保持着这种古老的思维,一而再再而三地替我答应见面。 还记得曾经有很多次在一天里安排见两个男人,大多的周末里也无法好好休息。。。我一次次把我有限的个人时间浪费在了这样无聊的活动里,我时常自嘲地说,我相亲的人数超过了一般年轻HR面试的人数。 没有反抗过吗?当然反抗过。但是每次反抗的最后就是母亲青灯下无声的哽咽和泪水。她一次次委屈地述说着她每次回到乡下所受到的非议,总是被村里的长辈们指责,就是因为她让我见识了太多把眼光养刁了,才把我变的这样挑剔,都耽误成了老姑娘,她这父母是怎么当的。每一次争吵的最后,都伴着父亲无声的叹息。所以,我投降了,比起这种心理的折磨,我觉得周末认识一两个陌生人似乎还比较轻松一点。 毕竟,我都去了,只是不合适,而已。 年复一年,我变的健忘,我时常记不清我上周见的人是谁。更甚者,我曾今相亲了同一个男生两次。第二次的时候,我根本不记得对面的人我曾经见过,但应该都是一样的感觉,我想快点结束这场见面,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在聊了二三十分钟后,我就提出了我要回家,还记得他非要送我。看的出来,他应该对我有好感,但是很抱歉我实在没有。直到最后分手,我说我到了,再见,他静默了几秒,问我是否记得我见过他。。。我想我应该是尴尬到了极点,只能回复一句,不好意思我脸盲。然后我就走了,不敢回头。 我的朋友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儿戏,但是也没有人可以给我更好的建议,如果有,那也是一句搬出家里一个人住。但是,我做不到。 说到一直住家里的原因,应该只有上海的孩子才能体会,如果不是本家在郊区或者乡下,亦或是遥远的崇明岛,我们上海人几乎很少见地会在未婚前自己搬出来一个人住,就算是结了婚,一起住的也比比皆是。上海的工作压力远超很多小城市,年轻的父母如果需要工作,根本无法靠自己在婚后照看一个年幼的稚子,这也就出现了很多年轻的夫妻,在短暂的二人世界后依然把把父母接过来一起住,亦或者住到父母家中,更甚者是把孩子留在父母家,周末才把孩子接回身边照看。 对我,自然不是上面的理由,毕竟我在第二份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搬出来住过了。我无法承担的理由是因为我在换了工作搬回家后不久,偶然的一次机会去湖南看望待产的闺蜜,我被她们市里的整体的环境设施以及低廉的房价震惊了,没有任何犹豫地,我决定了要在那里购买我人生第一个中套。
比起上海动辄五六万一平的二手房,普通七八万起步的新房,外地五千的市区最佳地段的电梯房就跟玩具一样。 虽然说的轻松,但是对没有什么存款的我来说,还是需要父母的支持。 我妈平日里一直都很节省,但是买房她还是非常有见解,毕竟我们现在住的都是她靠一己之力排除万难坚持从乡下买出来的。 说到这儿,除却头几年被乡里笑话从三层小洋楼搬到了城里的小阁楼,现在我们每次回乡下,乡里的大妈们都会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们一家。现在的房价真的让人唏嘘。 我一个月内两次往返湖南,带着父母再次拜访了我同学所在的城市,然后就一步到位立马着手把房买了,从此我就过上了每月还贷的生活,虽然跟上海的没法比,但到底是笔大开销。这种情况下,我根本没有能力再咋呼地搬出来了,不仅要每个月偿还贷款,也因为跟父母借了钱,只能忍住脾气乖乖交生活费,继续窝在父母家里。 我跟自己说,最多十年,我一定要把房贷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