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遇人不淑
都说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可有多少人在娘胎里的时候就已经落后了，如果一直纠结于此，人生就没有必要再奋斗了。 “晓娥，人生是一场马拉松，我们的起点不如她，所以才要更努力，只要我们肯努力，一定可以改变现状！”齐茂才心里不是滋味，他也想买大房子，但兜里没钱。 “从研究生毕业到现在，你努力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怎么样，你老板肯定赚了不少……算啦！不扯这些了。”祝晓娥擦了擦眼泪，起身向厨房走去。 “你干什么去？”齐茂才一脸不解的看向她。 “我去给你做个鸡蛋汤，吃驴rou火烧太干。”厨房门口传来祝晓娥的声音。 齐茂才心中一阵感动，想想自己的收入，再看看这出租屋，没了吃驴火的心情。 片刻后，他想起了好友温良，琢磨着给温良发个微信，把内部推荐的结果跟他说下，但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见一面，把事情聊透比较好，以免温良觉得自己不给他使劲。 晚上，温良拖着疲惫的身躯刚进门，便收到了齐茂才的微信，约他周六吃饭。温良本想就近找个烧烤摊，两人喝点，但是齐茂才觉得在外面吃太费钱，两人最后约在齐茂才家聚一聚。 齐茂才知道女朋友祝晓娥看不上温良，所以专门挑了周六，祝晓娥去上班的日子。 温良知道齐茂才日子过的不宽裕，每次去都蹭饭，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周六上午，他在常去的小饭店要了两荤两素四个菜，打包后骑着共享单车去了齐茂才家。 齐茂才见温良满头是汗，左手提着啤酒，右手提着菜进门，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瞧不起我的手艺，到这儿来，你还自带酒菜！” “没，最近又接了几个案子，手头没那么紧，大热天的别忙活了。快，把桌子上的东西清理下，酒菜已备好，咱哥俩大战三百合。”温良放下酒菜，跑去了卫生间放水。 齐茂才租的房子是两室一厅，建筑面积不到七十平，最大的优点是距离祝晓娥工作的地方比较近，步行不到十分钟的样子。最大的缺点是租金比较高，老旧小区，环境一般。 当温良回到客厅时，酒菜已经摆上，齐茂才早上送走祝晓娥后，跑了一趟早市，买了不少菜回来，顺道在门口的小超市提了一打啤酒。但是没想到温良带了酒菜过来，让他煎炒烹炸的手艺没了用武之地。 “来，咱哥俩先走一个！”温良拿起酒瓶，与齐茂才手中的啤酒瓶碰了下，一仰头灌了起来。 齐茂才本想将推荐的结果告诉他，但见他正在兴头上，便暂时按下了没提。 “咱们得有半年没聚了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茂才停下筷子，问道。 “嗯，六个月零十八天。我记得过完年回来，咱们聚过一次，一转眼半年过去了，真快！”温良感叹道。 “这东西你还留着？”温良一低头，眼角扫到了茶几下面的装饼干用的铁盒子。 齐茂才起身，从茶几下拿出了那个铁盒，放在了餐桌上。 “这是咱们当年的储蓄罐，我的学费全在这里面，怎么能不记得！留着当个念想。”齐茂才又想起了往事，眼睛有些泛红，非常诚恳的说道：“温良，谢谢你！” “又来！又来！我说过多少次了，当年咱们是合伙做生意，不是我帮你。明白不？来，再走一个！”温良抓起酒瓶又灌了几大口。 两人边吃边聊往事。 “你还记得不，当年咱们在县里上高中，卖完光盘，分完钱后，经常跑去网吧打游戏。”温良笑呵呵问道。 “怎么不记得？当初我家里困难，高一下半学期开学，我交不上学费，老师让我回家找家长要钱。 我知道回去了也拿不到钱，便在大马路上瞎溜达。恰巧碰到了你。你当时问我想不想发财，我说想，然后就被你‘拐带’走了，跑去县里的百货大楼兜售光盘。”齐茂才放下筷子，摸出香烟点燃后，一边回味一边说道。 “我还记得，你当时问我卖的光盘是不是带颜色的，我说都是港台枪战片和赌片，没有那玩意。你这才跟着我走。 我在前面卖光盘，你胆小，躲在百货大楼的卫生间探头探脑，我卖完了再去找你拿货。结果我没什么事，你却差点被上厕所的人当流氓抓了。”说完，温良哈哈笑了起来。 “你小子不仗义，我被一帮大老娘们按到地上拳打脚踢，差点被扭送派出所，你不救我，反而趁乱把装光盘的书包拿跑了。”说起此事，齐茂才一脸的愤恨。 “我要是不把书包拿走，你早进去了。那里面有好几张带色的。”温良坏笑道。 “哎！遇人不淑啊！”齐茂才叹息道。 “行啦，好像你没卖过似的。后来你比我卖的还多。”温良笑呵呵道。 “当时不是没办法嘛，家里那几亩地一年到头赚不了几个钱，没钱交学费，老师不让进门。都是被逼的！”齐茂才想起往事，一阵伤感。 “对了，我记得你上高一的时候，成绩跟我差不多，怎么到了高二成绩突然突飞猛进？是不是老师给你吃小灶了？”温良突然问道。 “当时我成绩不上不下，家里又穷，老师怎么可能给我吃小灶。”齐茂才眼神中闪过一丝伤感，“当时咱们总趁着晚自习翻墙出去卖光盘，赚钱，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段时间，每次卖了光盘，咱们最大的乐趣就是抱着这个铁盒子数钱，偶尔也会改善下生活。虽然苦，但是很快乐。”温良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铁盒子。 齐茂才又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两口，没急着说话。 温良见他如此，也停下了筷子。 “你还记得嘛？高二开学的前一周，我妈被送去了医院，我把暑假卖光盘的钱都拿出来，付医药费，钱不够，你把你的那份钱也给了我。害的你没钱进货，跑去找苏哥赊账。开学都过去半个多月了才把学费凑齐。”齐茂才看向温良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