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清淡与辣之争

    陆黔看着陈麻子，满脸笑意，便朝面馆内走去。

    陈麻子见状，擦了擦双眼，急忙进去准备。

    看着陆黔又吃得干干净净，陈麻子笑了笑，道：“你这小子，我女儿这么漂亮，你为何不愿意？”

    陆黔知道他说得是实话，他婆娘很美，女儿也不差且对陆黔有意。

    只是……

    陆黔觉得自己年龄还小，不愿太早考虑婚嫁之事。

    看着陆黔沉默不语，陈麻子叹了口气，道：“如今再说也无益了，她去年嫁到江陵道了，今年生了个大胖小子。”

    陆黔闻言，不禁一怔，笑道：“那真是喜事啊，夫家情况如何，我回家刚好路过，有时间过去看看。”

    陈麻子点点头，道：“她夫家离你南陵道不远，家中做生意，据说还不错。”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阵阵喧闹声传来。

    不远处的角落里，几名泼皮无赖将一名少女围在那里。

    那少女才十四五岁，虽样貌普通，却身材高挑。

    她见着眼前几人，怯生生地道：“我就是问个道，你们见我是异族的就这样对待我，难道你们楚人都是如此的吗？”

    一名灰衣青年朝前走了几步，满脸坏笑，道：“除了草原部落，就数你们北疆人最可恶了。其他的异族人，我们都是好礼相待的！”

    那女子闻言，见众人神情，不禁满脸恐慌。

    “住手！”

    不远处，几人朝这边奔来，说话之人是为首的长衫男子。

    那灰衣青年见有人过来，使了下眼色，几名泼皮朝着长衫男子奔去，他则继续朝着那北疆女子走去。

    长衫男子见状，对着身后几人挥手，道：“速战速决！”

    身后几名青年点点头，双拳紧握，见到迎面奔来的泼皮，直接挥拳锤打过去。

    那几名泼皮面对来势凶猛且速度极快的拳头，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被打翻在地，不断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灰衣青年见长衫男子朝着自己奔来，不怒反笑，道：“知道我是谁吗，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我！”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一道平淡的声音在车厢内响起。

    “这天下还是大姜的天下，这京城也还是皇帝的。何时轮到你们这些无赖在逼放肆？杨叔，给我狠狠弟打！”

    那长衫男子闻言，点点头，拳头朝着灰衣青年砸去。

    灰衣青年撒腿就跑，但还是被长衫男子追上，顿时就挨了数拳。

    他也嘴硬，并不求饶，看着那马车，目光凶狠，道：“你今日欺辱了我，来日我要让你后悔！”

    那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只雪白的手，朝着那北疆女子挥了挥，一道清脆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

    “你随我一路而走，到达地方再下马车。”

    那北疆女子大喜，点点头，立刻朝马车奔去。

    马车缓缓而行，载着那北疆女子渐渐远处。

    长衫男子见状，急忙朝着马车奔去，身后几人跟随着。

    灰衣青年趴在地上，双拳紧握，眼神恶毒。

    车厢内，一名十来岁模样可爱的少年不住打量着眼前的北疆女子，他正是陆黔的学员李炎。

    在李炎的对面，一名十六七的少女与北疆女子并排而坐。

    她见李炎如此，低声训斥，道：“小弟，不可如此这般看着别人。”

    李炎见jiejie神情不悦，低下了头，道：“jiejie，大姜王朝虽说也有许多异族人，但如这位北疆的jiejie这般的很少见。jiejie已经很高了，我见她比jiejie还要高出不少。”

    见弟弟如此说，她才发现确实如此，这北疆女子年龄不大，却不比那几名泼皮矮多少。

    马车行驶一段时间，到达一处僻静巷子里，停了下来。

    北疆女子见状，下了马车，双手抱拳，道：“我叫东方岭萱，多谢jiejie的出手帮助，异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的！”说完，便朝着前方走去。

    看着那北疆女子远处，车厢内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那女子隐藏了实力，绝非如今这般普通，我甚至怀疑她的样貌也不是真的。”

    李炎闻言，满脸震惊，道：“裴爷爷，世间还有能隐藏容貌的？”

    裴湛看着眼前的少年，摸了摸他的脑袋，点点头，道：“她是北疆的，这就对了。”

    李炎颇为疑惑，道：“这是为何，难道只有北疆人才会这种秘术？”

    裴湛看着车窗外的天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道：“在以前，江湖上有人能制作人皮面具，能让人改变容貌。但制作过程太过复杂，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由于太过血腥残忍，一度遭到江湖人士的围杀。后来就慢慢失传了，据说只有疆人会。”

    李炎闻言，满脸兴奋，道：“既然如此，那想必与大姜王朝接邻的南疆也会此等秘术，等我今年军院休假，我就去看看。”

    裴湛看着他，笑了笑，道：“最近学业进步很大，看来你的先生还不错。”

    李炎满脸得意，道：“那当然，我可是天才啊。再说了，他能教我，那时他的福气。”

    少女见弟弟如此，低声训斥，道：“不可因我们身份尊贵就瞧不起他，他虽出生卑微，但还是有能力的。听梁叔叔说起过，他是位不错的天才，日后成就非凡。”

    李炎握紧双拳，眼神坚定，道：“在过几年，等我长大了，我要让你们瞧瞧，本天才一定会强过我的先生的！”

    裴湛与少女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禁笑了起来。

    少女看着车窗外的行人，以及远处的天际，心中感慨万千。

    看来，自己当初不顾家族反对，让弟弟来京城军院求学，是对的。

    陈家巷子。

    刚才的打斗虽不精彩，但陆黔还是看完了全过程。

    那灰衣青年叫沈三，原是一名混混，傍上了一位好大哥，让他管理着这里几条巷子。

    但……

    他能力太差，武艺又不行，只能欺负些弱小之辈。

    几年间，陆黔见到他欺负人不成，反被人揍的事情不少，这么些年了还是没长进。

    陆黔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道：“小瘪三，你怎么混得越来越差了。”

    沈三爬起来，见面馆门前一名青年看着自己，脸上满是笑意。

    他不禁大为恼怒，朝着面馆走去，骂道：“陆黔，你这小子跑哪去了，有二年没见了吧，陈大叔的女儿出嫁了，你没机会了。”

    陆黔闻言，装作后悔的模样，道：“是啊，早知道就同意了。”

    沈三挥手让几名泼皮离开，自己走到陆黔旁边，朝着面馆内大喊：“陈大叔，给我来碗面，要辣的，陆黔的太清淡了。”

    陈麻子看着门外并排站着的二人，不禁面露微笑。

    几年前，两名窘迫的少年第一次踏进面馆内，两人就为了清淡之争连吃几碗，最后都撑倒在地。

    他问及为何如此，两名少年异口同声地回答了他。

    谁吃得多，谁说得有道理。

    他看着两人一样的碗，笑了笑，不禁摇头。

    未曾想，连续数日黄昏后，两名少年皆是如此。

    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间六年了。

    沈三拿起陈麻子递过来的碗，便走到门口旁，蹲在地上，吃了起来。

    陆黔看着他，也蹲了下来，颇为感慨，道：“这么多年了，你吃饭还是没变。”

    沈三看着前方，点点头，道：“是啊，你却变了许多。”

    陆黔闻言，沉默不语。

    沈三将吃得干净的碗递给了陈麻子，道：“陈大叔，我这顿饭让陆黔请了，他这小子欠我的！”

    他话音刚落，便逃命也似的跑了。

    陈麻子刚要开口，陆黔急忙将银子递给他，道：“以前你可以不要，如今可不一样了！”

    见陆黔看着面馆内自己十岁的儿子，他点点头，接过了银子。

    陆黔与陈麻子简单交谈几句，便离开了。

    陈麻子看着前方青年远处的背影，眼眶又湿润了。

    这小子确实成长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