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断情之语
“真是的，小青那丫头怎么还不回来？呆子，笨蛋，怎么直接就叫到了三千两，不知道给自己留余地么？刘飞雨也是个大蠢蛋，明知是飞雪山庄在支持，还敢往上叫得那么凶。再说了，就算让刘家得了又怎样，我跟我爹要就好了呀，干嘛要那么倔强。也不知道天心阁那边怎么样了，这么短的时间，我去哪里找三千两啊。” 聂晴雪在房间里焦急的来回走着，她长这么大头一次为一件事如此烦躁。 “姑娘，你就是这么看我这个……笨蛋的是么？” 屋外的声音让聂晴雪的脚步一顿，下一秒聂晴雪便来到屋门前，双手却悬停在了触手可及的门闩之上。 “你……你没事吧？是红姨……红姨帮你交了钱对么？我就知道，红姨肯定会帮你的。” 声音的主人与穆红笙仅有一门之隔，但穆红笙却感觉到两人的距离在变得越来越远。 “什么红姨的钱，那是我的钱，我自己的钱。” “别骗我了，你一个穷小子哪来的钱。房子是别人的，为了几枚铜板还要和我斤斤计较，你怎么会拿得出三千两给天心阁。相比之下，刘家简直要好太多，至少我不会为了钱而发愁，我可以住大房子。” 聂晴雪的话让穆红笙感到无比的别扭，就像说书人口中的烂桥段，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表达一个意思。 “所以呢？” 故事需要完整性，表演者也需要一个台阶才能继续下文。 “所以？哪有什么所以，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还想为我的事cao心，你是闲的没事可做了么？走啊，我不想再见到你，我对你也没有什么期待可言，我要嫁的是刘公子，你走啊。” 聂晴雪不知为什么，每说一个字都会心如刀绞。滥俗的桥段也好，为了那个人的安全也罢，总之，这样的话让聂晴雪很难受，割裂心脏一样的难受。 穆红笙知道在门的对面发生着什么，他更知道刘家和他之间是两条不同的路。如果真的可以选择，他更希望聂晴雪可以嫁入刘家，过富足的生活，平淡的走完一生。毕竟他经历过，也知道在自己的这条路上不仅有坎坷，还有死亡。 “是啊，我这次来就是跟你道别的。东西我拿到了，也祝福你有一个美好幸福的生活。我的未来没有期待可言，但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 最后一句话穆红笙没能和那个她说，现在说给聂晴雪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过穆红笙没有说的是，那场大雪之下身穿红衣的你，我再看多少次也不后悔。 听着门外脚步声的离去，聂晴雪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她的心上被撕裂下去。剧烈的疼痛让瘫坐在地，泪水打湿了面庞，也打湿了对方给他的那枚桃核。 屋内之人泪如雨下，屋顶之人冷眼旁观。 聂孤城揉搓着下巴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扬起，心中的巨石落下。 “小子，你很聪明，也很明事理。要怪，就怪你的命吧。泥半仙的卦，我认，你不留。” 第二天一早，一箱银钱便送入了海棠阁。 “三千两？聂庄主是何意？” 穆红笙看着红布下那一枚枚亮闪闪的银饼，嘴角的笑意逐渐转冷。 “我家老爷的意思是请公子收下这些银钱，权当是为公子开路的盘缠。大小姐已有明媒正娶，愿公子也早寻良配，别老惦记着我家小姐。” 这最后一句显然是这下人的心里话，不过也无所谓了，飞雪山庄的下人可要比大家族的鹰犬地位还高。一个穷小子而已，要是没有老爷的吩咐，他连理都不想理。 “你家老爷还真是风趣，这都管到我的床头来了。” 穆红笙指着那下人的鼻子，森然的目光让对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告诉你家老爷，钱，我不要，一切只看结果，我不信命。” 那下人呆立了良久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再看向穆红笙时已然多了三分怒气，七分忌惮。 “你这……你这人好生无礼，我家老爷……” “滚。” 此时穆红笙的周身鼓荡起强烈的杀机，这个下人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直接带着银钱往飞雪山庄赶去。只是此时的他哪里敢去触聂孤城的眉头，今日可是聂晴雪大喜的日子。 刘家主厅之内人来人往，贺礼摆了整条过道。五大家族彼此之间虽不对付，但面子上的事还是要做足的。 “犬子有幸得到令千金的青睐，两家联姻之事我刘家必然要办的风风光光的。” 主位之上刘天南和聂孤城并排而坐，前者笑容谄媚，后者却是古井无波。 刘天南知道两家的芥蒂仍在，这是短时间无法完全弥合的。 “上次……那块陨铁到手了，宋老先生曾断言其中孕有奇珍，这可真是双喜临门。陨铁作为今日婚宴的聘礼，还请聂老哥不计前嫌将其收下。” 刘天南说完，两个下人便抬着一个盖着红布的黑色檀木盒走了过来。 聂孤城看都没看黑色檀木盒，挥了挥手便让身后的人将黑色檀木盒抬走了。有了这一层关系，聂孤城的神色终于有了些缓和。 “云霄是个好孩子，就是飞雨这性格实在是让我有些不放心。晴雪是我飞雪山庄的宝贝，从小到大可没受过一点委屈。” 聂孤城喝了一口茶，转头和刘天南四目相对着。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刘飞雨对聂晴雪的敌意人尽皆知，这是聂孤城无法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