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罪恶（上）
咚！ 萨迦顾不得许多，他直接用蛮力撞开屋门，带着瓦伊夺门而出。 凄冷的月光洒向大地，小村庄寂静地卧在山谷的怀抱中。远处的树林葱郁，看得出来现在盛夏刚过，秋天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夜晚清凉的风在山谷中打了个圈，引起草木沙沙的响声。 “就让我伴随着那串马蹄声，和塔兰冈的夏天一同远去。” 蓦地，萨迦的脑子里浮现了两句诗。 “塔兰冈？”萨迦喃喃自语，把想起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好熟悉，熟悉到萨迦感觉自己的眼睛发酸，似乎一想起它，自己就要哭出来一般。 然而脑中没有丝毫与之有关的记忆，太奇怪了。 萨迦抬头看着山谷深处高大的教堂和城堡，自己从来没去过人类领地，果然刚才的是错觉吧。 “萨迦哥哥，我们要去哪啊？”瓦伊摇晃着萨迦的臂膀说道。 “这边”萨迦没有丝毫犹豫，他拔腿开始向村外跑去。萨迦也不管瓦伊能不能跟上，更不在意为什么他对村庄的道路无比熟悉，就好像脑中有一张地图。 一路狂奔的萨迦只知道自己必须再快点，如果赶不上的话，自己又要后悔终生。 塔兰冈三面环山，而在村庄外，是一片种植林，柳杉木是塔兰冈引以为傲的特产。 萨迦冲入了柳杉树林，远远地，就看见树林中有隐约的火光，同时，有男女的尖叫声传来。 “嚓琅！” 随着铁链摩擦金属的清脆响声，萨迦拽出炎剑，猛一击侧斩，劈开了碍眼的灌木丛。 一副不堪入目的罪恶场景暴露在萨迦面前，几个人类民兵正围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女子，轮番施加着兽行。民兵们丢盔弃甲，每个人手中都拎着一瓶烈酒，他们喝得醉醺醺，满嘴喷着酒气和yin邪的话语。 而中间的年轻女人，起初还在拼命尖叫和挣扎，但被粗野的男人们殴打了几拳之后，昏死过去。 可能看到这样的场景，大多数人都会觉得，是一群寂寞的民兵酒后乱性，才犯下如此罪行。 萨迦的第一反应也是如此。 如果他没有看到在民兵的身后，还站着数位盔甲齐整的人类步兵。 如果他没看到在步兵的保护下，一位衣着奢华的人类贵族正在欣赏眼前的表演。 如果他没看到女人的小腹微微隆起，而她的下身被还不断流出殷红的鲜血。 这是一场早有蓄谋的罪行，目标竟然是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 不碰女人，不杀孩子。 萨迦本以为所有雄性生物都会遵守这条准则，但他发现自己错了。 按照奥兰顿的法律，侮辱女性，重罪。强jian，直接是死罪。 至于侵犯孕妇，那就连死都不会给个痛快了。 可萨迦眼前的情形，比这些都更为恶劣。这是一个有权有势的贵族想趁着女人没有丈夫保护时，玷污她取乐。他不仅仅是贪图美色，而是为了满足他心中变态的欲望。 “咔吱吱！” 萨迦紧紧握着拳头，骨节清脆作响。 身穿黑色短衫的贵族皱了皱眉，显然萨迦的闯入耽误了他的好戏。贵族把手中喝了一半的酒杯放下，闲庭信步地踱了几步，来到萨迦面前。经过民兵和女人时，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仿佛不过时间稀松平常的小事。 “啧”贵族极其轻蔑地砸了下舌，他上下打量了萨迦一番，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他虽然没见过造型如此怪异的人，但是作为一个讲求生活品质的贵族，他可是对衣服布料的材质尤为挑剔。 萨迦身上的红袍子，看上去就是用廉价的棉布制成的，跟他身上有祭司赐福的上等丝绸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因此这位年轻的贵族断定，这个穿红袍子的蠢货，无非是哪个年轻的农夫，晚上睡昏了头，起夜的时候不小心穿错了衣服，又跑错了路。 倘若洛肯知道他送给萨迦的战袍被人如此看待，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如果贵族能再细心一点，他就会发现“农夫”手中并非空无一物，只不过黑曜石的剑柄在光线不充足的情况下，完美地和黑夜融为一体而已。 “老爷！”步兵队长举着火把，连忙走上前来，他可不愿错失任何一个向刚继承家业和爵位的新主子讨好的机会。 “喂！你干什么的！”步兵队长狗仗人势地冲萨迦叫嚣着，并且扬了扬手中的火把，作势要打“见了爵爷还不跪下！” 贵族轻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队长不用冲动。 步兵队长会意，他连忙趴到贵族耳边，低声说道：“老爷......这人都看见了，要不直接杀了吧。” “别急”贵族扯了扯嘴角，眼睛中流露出一丝嘲弄“你不用太紧张，这就是个农夫。不过正好送上门来，让我来对付。咱们今天做了这种事，她男人回来肯定要发狂，不如就让这个蠢货当替罪羊。” “老爷，真是高明！”步兵队长谄笑着竖起拇指。 “哼”贵族冷笑一声，转回身来面对萨迦，他轻轻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你好啊，我是塔兰冈的威兰斯勋爵，敢问阁下是哪位，能不能摘下兜帽，让我们见识下您的尊荣啊？” 威兰斯的话音刚落，士兵们立刻爆发出笑声，就连喝的烂醉的民兵也跟着笑了起来。 威兰斯仰着头，他为自己的幽默感到得意，对一个愚蠢的农夫使用敬语，不正是对他卑贱地位的最好讽刺么。 “噜噜。”萨迦的身子一动不动，兜帽下的黑暗就像是一片沉沉的死水。但是从这片黑暗中，传来了一声怪异的低吼，似乎不是从人类的嗓子中发出的。 威兰斯勋爵的笑容僵住了，眼前这个农夫是怎么了？居然敢不回答贵族的问题，难道他真的活腻味了？ “老爷，我看这人......”步兵队长皱着眉，他心中开始产生了担忧和疑虑。 “不急”威兰斯再次摆手，打断了队长的话。这位年轻的勋爵，和所有的勋爵都一样，是凭着祖上的战功赫赫，才继承的爵位。他也有着和所有勋爵同样的弊病，就是目中无人，没有经历过战斗的年轻勋爵，根本察觉不出眼前“农夫”身上可怕的变化。 “阁下不愿意说话么？”威兰斯勋爵轻蔑地笑着说“不会是躲在树林里看了很久吧，难不成你也想加入我们的游戏？” 威兰斯指了指身后，陷入癫狂的民兵们纷纷发出yin邪的吼声。能够享受如此美貌的女人，他们纷纷忘了家中黄脸的妻子，纵情释放着压抑在心中的邪火。就连周围的有编制和军纪的步兵们也看得心神荡漾，跃跃欲试。 “怎么？你不愿意？”威兰斯白净的脸上出现了转瞬即逝的愠怒，这个“农夫”居然一语不发，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耐心和威严，让他在士兵面前颜面扫地。威兰斯有点后悔，没有听队长的话，这种蠢货农夫，就应该直接一刀杀了。 “你知道这女人是谁？”威兰斯特意贴近了萨迦，略带玩味地说道“她可是咱们这大名鼎鼎的美女艾薇，我打赌，所有的男人都把她当作自己的自·慰对象，你也不例外，除非你不是个男人。你敢说你和你老婆在床上办事的时候，没有想过她？” 见农夫还是一语不发，威兰斯冷笑一声：“我烦你这种人，表面上一副正义的样子，心里头却把裤裆里的事盘算了无数遍。我难道不清楚？帝国那群老东西，全都和你一副德行。国王的后宫里有多少比艾薇还年轻的女孩，你可能不知道吧。哼，也得亏艾薇这贱人干得出来，在国王要求我们提供美女的时候，匆匆忙就嫁给了一个穷小子。让我在国王面前丢了人！” 威兰斯目光凛冽，透露出怨毒和阴损，相比于女人，他更加渴望权力。因为他懂得，在人类的政体中，只有坐到最高的位置，才能够为所欲为，金钱和美女想要多少都可以，而如果地位低下，即使娶到一个貌美如花的妻子，又有什么用。别人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你的一切轻松夺走，到最后你美丽的妻子反而成了祸害。 威兰斯见过几起这样的事件，一些小贵族都是因为家中的娇妻美妾不肯献出，才会惹祸上身，丢了官位，甚至还掉了脑袋。 不过威兰斯只不过是一个继承家业的勋爵，他斗不过别的贵族，只有拿领地中的贱民们练练手。在此之前，他已经无数次支走丈夫，然后趁机侮辱他们的妻子，这些妻子们不敢反抗当地的领主，也都是半推半就。只有艾薇是个例外，她不仅貌美，而且聪明，每次都有办法避开威兰斯，让这只尝惯了甜头的纨绔贵族无从下口，碰得灰头土脸。 但是这次，艾薇的匆匆嫁人，让威兰斯不仅损失了品尝美女的机会，更是少了加官进爵的捷径，他决定狠狠报复这个冰山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