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的格拉默一：虚浮之荷，世理之花
苏醒历第3720年（约合为新世界树历第20年）。 格拉默大聚地，旧时图书馆。 一台台貌似崭新的魔导装置放置在这间宽广的圆形房间之内，房间中心是血能转换核心，螺旋传输心脏塔，心脏内里就是那十六分之一血之权柄。 所有魔导装置都围绕在血能核心周围，一圈一圈宛若水波非常有规律。 魔导装置并没有占满整个图书馆，在最重要的魔导装置之外，才是同样一圈圈水波放置的图书架。 图书馆内的书架占据九成空间填补率，旧时幸存下来的魔导装置可没多少，每一台都是足以传家的老古董，非常珍贵。 螺旋传输心脏塔的周围一圈，就是聚议会的议会桌。 而这时，正展开着一场非常重要的议会。 现场共有七人—— 议长，艾雅·格拉默。 人族第三十七任代表议员，南希拉斯·柯索特。 地精族代表议员，摩斯德·械。 精灵族代表议员，伦贝尔斯。 狼人族第十三任代表议员，卡姆。 血族新任代表议员，也就是第二任议员，LS奇。 堡垒主控智脑，希希。 此次议会的议论话题为，‘火种计划·最后火种’。 计划提议人是人族的代表议员，南希拉斯·柯索特。 “我们对世界树的研究已经进入瓶颈期，趁着这点时间我想我们很有必要再次对‘火种计划’进行最终补全，希望各位能同意黑色火种计划。” 南希拉斯的开场提议并没有立即得到其余几人的态度，场面亦如往常一样陷入短暂沉默，但他一点也没有急。 为了能够执行‘最后火种’他一直都在申请票选，可每次都因为种种主观或客观上的原因，导致赞同票达不到数量，‘最后火种’计划才会被拖到二十年后的现在。 计划受阻的原因，无非就是这些： 伦贝尔斯：“我们对创生树的了解还很有限。” 摩斯德：“‘火种计划’已经在实施，但在没有足够经验之前，‘最后火种’这种极端计划决不能轻易启动。” 卡姆：“‘最后火种’太悲观了，我们得给居民们一些缓冲时间。” 艾雅：“世界树已经连通到我们，我们有非常大的希望能够离开这个囚笼。‘最后火种’其实没有太大的实施必要……” 希希：“我并不觉得那棵树能比我更可靠。” LS奇：“呃……居民们生活得非常幸福，应该没必要在这时候提议那么邪恶的计划吧。他们很可能，心理无法承受……” 对此，南希拉斯始终保持着这个回答： “凡事都有两面性，某一面过剩之后相对的另一面就会同步滋生，以保持天平的稳定。而这个天平，它永远都不会倾斜…… 他们看表面上的美好生活，是常态，我们看暗地里的潜藏危机、并预防危机，是职责。” 一会儿之后，精灵族代表议员伦贝尔斯说道：“创生树拥有‘管理者’级别的创生规则，如果没有其它意外，黑色火种计划拥有实现的可能。” 二十年来首次听到这种类似于赞同的话，南希拉斯有点意外地抬高些许眼皮，点头道：“谢谢。” 伦贝尔斯轻轻摆手，补充：“你的提醒很有道理，现在的我们确实需要改变思维。” 摩斯德趁机接话：“也亏得你有耐心，能把这个提案坚持二十年。” 南希拉斯解释道：“身在此位我无事可做，这一百年都用来申请‘最后火种’也无妨。” 这话让艾雅无言以对，可她也很明白过犹不及的道理，于是她叹息道： “对不起，作为格拉默的领主我不能也不会赞同这种计划，哪怕提案者是身为人族代表的你。” 然后她第一个开始表达态度：“我把自己对此计划的所有决策权，移交给人族代表议员南希拉斯·柯索特。我的一票，放弃。” 伦贝尔斯说道：“赞同。” 摩斯德：“赞同。” 卡姆：“我也赞同。” 看到其余几个议员都赞同那么邪恶的火种计划，LS奇犹豫着支支吾吾：“我……我能不能反对？” 希希无语地扫一眼LS奇，抢先一步表态：“主人弃票，我也弃票。” 艾雅无奈道：“希希，别捣乱。” 希希顿时耸下脑袋：“哦。” 小闹剧就此结束，伦贝尔斯盯向LS奇，问了一个问题： “小蝙蝠，你对‘火种计划’以及‘最后火种’拥有多少了解？对这个计划拥有什么见解？撇除主观与感性意见，在客观与理性上你的反对理由又是什么？” 伦贝尔斯的这些问题，才刚上任不久的LS奇无法准确回答，因此他只能老实交代：“我只看过一次……” “……作为聚议会的议员，在对提案不甚了解的情况下，你怎么还敢感情用事？ 更重要的是，你竟然还想在此基础上表达明确态度？！血族赋予你的决策权，是让你拿去当个人武器的吗？” 被享誉盛名的老牌议员盯着，LS奇浑身不自在，心态略崩的他向周围另外几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但是…… 地精族的摩斯德一脸看戏样，摆明没打算帮新同事解围。 狼人族的卡姆犹犹豫豫，好像想帮忙解围可又有点想借此机会，磨砺一下稚嫩新同事的意思。 希希看自己的玩伴LS奇陷入困局，有点干着急，不过她也更不想在会议开启期间的严肃时刻，逾越主人随意讲话。 最后还是艾雅出马：“LS奇议员阅历还很浅，他那一票也放弃吧。” “那么，本次会议提案，‘最终火种’计划，四赞两弃无反对通过票选。‘最终火种’计划提议人，南希拉斯·柯索特获得此计划的最高决策权。至此，正式会议结束。” …… 苏醒历3699年，格拉默大聚地。 夜晚是这里没有的奇异景象，太阳只存在于书籍记载之中，天上星星的闪闪烁烁也只能从血能装置上一窥面目。 南希拉斯泡在图书馆里肆意吸纳着种种知识，无论什么书籍只要进入他手中，那就会在短短的时间内被消化一空。 这座图书馆位于东街区的某个街边，面积没有很大但也并不算小，书籍收纳数量至少有上十万本。 不算重复的书籍，可供人们阅读的图书，数量至少也会有一万打底。 从幼儿读物到高精专技术藏书，南希拉斯没有放过任何一本他没看过的书，至少在他个人能找到的、没有错漏的范围内，这座图书馆里的藏书确实已经快被他清扫完了。 “柯索特，停下吃饭。”这座图书馆的老板是一位老婆婆，一位颇为严肃的老婆婆，堡垒的东街区基本都住着人族。 “再等一等，还有最后二十页。”听到图书馆门口传来的招呼声，南希拉斯的头依旧埋在那本十厘米厚的书籍之内，仿佛脸被书里面的文字吸盘给吸住。 摆好一桌饭菜的老婆婆闻声而来，看到那本书之后，说道：“五分钟。” 《空间魔导装置的浅度机构解析与空间参数的基本概念》，著作人，摩斯德。 四分钟后，南希拉斯放下书籍，走到图书馆门旁的餐桌上开始吃饭。 趁他闲下心来的这点时间，图书馆长老婆婆问：“那本书你能看懂多少？” “看不懂。”南希拉斯回答得很自然。 老婆婆摇摇头，也没有责怪什么，还是继续问道：“八年了吧，我这里的藏书已经快被你过目完了。下一处你打算去哪里？” 提到这个话题，南希拉斯明显茫然片刻，然后他回答：“不知道。但是，哪里还有书籍没看过，我就会去哪里。” 这个回答明显没有让老婆婆满意，她说道：“我这里收纳的书籍很少很少会有人耐下心来看，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南希拉斯诚实地回答：“太难了。” 老婆婆点点头，算是肯定这个原因，随后她补充道：“我之所以开这间图书馆，只是因为我年轻的时候看过、玩过太多简单又有趣的东西。 以至于现在晚年，很难再有什么东西能提起我的兴趣。这座图书馆，算是我对自己晚年的一点补充……” “……”南希拉斯吃着饭，对此不明所以。 “你跟年轻时候的我截然相反，也跟别的青年人截然相反。你太痴迷于书籍，或者说，你太痴迷于书籍里描绘的旧时兰陵主界……” 说起这点，老婆婆也不免心生向往，书中的兰陵主界跟格拉默大聚地比起来，简直精彩纷呈得不似人间。 格拉默大聚地中，没有一个人不向往旧时兰陵主界，但向往也只能是向往，压在心底里就好。 随便找点好玩的事做，那点隐藏得极深的向往就会被忘掉，向往时所携带而来的那种飘忽惆怅感、失落感，也会被快乐冲淡。 或许是对南希拉斯的与众不同感到好奇，老婆婆又问：“你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旧时兰陵？像你这样的青年人，应该天天都在虚拟网络上游玩才对。” 南希拉斯回答：“我不喜欢那些愚蠢又虚假的娱乐。” “……”老婆婆无言以对。 果然是青年人，够耿直！ 老婆婆指着图书馆内那些书籍，问道：“你坚持八年看完那些书也是为了被折磨？” 南希拉斯对老婆婆这话默然无语，他回答：“我只是为了扩展自己的知识广度，并没有自虐的打算。” 老婆婆却持着怀疑态度，说道：“如果只是为了长见识，你完全不用来我这里。我收藏的绝大部分书籍都很需要基础知识积累，没有专业学习很难看得懂，甚至不可能看懂。” “只有与空间技术挂钩的知识我看不懂。”南希拉斯说道，“那些知识全是尖端领域，信息太过复杂我的大脑没有能力全额处理……” “你扫荡过多少图书馆？” 老婆婆没有在意面前这位青年人是个隐藏的顶级大佬，她只注意到这位八年书友竟然是个顶级社交无缘人。 “除了旧时图书馆，我都去过。”南希拉斯回答。 现在，被书籍折磨到性格有些严肃的老婆婆，只好奇一个问题：“你想成为人族议员？” 南希拉斯点头，算是肯定老婆婆的猜测。 得到肯定的答复，老婆婆依旧严肃，她问道： “作为格拉默大聚地的上一位人族代表，我想询问你一下。人族议员经常换人，与其余几族的议员相比，人族议员肯定是变动最大的一方。那么，我们代表议员的优势在哪里？” 南希拉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人族代表议员，是格拉默大聚地每百年时代新生命思维模式的最佳体现，人族代表议员即代表了大聚地居民的心理变迁。” 最后，老婆婆又问：“你对现在的大聚地怎么看待？” “虚浮之荷，漂于水而根茎断。”随后，南希拉斯才补充，“如果现状没有巨大的改变，大聚地难逃大危机。” 这时候，老婆婆才满意地点头：“那你去吧，手段极端点也无所谓，有些想死却死不了的老古董会支持你。无论如何，大聚地不能毁！” 长寿种族心思枯死相继自毁，大量长寿精灵与血族的自毁会引发一系列恐惧蝴蝶效应，绝望与恐惧会传染。 然后整个格拉默大聚地的生灵都会从心灵层面遭受蝴蝶，从来没有经历过波折的心理很可能会因为一点点恐惧就滋生出死亡念头。 继此周而复始，逐渐无息演变成无法挽回的大灾难，这种灾难的可怕会比原罪还要深刻、还要绝望。 某种天平从一边极端，不可避免一下子跳到另一边极端的时候，就是毁灭倒计时…… 格拉默中的长寿精灵与血族是如此，未经历过任何波折的新生代居民是如此，早就该死却依旧没死的地精摩斯德更是如此。 领主艾雅·格拉默，也难逃突然爆发的恐惧蝴蝶。 …… 苏醒历3790年。 格拉默大聚地，火种图书馆（旧时图书馆）。 自七十年前‘最后火种’通过提案之后，旧时图书馆就正式改为了火种图书馆，‘火种’一词也被沿用至今。 今天，是苏醒历3790年的第一天，也是人族第三十七任代表议员的退位之日。 螺旋传输心脏塔的周围一圈依旧是会议桌，此时的会议参与者依旧是七十年前那七个人。 “‘最后火种’计划……废除吧。”艾雅看着各自沉默的议员们，第一个打开话题。 这个提议没有立即得到众人的反应，大家依旧各自沉默着。 一会儿后，在会议氛围快要安静得变得僵硬之时，南希拉斯·柯索特，开口说道： “‘最后火种’不会那么顺利是早有预估的，没有必要因为一次失利就放弃计划。” 艾雅看向即将退位的南希拉斯，神色疲倦：“南希拉斯，自从‘最后火种’启动之后，你算过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在大众眼前露过面了吗？” 南希拉斯沉思片刻，回答：“‘最后火种’启动之后我就不再适合露面。今天，第七十年。” 得到这个数字，艾雅算是隐隐松口气，她说道： “你知道吗？人族都快忘了还有你这样一位代表议员在位……有不少新生的人族对聚议会中没有他们种族的代表议员而心怀不满呢。” 就算艾雅说得轻描淡写，南希拉斯还是能了解到这七十年间，新生人族可能怀有的别样心思：“抱歉，议长。这是我的失职。” “你把精力全放在了‘最后火种’上，这也不能怪你。不过……”艾雅始终不想直视现在的南希拉斯。 “各族一视同仁是格拉默大聚地的第一原则，不管是大是小、正面还是负面，我都不想大聚地出现种族方面的对立意识。 所以，在‘最后火种’的试验力度上，我不能再太过放任。再对创生树没有足够了解前，‘最后火种’必须封锁。” 南希拉斯点头，说道：“我理解。但是，在成功来临之前，不可能没有血液撒溅。” “……”艾雅沉默着、自省着，“或许是我心理太脆弱、太感情用事了，还远远达不到一个领袖该有的冷酷。我反对‘黑色火种’，从一开始就反对…… 但我知道，你们才是对的！我只能弃票……合格的领袖，必须高瞻远瞩，我不是个合格的领袖。” “与我相反，你们真的非常非常优秀，‘黑色火种’我不会再插手。 可是你们必须得向我承诺，在没有足够可靠的信息支撑之前，决不能再在现实活体上实验！！实验体也必须对‘最后火种’拥有完全知晓权和自愿权。” 伦贝尔斯、摩斯德、卡姆、南希拉斯：“我们谨记承诺，公主（议长）！” LS奇：“……” 说完那些话，艾雅疲倦地离开图书馆，希希也跟在一起。 无奈LS奇与剩下几位的气场格格不入，他就在无形间被撵出了火种图书馆。 碍事鬼自主离开，倒是省了伦贝尔斯一番口舌，他歉意地向南希拉斯解释道： “公主殿下虽然是大聚地的领袖，但以王血血族来算她还只是个小女孩，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值得我们意外。 就算作为一位领袖，她也是非常优秀的，只是在‘残酷’‘冷血’方面还有所缺陷，不过这也说不上是坏事，更多的反而是好事。那点缺陷，我们来补充一下就好。” 南希拉斯点头理解，在任的几十年间他对艾雅议长也有足够了解，他说道：“议长没有错，是我的研究太激进。” 摩斯德颇为赞同，说道： “你对‘最后火种’试验的疯狂程度连我们都自愧不如。老实说……在最开始，去哪里搞、咳……找实验体，一直都是我最最头疼的问题，连‘归界计划’最麻烦的空间门都比不了。 毕竟，做那种事根本不可能瞒得过希希，更别说艾雅公主……数据只是数据，死数据再全面那也只是推算，不可能当做现实结论。实验体必不能少，哪怕只有一个！一个就够！ 你是这三千多年来，第二个给了我大惊喜的人，南希拉斯。” 伦贝尔斯这时候调笑道：“第一个‘大惊喜’是不是来自艾雅公主？” 摩斯德眼皮一抖，暴躁喊道：“别提那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伦贝尔斯笑笑之后，收敛笑容，向南希拉斯问道：“你还有多少时间？” 南希拉斯回答：“两天。” 众人顿时沉默无言，摩斯德叹息：“人族老得太快。如果不是艾雅公主送我一滴王血，我也早就老死了吧……” 伦贝尔斯无情嘲讽：“别想了，排除艾雅公主，我死了你都不能死！不然所有空间计划全都得拉后五千年！一万年！！” “切……”摩斯德嘴皮一抖，想死都不能死，非常痛苦，“那我什么时候能死！” 伦贝尔斯又笑道：“把你的知识全榨干，你就能死了。或者，你能培养出一个继承人……那时候你要嫌一个人死太寂寞，我可以跟你一起上路。” 摩斯德很不情愿地回答：“到时候再说吧。另外，世界树降临后的今天，我们还有必要继续‘最后火种’吗？” 南希拉斯语气肯定：“必须进行下去。‘火种计划’，本来就是危机预防，是我们给大聚地留下的后路。不论大聚地过去、现在、未来的生活有多平和，后路都决不能没有。” 伦贝尔斯接着回答：“我们是文明的决策者，和平与安定属于居民们，但不应该属于我们。 如果不能尽量排除所有灭族风险，让五族长存于世流传下去，那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动力！” 摩斯德明了： “也对……艾雅公主是大聚地的精神领袖，她不适合做暗地里的脏活。但为了文明种族能安然延续，有些脏活必须得有人做。 只是希望，以后知道真相的后人，别骂我们太冷血……” 伦贝尔斯无奈回答：“放心吧，艾雅公主领导的大聚地很宽容、很明事理，不会骂你的。” 摩斯德看向伦贝尔斯，他可不傻：“但是时代会变，人们的观念也会变。” 伦贝尔斯极为光棍地摊手，说道：“那就随他们骂呗，死都死了还管别人骂不骂，有什么用？” 摩斯德纠结回答：“话是这么说，可我总有点不甘心。” 伦贝尔斯看向南希拉斯，说道：“后辈，骂他一句愚蠢的地精，给他醒醒脑。” 南希拉斯点头：“愚蠢的地精，净想些没用的事。” “……”摩斯德瞬间回过神，暴躁吼道，“所以说，我最讨厌精灵！！！” “老贪鬼，作为一个决策者，把你那些不必要的顾虑全扔了，赶紧做脏活找骂去！实验体数据都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个老傲娇，再戳我痛点我咒你永远老不死。” 伦贝尔斯很无语，他懒得再理会摩斯德：“这个老家伙，除了土生土长的老观念什么都说得过去，还有就是太在意后人的评价。南希拉斯，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南希拉斯早有打算：“退位。然后，去创生树下，那里会是我最好的归宿。” 伦贝尔斯犹豫片刻，还是说道：“精灵族有能延续你寿命的泉水，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摩斯德也劝说：“虽然我俩的行为像是在害你，但是你真的很适合成为文明决策者，你也有掌握所有空间技术的潜力。” 两位老牌议员的建议没有起作用，南希拉斯摇头回答：“人族议员还是继续流动最好，聚议会长时间一成不变对大聚地没有好处。我也快撑不住了，不用费心。” 听到这话，伦贝尔斯果断说道：“走吧，我们送你。” 摩斯德也说道：“你喜欢安静，除了我们几个这一路上都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一直没说话的卡姆这时候插话：“我会让族人们远离东边。” 一路上，堡垒东街区无一人影、草原中无一畜牧，安静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禁止。 衰老的南希拉斯走向创生树花了正好两天，这两天内身旁只有两位同样衰老的地精、精灵，半个平原很漫长。 创生树百米高度，华丽的翠绿枝叶散落同色光华，绚丽又神韵。 南希拉斯仰望世界子树，心中没有太多感想，他慢悠悠走到树底靠坐而下，浅淡的朦光逐渐散去。 此时，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最后问出一个问题：“我还算人族吗？” 伦贝尔斯与摩斯德对视一眼，微笑回答： “人族，是旧时兰陵血脉最具兼容特征、适应力最为强悍的一大神域种族。出生为人族，无论后天怎么被改变，只要心智没有变，种族根基那依旧会是大家公认的神域人族。” “谢…谢……” …… 【透析世理之不定生机】 类型：界面核心 品质：特殊 效果：无 备注：探路的脚印藏有血迹，路途的泥间留传欢声；世间之理为人透析，唤花之人永被铭记——世界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