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异兽来袭
唐尼船长双手撑在栏杆上，他能感觉到自己后背隐隐作痛，是坐久了的缘故。 到底是年纪大了，他想，也许这趟回械城以后该试着退休。自己需要向最高议会投递退休申请了，也不知道卡尔那家伙会不会看到…… 械城的最高行政机构为六人议会，卡尔和当年资助他的五个家族财团各自拥有一个席位，在投票决策时，“领袖”卡尔拥有一点五票，其他人各有一票。 不过就在三年前卡尔·谢研究出一种名为符文矩阵的东西，并尝试将自己的大部分身体组织都换成了机械。自此以后便沉迷于实验，六人议会也暂时变为五人议会。当然，这是械城的官方说法。 只有在每年一次的械城成立纪念日上，伟大的“领袖”卡尔才会在众人面前露面，却不是以人类的形象，机械结构覆盖他的全身，甚至面容也隐藏在金属制的头盔之下。 游行的人群向他喝彩，他也点头挥手，他依然是械城的伟大的领袖，这种以自身为实验对象的先驱行为，创造了符文机械假肢，也赢得了械城乃至全大陆人民更高的敬仰。 唐尼船长很庆幸自己的选择，三十年前他只不过是卢布姆斯的一个水手，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返航后把钱在烈酒和女人的肚皮上花光。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结束这样的生活，在船上耗完青春，等到老了就像像生锈的炮筒一样堆在船舱，不过生锈的炮筒至少还能卖出几个臭钱，老了的他估计只能默默死在哪个臭水沟里。 这就是卢布姆斯，一个荒谬的城市。 直到他遇到了卡尔·谢。那个时候的卡尔年轻朝气，身上焕发着理想主义者的气质。他本来是来应聘水手的，却听到卡尔介绍他们的船并不驶向海洋，而是去往沙漠。 “如果真有这样的船，我愿意当船长!”唐尼嗤笑着，完全不以为意。 直到卡尔将手递到他的面前。 “欢迎你，唐尼船长!” 经管唐尼驾驶飞艇已经三十年了，他还是愿意称自己为船长，而不是什么“艇长”。这三十年来，他的人生也发生了很大转折，不但娶妻生子，最重要的是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社会底层的傻小子了。就像如今眼前的这般，来自雷格塔奥的贵族子弟都对他敬酒，他们在飞船上聚会，自然少不了邀请整个飞船名义上的管理者。 那些贵族子弟们争相吹嘘，讨论着雷格塔奥旧时的荣光，仿佛他们即将要走向战场，建立不世之功一样。上了年纪的唐尼有点不胜酒力，他只身走到飞艇的栏杆边透透气。 他回想起聚会的见闻，微笑着摇摇头，雷格塔奥的年轻贵族都是一群软蛋，聚在一起时个个都是保王党，声称要推翻独裁者的统治，恢复帝制。但私底下却又都声称自己是元首大人和人民最忠诚的公仆。 唐尼的思绪转回眼前，也许人老了就喜欢回忆过去，回忆那些自己人生中重要的人。当然还有后辈，他的女儿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符文学院，尽管这离家很远。 这宝贝女儿可是唐尼的第三个孩子，让她去离家这么远的地方，说实话唐尼还真有点不放心，可又想到女儿离家时满脸开心，嘴里念叨着终于可以和领袖卡尔成为校友，唐尼的自豪笑容就止不住挂在嘴边…… 直到他的视眼中出现了一个黑点，那黑点越来越大，渐渐清晰。 年轻的唐尼刚做水手时最喜欢的事就是爬上桅杆的望台静静注视远方，他觉得这样很酷。 旁边的瞭望手就吓唬他说，海上有一座亡灵岛，每天早上都会有数以万计的亡灵鸟从中飞出，它们半边身子腐烂，露出骸骨，却能在空中翱翔，经常有不听话的水手被其啄食眼睛…… 眼前这个渐渐放大，靠近飞船的生物显然不是亡灵鸟，但模样也同样恐怖。 它就像是一只鳄鱼插上了翅膀，身上长满尖刺，绿褐色的斑块遍布全身，笔直向飞船靠近。 唐尼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 “异兽来袭!”他转身向远处的警戒人员大喊。 很快，整个符文飞艇都响起了刺耳的汽笛警报声。 …… “我出去看看。” 本杰明带上帽子，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打算出门了解情况。这种程度的警笛，毫无疑问，飞船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烦。 随即他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洛维，丢过来一张闪耀着符文光芒的纸牌。 “使用这张卡片，大概能进行四五米的空间迁越，先在脑海中想象落点的位置，嗯，就站在这里，想一下我们怎么来的，那个浴室旁边的角落。”他又接着补充，“注入的魔力只有两分钟的有效期，找个安全的位置先躲起来。” 房间外传来了巨物撞击的声响，整个船身也晃动开来。本杰明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洛维捧着这张卡片，上面铭刻着他所不认识的三个字符，蓝色的光芒闪耀其中，却越来越暗，估计本杰明说的有效期就是指这张卡牌能使用的时间…… 可对于超凡世界的好奇心却没有让洛维采取本杰明的建议，他将卡牌放在口袋，停留一会，也跟出了房门。 …… 一个巨大的凹陷出现在钢铁铸就的飞船上，凹陷中伸出了一只爪子，紧接着是翅膀和头，灰绿色的皮肤，狰狞的外观，还有骇人的亮黄色竖瞳共同构成了这个名为“异兽”的生物。 唐尼船长带领飞船上的警备人员将其包围。 异兽降落的地方刚好临近之前贵族们聚会的场所，此时地上已经躺着几具残肢。那些贵族们大喊大叫，向警备人员跑来，更有甚者，瘫在原地一动不动，极端的惊恐覆盖着整个面容。 警卫人员虽然畏惧，但也拿起各自的符文机械朝它开火。 异兽因为远程的火力攻击而嚎叫起来，伤口上渗出绿色的血液，它翅膀一振，向前突进，又在甲板上留下了两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在远处观看的洛维捂住了口鼻，俯下身子，他还是没有完全适应这种血腥的场面，恶心感在胃里久久不能散去。 他开始后悔为何不早点离开，而是自作聪明出来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毫无疑问，突然登临飞艇的这只怪物是被虚空的力量所感染的异兽。而他“幸运”碰上了这起事故。 …… 辛西娅在听到警报后也第一时间来到了甲板。 她的面容隐藏在兜帽里，手中紧紧攥着被白布包裹外观的璨星剑，犹豫片刻后本打算冲上前，却看到几张闪着蓝色光亮的纸牌向异兽飞来。 那些卡片化作光芒形成一个六边形将异兽束缚其中。异兽不停撞击，那光壁却纹丝不动，反而因此扯到伤口，墨绿色的血液大量喷涌。 “禁锢!” 是本杰明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