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阶下囚与座上宾
路不凡趴在桌上等待着，心情低落，在这个小房间的每一秒都是漫长的。如果有一天真的世界末日，自己应该选择在这里度过，因为这里的的确确有度日如年的感觉。想到这个破梗，路不凡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该笑还是该哭。再度叹了口气，路不凡把头埋进胳膊里。自己明明什么都还没有搞明白好像就要结束了，而先前因为无聊的人生泛起波澜的喜悦似乎也消失了。路不凡有些后悔自己鲁莽的寻找答案的行为，不过转念一想，即使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自己也还是会再来一次。啊，人类旺盛的好奇心啊。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好奇心害死猫，真是有道理。 “这么冷，洛杨这小子咋就不知道开空调呢？”一个中年男人端着热腾腾的茶杯走了进来。 路不凡的思绪被打断了，他抬起头，借着昏暗的灯光勉强看清了来人。那是个满头白发但是整齐的梳着背头，身材微胖的老人。穿在身上的唐装跟拿在手里的紫檀茶杯相得益彰，给人一种这两样东西天生就应该放在一起的感觉。 来人在墙上摸索了几下，打开了灯。整间屋子一下子亮起来，路不凡方才明白，原来这里不止有头顶上那一盏晃晃悠悠的吊灯，这间屋子也比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之前的气氛更像是为了审讯刻意营造出来的。 路不凡看着那人微笑着咪咪眼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佛堂之上袒胸露腹，满面春风的弥勒佛。希望他的脾气也有那么好吧。 “所以这次换人了是吗？你们把我抓来到底是干什么的？”路不凡还是决定先发制人。 来人没有急着接话，反而不紧不慢的坐下。 “本人廖青山，是这里的局长。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我说。”廖青山抿一口茶，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不管你这个局那个局，为什么把我抓来？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是犯法的！”路不凡有些着急了。 “你真的不清楚？”廖青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了几下，然后推到路不凡面前，“你看看这是你吗？” 手机画面上播放的是自己跟那个玩火的女人战斗的情形，自己正把剑架在那个女人的脖子上，凑近一点甚至还能看到有血珠渗出，两个人打斗的场面像极了加了特效的漫威电影。这个视角很明显是那个躲在树后的男人拍的，画面上的自己被拍的一清二楚，甚至看上去有些凶狠在里面。 路不凡无话可说，即使那个人根本不是自己，那又要怎么解释呢？画面清晰的不光是自己的脸，就连头一天晚上睡觉支棱起来的呆毛都能数出来有几根。路不凡此时百口莫辩，难不成要说我身体里有另一个人控制了我的身体才伤的人？那还不如直接说自己疯了更让人可信。 “呃……这个……呃……”路不凡着急的时候就开始结巴了，不会说，不知道怎么说。 “你知道我们执法都是有执法记录留存的吧。”廖青山逼近路不凡，“单凭这一个视频，我们就能控告你故意伤人，以及滥用超能力。” 滥用超能力，我国的宪法里有这一条吗？还有他刚才说了超能力对吧？路不凡想起了自己看过的那些电影，难不成…… 路不凡盯着自己手上的银色手镯，暗自发力。挣脱手镯，打倒老头，逃离这里，靠自己的超能力行侠仗义拯救世界，迎娶白富美走向人生巅峰！路不凡已经开始想自己应该怎么接受着人们的膜拜开始挥霍几辈子也用不完的钱了。 一切！就从挣脱这副银手镯开始！ “咔哒。”银手镯真的应声而开，不过是被廖青山手里的钥匙打开的。 “别做梦了，你这种年轻人就是妄想太多了。”廖青山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你可没有那种超能力。” 无情的冷水泼在路不凡身上，他撅了撅嘴。廖青山讲的话过于真实，击碎了几乎是自己全部的英雄幻象，不过好处是自己终于自由了。 “所以呢？如果我真的要被控告，你还把我放开做什么？”路不凡活动了一下手腕，冷静下来之后更多的是感到有些疑惑。 “很明显我们并不打算控告你。原因有两点，其一，考虑到你是初犯，而且并没有造成什么重大灾害，所以对于你这种年轻人我们更倾向于再给你一次机会。” “其二呢？” “其二要复杂的多，如果你真的想了解的话，不如到我的办公室我们详细谈谈？” 路不凡点点头，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出了小房间，路不凡瞥了一眼墙上的牌子——“餐厅”。 难怪自己总是闻到一股红烧牛rou味，路不凡还以为是自己压力太大出现幻觉了。而且原来自己是在一间小餐厅被差点吓尿的吗……路不凡决定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局长室就在二楼，路不凡上楼梯的时候很多次想过要不要打昏眼前的人然后逃走。可是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路不凡决定还是不要自己找死了。 局长办公室装潢简朴，一张大的办公桌，一张小茶几和几张沙发都不知道放在这里多少年了，说是古董都算嘴甜了，那根本就是一堆破烂。整张办公室里最扎眼的是墙上挂着一副红底黄字的十字绣，绣的四个大字“平安快乐”。 路不凡捂住嘴勉强不让自己笑出声。局长似乎也有些窘迫：“咳咳，这些东西我也用了很多年了，有感情了没办法。十字绣是我内人绣的，绣工不佳，手笨，能绣成这样很不错了。” 竖起大拇指，路不凡肯定的点点头，脸上还是憋着笑。 “请坐吧。”廖青山急忙转移话题，顺手拎起一个茶杯往里面扔了点茶叶，再推到路不凡面前的时候已经变成了茶水，热气一旋一旋的升上天空。 路不凡有些错愕，自己没有见到廖青山倒水没错吧，那热气腾腾的茶水好像就是那样凭空出现了。 看样子不理解的事情又多了一些，路不凡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