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祭海日夜叉祭海
水晶宫里，东海龙王敖光手捻长须，绕着一只巨大的炼丹炉踱步。 丹炉里没有火，但敖光的双眼里分明闪烁着火一般的亮光。 丹炉旁边摆放着数十种药材，有植物，有矿物，有液体，有金属，唯独缺少主要原料——童男童女。 今日是祭海日，巡海夜叉很快就会送来七对活生生的童男童女，之后，敖光就可以开炉点火了。 巡海夜叉李艮急匆匆来到殿上，行礼道：“启禀龙王，祭海时辰已过，可各个城池都没有供奉童男童女。” 敖光以为自己听错了，道：“你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海边飘过来的不是乘船的童男童女，全是稻草人。” “稻草人？七座城池供奉给我的全是稻草人？” “除了陈塘关什么祭品都没供奉之外，其它六座城池供奉的确实都是稻草人。” “陈塘关……” 敖光忽然想起了前日来到宫中与他论道的姜子牙，心道：“莫非，是他搅了我的好事？而他是来自陈塘关？” 想到这，敖光吩咐道：“你立刻去一趟陈塘关，若是姜子牙在那，就问清楚是不是他在从中作梗，如果是，就把他带到水晶宫来。” 李艮领命，提着大斧，离开水晶宫，钻出东海，飞在天上，一个半时辰后，来到陈塘关上空。 他见到城头上有巡逻的士卒，就飞过去，问道：“陈塘关戍关在哪？” 士卒们看到天上下来一个面如蓝靛、发似朱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的怪人，都吓得魂不附体，说不出话。 李艮再次问道：“戍关在哪？” 一个士卒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李靖的宅院。 李艮得知大致方位后，就径直往那个方向飞，一边飞，口里一边喊：“陈塘关戍关出来！” 城内百姓听到喊声，纷纷抬头，看见天上飞着一个模样凶恶的怪人，都吓得毛骨悚然。 李艮即将飞到李靖宅院上空时，李靖、姜子牙、杨戬等人从屋中走了出来。 李靖看到李艮怪异的相貌后，心里也有几分惊骇，猜测此人应该是东海龙王的手下，为问罪而来，有心回避，又想到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于是鼓起勇气，道：“我就是戍关！” 李艮旋即停在李靖庭院上空。 正在忙着修葺李靖宅屋的工匠们，见来了一个凶神恶煞，都作鸟兽散。 李艮道：“我是东海巡海夜叉李艮，前来寻找一个叫姜子牙的人。你是否知道姜子牙在哪？” 还未等李靖回答，姜子牙向前一步，道：“我就是姜子牙。” “姜子牙，今日沿海城关理应祭祀童男童女，却变成了稻草人，是不是你教唆的？” “没错，是我！东海龙王用童男童女炼丹，违背天理良心，我……” 姜子牙话没说完，身后早飞出一个人来。 “又冒出来一个用小孩炼丹的东西！看我不一枪扎死你！” 哪吒话音未落，枪尖已刺向李艮的胸膛。 李艮把大斧竖在胸前，阻挡攻击，火尖枪的枪尖刺在了斧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哪吒力道刚猛，大斧一阵震颤。 李艮被震得双手发麻，只觉得像是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推了一把，不由自主地向后飞出一丈多远。 李艮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孩童，只见他脸上和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随即怒喝道：“哪来的毛孩？竟敢攻击巡海夜叉！” 李靖高呼：“哪吒不得无礼！” 哪吒毫不理会，再次挺枪刺向李艮。 李艮也不示弱，举斧相迎。 一枪一斧，你来我往，“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李靖见状，心急如焚，唯恐哪吒下手不知轻重，伤了巡海夜叉。他想把哪吒拉回来，又没有坐骑，更不会飞行之法，只得不停地喊：“哪吒快快住手！” 姜子牙明白李靖的心思，但只是袖手旁观。他已看出哪吒的实力在李艮之上，不会有性命之忧。既然如此，何不让哪吒教训教训东海龙王的鹰犬。当今东海龙王仗势欺人，很有必要杀一杀他的威风。 杨戬见师叔没有上前劝架，就也没有动。 李艮和哪吒斗了不过十几个回合，已被震得双手麻木，双臂酸痛，渐落下风。 他暗暗惊奇眼前孩童的手劲之大，心知自己不是对手，就虚晃一斧，然后转身往大海的方向飞去。 哪吒立即驾风火轮追了上去，喊道：“畜生不要逃！” 李艮扭头一看，哪吒已经迫近，不禁使出浑身解数，飞得更急更快。 须臾，大海已近在眼前。 李艮暗自高兴，心想：我一旦入海，将如鱼得水，就算你是神仙，也追不上我。我还要把此事禀告龙王，到时大兵压城，自会有人替我出这口恶气。 李艮正沉浸在逃出生天的愉悦感，和成功复仇的美妙幻想当中，不料，下一瞬，冰冷的枪尖从后面戳进了心窝，残酷的现实把梦境击得粉碎。 哪吒的风火轮到底还是比李艮御风飞行的速度更快。 哪吒抽回火尖枪，李艮的尸首和他的大斧从空中坠下，落入大海，激起两团浪花。 哪吒心满意足地往回飞，在海边与姜子牙、杨戬和李靖相遇。 李靖跳下四不相，愤怒地瞪着哪吒，吼道：“你为什么要杀巡海夜叉？” 哪吒道：“他是东海龙王派来的，不是好人！” “你知不知道，你闯下大祸了！” “那又怎样？我又不是没闯过祸，现在不还是好好的！” “这次非比寻常，你招惹的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以东海龙王为首的整个东海水族，所有陈塘关的百姓都要跟你遭殃了！” “那么，把东海龙王杀了，不就没事了吗？” “你……你……”李靖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大口地喘粗气。 这时，海面上忽然响起轰隆隆的声音，接着就卷起一个巨浪，十几人从浪里飞出来，停在半空。随后，大浪落下，发出一阵哗啦啦巨响。 这十几人几乎都是龙首人身的龙兵，只有一人与众不同。 此人披头散发，头长双角，白净面庞，相貌非凡；身披一套青铜甲，胯下一只逼水兽，手中一杆长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是谁杀了巡海夜叉，站出来！”他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