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抗拒从严
边猜边走,丝毫没有发觉路线不对,等鹿晓白反应过来时,已走在一条阴暗的通道。难道每次探监的会客室都不同?带着疑问,她的脚步也迟缓了下来。 “快点!老是磨磨蹭蹭!”郝四厉声喝道,用力推了她一把。 踉跄了一下,她不禁皱眉,这个郝四,本是假着虎威的狐狸角色,从见到他的第一天起,没有好脸色,但这两三天,都没有为难她,多数时间她都是坐着发呆没有干活,他也视而不见。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没有孝敬他鸡腿和糕点? “啊!啊!啊……”忽然从前面的某间房传出几声惨叫,带着战栗的颤音,走近了,还听到“啪!啪!啪!”的鞭打声。 惊疑不已的鹿晓白终于忍不住问道“这里是审讯室?” 郝四幸灾乐祸地瞟了她一眼道“只要你按主审大人的意思去做,绝不会受皮rou之苦。” “什么?这样提审了?我家里人呢?”原来不是探监,而是审讯!鹿晓白吃惊万分, 平时只在影视里见过的三堂会审,在这种地方进行? 她脑补了一下那场面,好像应该是在衙门里,衙门老爷在公堂正坐着,旁边分别坐着掌管刑狱、监察、司法的三方机关的长官,而衙门外,则挤满了旁听的老百姓……难道影视剧都是骗人的么? 正想着,便被推进一个狭窄的房间,呵,这间房,倒是跟她想像的审讯室一模一样,四面墙壁挂着各种各样的刑具,壁角的火炉正燃着炭火,如果忽略掉面搁着的铁铲与铁钳的话,这屋子倒也温暖如春。 最靠近门的那一面,摆着一张长形桌,桌后坐着两个人,一个瘦长苍白脸,一个肥圆红润脸,两人脸型相反,却有个相同的特征,那是面呈杀气目露凶光。 好像专门给两人配对似的,他们身后站着一高一矮两个狱卒,皆面无表情,很符合她想像打手的形象。她四下瞧了瞧,没有椅子,难道要让她站着受审?似是回答她的疑问,长脸突然猛喝一声“跪下!” 如果是一般人,也许此刻便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了,但鹿晓白是什么人,此刻她的思维还停留在后世影视剧,一一对影视跟现实的不同点,根本无法入戏。于是她自然而然地问“为什么你们有凳子坐,我没有?” 闻言,两个打手终于有了点表情,而长脸与圆脸,愣了半晌,圆脸一拍桌子“大胆刁妇!见了主审官还不下跪?来人!” 高矮打手身形敏捷地移到了鹿晓白身边,一个反扣住她的双手,一个往她膝窝处一踹,“你们要干什……啊!”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直直跪了下去,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嘎”的一声,痛得她直抽气。 高矮打手没有放开她,一个捉住她的手,一个用脚踩着她小腿,强迫她以跪姿面对两个长官。鹿晓白抗议“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是谁让你们来的?” “鹿晓白,本官问你,华林园,是你一箭射死萧权的,你可知罪?”长脸阴戚戚的语气让整个审讯室的温度降了几分。 鹿晓白翻了翻白眼道“没有三司公开会审,我是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记得那天从华林园被押送到刑部时,那个姓林的官员作好笔录后,跟她说到时候会安排三司公审之后再断案判刑。所以,她一直坚信自己定能在公堂驳倒一切诬蔑。 可眼下这情形,完全是不同的画风啊。她沮丧地看着地面,明白定是有人等不及了,想严刑逼供草草给她定下罪名,这样才有个由头把她整死。 怎么办?今天会有人来探监吗?好像探监是有日期限制的,一个月,或半个月才一次,并非天天都有。但愿这个大魏朝与众不同,可以天天探监,这样,或许她还能有救。 来探监的都是关系跟她最亲的,她能想到的只有两个人。元子攸昨天才来过,今天应该不会。鹿麟呢,他会来吗?除此之外的人,她完全不抱幻想。而萧烈,那个在她几次身陷困境时总会伸出援手的白衣公子,这次恐怕是望牢兴叹鞭长莫及了吧? 似是感应到她内心的呼喊,一身白袍披着暗褐披风的萧烈快马加鞭,一手执着缰绳,一手按着胸腹,那里,是他刚从娘亲手里要到的太后手谕,装在袖子里他怕会被甩掉,只有惴在怀才觉得放心。 对于娘亲提出的条件,这两天他一直在认真思考对策,准备采取“拖字诀”,但不管如何,他必须亲眼见到鹿晓白,只要她安然无恙,他有足够的时间说服三弟主动向太后坦白一切。只要三弟愿意承担责任,鹿晓白自然无罪释放,让那个什么条件,见鬼去吧!如此想着,执起缰绳抽了一下马腹,两腿夹紧,轻喝一声“驾!”赤马撒开四蹄飞跑起来。而审讯室,长脸与圆脸正在进行第n轮的诱供。此次他们抛出的诱饵是,此案不能一直悬而不决,太后与皇很是重视,希望早日能有个结果。只要你乖乖签字画押,依大魏朝律例,误杀罪不致死,最多关个一年半载,然后以身体抱病为由,保释出狱医,一来二去的,刑期结束了,再也不用进来…… 听得鹿晓白心头大动,犯了命案的人只要有背景,便可以死刑改死缓,死缓改无期,无期表现好减刑,再来个保释医,结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无痕迹……此事古今皆同。但她头脑总算清醒,马又想起一句老话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这白纸黑字一签,指头蘸着红泥一印,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到时候想翻供都难了。于是她摇头,继续保持沉默。至此,长脸与圆脸的耐心也已用尽,对视一眼,长脸再次阴阴说道“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用刑你是不会招的了,来人!拶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