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顽抗到底
拶刑是什么刑?鹿晓白表示从没听说过,一脸惊疑地环顾四壁,猜着会是什么东东。 一直踩着她小腿肚的高个子打手放开她,走到后面的墙去取来两副刑具,鹿晓白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那一根根用绳索串的细竹片,分明是夹手指的夹板!为什么要两副?难道连脚趾丫也不放过?喂喂喂,不带这样玩的!还以为这琳琅满目品种繁多的刑具是专门吓唬胆小的犯人的,居然是玩真的吗? 鹿晓白惊得爬起来,矮个子打手没想到她会挣扎,猝不及防被她挣脱了手,可惜她双腿被踩久了,一时用不力,刚爬起来又跌下去,眼见着高个子冲过来,她连爬带滚的扑到门口,用力捶着门板,发出“咚咚咚”的闷音,给狭窄阴暗的过道增添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感。 又埋下头去对着门板下的缕空木格子高声呼救“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她相信猪婆大姐大要是能听到的话,肯定会冲过来。至于冲过来之后将怎么样,有什么后果,她暂时不去想,只想有个英雄从天而降把她救走。 高矮打手刚要走过去抓她过来,被长脸和圆脸挥手制止,四个人便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个异想天开的女犯,在这个重重防守的监牢,声嘶力竭徒劳地呼救,痴心妄想着她的英雄横空出现。 刘谦喜欢说见证迹的时刻到了…… 但刘谦还喜欢说等一下! 萧烈正在会客室等着狱吏去把鹿晓白带过来。这手谕铜令牌好使多了,不用廷尉签署的通行书,直接可以探监,而且不管该犯之前是不是享受过探监福利。 但这手谕只能使用一次,所以萧烈一心想着如何好好利用这一次的机会,把手谕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昨晚半夜元子攸突然造访,说起鹿晓白险些被人暗算的事,惊得他一夜恶梦不断,一早便催促娘亲向太后讨要手谕。娘亲把手谕交给他时,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监狱里凶险万分,多呆一天多吃一天的苦头,全看你了。” 刚才只顾赶路,没细究娘亲的话,此刻慢慢品味,感觉很不对劲,又想起元子攸的话,顿时心隐隐不安,初来时的兴奋慢慢冷却,假若牢里真的有人要下毒手的话,恐怕鹿晓白拖不起!一时间不禁心慌气短,焦灼万分。 去传唤鹿晓白的狱吏迟迟没有消息,萧烈越发坐立不安。时间在一点一滴地缓慢流逝,终于,在他觉得已等了一万年时,狱吏来了,期期艾艾地说犯人正在受审。 受审?萧烈顿时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一手拨开狱吏便冲出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吼道“审讯室在哪?快带路!” 而此刻的审讯室,长脸与圆脸开始不耐烦了,一声“用刑”,高个与矮个便拎小鸡般把鹿晓白拎到两个长官面前,一个捉住她双手,一个捉住她双脚,捉脚的顺便脱她的鞋袜。 鹿晓白四肢被钳制住无法挣脱,只好不断地像条虫一样拱着身子,虽于事无补,却也让两个打手忙出一身汗。但两人显然是经验丰富的熟练工,像她这种顽抗到底的顽固分子应该见过不少,无视她的呼救,三两下便把拶具套她的十指与十趾。 当双手与双脚被套牢时,鹿晓白彻底放弃了挣扎,愤恨的目光如两簇火焰熊熊烧向长脸与圆脸。长脸轻蔑地冷哼一声,圆脸则用那迷惑人的和善语调道“现在认罪还来得及。” 鹿晓白咬了咬唇,在心权衡着利弊。认罪的话,免受皮rou之苦,但有两种半结局,一是难逃一死,一是把牢底坐穿。至于那半个,为什么说是半个?是因为它的不确定性,即通过元子攸的努力,最终把她保释出去。但前提是在此之前,她不被那双黑手弄死。 不认罪的话……啊!啊!啊!神啊,请赐我力量吧!经受过严刑酷打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们,把你们大无畏的牺牲精神赐予我吧! 那一张张苦大仇深的阶级斗争脸,那些感动了无数人的银幕形象,如江姐、刘胡兰、秋瑾等等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志士,此刻正在鹿晓白脑海里一一闪现,同为女子,为什么她们可以,而我不可以? 瞬间有了精神支柱的鹿晓白坐在地,冷冷地回答“我没罪,干吗要认?” “用刑!”长脸猛的一拍桌面。 高矮两个打手开始慢慢收紧夹板两端的绳索,鹿晓白感到二十个指头被慢慢挤压夹紧发胀,但没感到疼痛。她愤怒地喊叫“你们没经过太后的同意私自提审犯人,滥用私刑,不怕后果吗?” “紧!”长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夹板更紧了些,痛感随之而来。陷入恐惧与绝望的鹿晓白却更加坚定了打死不说的决心,她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奴才!你们今天最好把我弄死,不然,等我出去后,一定让你们不得好死!” “再紧!”长脸咬牙切齿。 “啊!狗奴才……你们,啊!有本事……叫你们的……主子出来,面对面……啊!啊……在背后玩……阴的……啊啊啊……算什么?没胆量……我呸!啊!啊……” “再紧!” “啊……啊……” 当萧烈循着惨叫声寻到这边的审讯室,趴在门板方的木格子往里望时,恰好看到鹿晓白在发出最后一声痛呼后便没了声息。他只觉得五内俱焚气血涌,怒吼一声“开门!开门!”里面的人显然被吓了一跳,高矮打手迟疑的望向门外,又望望昏迷的鹿晓白,再望回他们的长官,请示下一步行动。长脸已走到门口,喝问道“你是什么人?”见无人开门,萧烈退后一步,伸腿便踹,踹了几下,门开是开了,却被一条铁链勾住。他二话没说,拉过已吓呆了的狱吏,伸手抽出他的佩剑,对着铁链便是一阵猛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