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别离
今天老村长夫妇比往日起的更要早一些。不是因为老人们的觉更少了，而是今天是顾东诚他们离开的日子。 老两口早早地起了床，收拾了起来。 他们舍不得这群孩子。但他们也只能在别离时多做些好吃的。 每日报晓的雄鸡就倒了霉了。今日老人们不用它来报晓了，而是用它来做逍遥他们的送别宴的佳肴。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老两口还存着其他心思。雄鸡不报晓是否能让天亮得迟一些，让逍遥他们待得久一些。 可红日终究不是是雄鸡所能主导的。它依旧按时地跳出来，将光明洒遍大地，呼唤着沉睡的众人。 今天是离别的日子，众人也都明白这一点，他们都早早地起身收拾起行装。 逍遥是蝶落的重点关注对象，在左偏房人去楼空时，他还倔强地与红日的光照做着斗争。 可今天红日有了蝶落助阵，就算是顽强的逍遥，也在蝶落的枯草逗弄下无奈地打了一个喷嚏后，揉着眼起了身。 蝶落并不想看逍遥穿衣的样子，蝶落见他起身就红着脸走了出去。蝶落一出门就看见了想打趣她的彼岸，两人打闹了起来。 老村长夫妇乐呵呵地看着这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他们把饭菜都端上了桌。 被大火熬炖过的雄武大公鸡，张大着嘴，仿佛在做着鸡生最后一次的打鸣工作。可惜，它还没张嘴多久，就被幽都的血盆大口解决了。 众人很快就解决了这顿饭食，就连幽都今天都很快放下了碗筷。不是他因为别离吃不下饭，而是昨天在篝火宴上他吃得太多，肚里的食物到现在还没消化。 不过，既然连幽都都吃饱了，那逍遥他们也就该上路了。 淳朴的村民们在他们出了老村长房门的时候就一起围了上来，村民们在青石路上一起送别逍遥他们，一直将他们送到村口处。 逍遥他们在村口处回身向着村民们告别。 别离总归是不舍的。眼含秋波的姑娘们舍不得顾东诚，顽皮的熊孩子们舍不得逍遥和碧朱。村民们舍不得这群年轻人们。 可总归是要别离的。在村民的目送下，在白马哒哒哒的蹄声中，逍遥他们的身影逐渐远去。 山林中已在这几日落完叶的光滑树木在风中摇着树枝向着顾东诚他们告别。 村子里火灶上升起的缕缕青烟在空中摇曳着向顾东诚他们离别。 村外土坡上挂着无首血蝠的两座坟茔上的枯草也在地上跳跃着向着顾东诚拜别。 不只是村民们舍不得顾东诚他们，众人又怎么舍得这淳朴的村子，舍得这些淳朴的村民们呢？ 离开村子的众人难免心头感伤，心头沉甸甸的，他们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吧唧的。 尤其是邹玉，他的眼眶红红的。他手上的拨浪鼓也没了精神，再不能欢快地摇摆了。 要不说逍遥是破坏气氛的高手呢？ 看着众人哭丧的脸。他独自唱道：“今日别离当欢笑，他年相聚应喧嚣。” 逍遥唱也就罢了，他还不好好地唱，他的歌声把众人搅得头昏脑涨，众人也就没时间去想别离的伤悲了。 顾东诚他们合起伙将逍遥抓住教训了一顿，玩闹过后众人心头的伤感消去了大半。 白马哒哒哒的声音欢快了许多。熊孩子手中的拨浪鼓舞得快乐许多。 顾东诚、岳不易笑着想着心中的账目。彼岸和蝶落眉间带着笑意地看着幽都将镔铁棒舞出棍花。庞统眼含着笑照看着被众人教训过的逍遥。 年轻人的悲伤来得快去得更快。 一马平川的平原上，幽静得很，如今它的平静被人和鸟所打破。 自从没了别离之请，碧朱的话头就不断，它的最好的听众逍遥就与它一起吹了起来。 碧朱讲的是自己“劫富济贫”的仁义无双之事。逍遥谈的是自己“行侠仗义”的英勇之举。 众人听着碧朱和逍遥的荒唐话，也不去打扰，他们只静静地漫步于平原之上。 望山跑死马这话却不是空谈。众人只看见前方隐隐不远处的山脉，原想只是半个时辰的路程罢了。 却没想走了两个时辰后，高山依旧隐隐地伫立在前方不远处。 年轻人们似乎和这山较上了劲，望着这似乎触手可及的距离，他们卯足了劲朝着高山走去。 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就算是一直含羞不愿被众人打扰的高山，也被众人的诚意打动，无奈地与众人缩短距离，直到被众人走到它的身前，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逍遥他们快意地踩在山上的落叶上，清风吹过树枝发出呼呼声，逍遥他们在呼呼声中大笑着。 完成自己的目标确实是一件快乐的事。人开心时总会有无穷的精力想要发泄。 幽都用铁棒一砸，一颗枯木就被拦腰打断，发出嘭的一声响，枯木无力地倒在了山中。 顾东诚白玉戟一挥，枯木就被劈散，它发出啪的几声响，枯木就在无奈之中化成了木材。 庞通手一伸，木材就被点燃。它发出蓬的一声响，就无奈地燃成了材火。 人开心时，也会生出无穷的懒惰。 懒散的逍遥懒洋洋地靠在落光了叶的秃树干上，他身边就是他的懒散小分队。 碧朱站在他的肩上，邹玉躺在半卧着的白马身上。 他们这幅派头可惹恼了蝶落和彼岸。她们一人管一个，把邹玉和逍遥都打发了出去，只剩下碧朱和白马在角落里抱团取暖。 不多时，邹玉就捧着野菜回来了，他把野菜放到彼岸和蝶落身前，就又加入了白马和碧朱的小团体。 又过了一会儿，逍遥打着哈欠回来了，他带回了几只野兔。 勤劳的野兔想为即将到来的冬天存点食物，但没想到自己最后会倒在这懒散人的手里。 逍遥在不停地打着哈欠中重又融入了懒散的团体。 逍遥真有本事，他居然就这么靠着树干睡起了觉。他这手绝活可把邹玉看得惊呆了，熊孩子也想学会这站着睡觉的绝技。 在蝶落和彼岸的高超烹饪技术下，饭菜很快就做好了。 大家都围坐在篝火前，蝶落无奈地用她收藏的枯草叫醒了还在沉睡中的逍遥。 逍遥打着哈欠，吃完了手中的饭。众人看着他有些疲惫的样子，都微感诧异。 逍遥振振有词地说着自己要冬眠了。 就这样要冬眠的逍遥和众人吃完了饭，在月光下休息。逍遥还是高高地躺在树枝上。 在众人沉睡中，逍遥背上的黑布条在他侧身时跳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