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铁与火的猎人

    水连天追上前，还想再问什么，他的父亲风木林拦下了他：“别追。”水连天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想追上去问个清楚。“不要去追！”风木林的语气有些严厉。他虽然也很好奇这些人究竟遭遇了什么，也好奇拿着铁与火的猎人又是什么，但他更担心自己儿子追上去后被对方认为怀有敌意，从而被杀死。所以他才语气严厉的拦住了水连天。父亲严厉的语气在背后回响，水连天只好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的看着盘发男子的部落头也不回地走远。“铁与火的猎人。”霍华德思考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该不会是这个世界已经有文明会开采铁矿，打造刀剑作为武器吧。”李平安点点头表示认同：“很有可能，所以现在是强大的文明开始了征服之路，靠吞噬弱小的族群来让自己快速发展的阶段？”两人感觉这些还挺有意思的，就有了一些想看看故事接下来发展的想法。地上的众人明显情绪有些不够高，特别是水连天，他惴惴不安，和父亲一起抬着被分解的猎物，但是却总是心绪不宁，就连打到猎物的兴奋都消散了大半。在临近村落的时候，风木林开口道：“你们回去之后不要多说，只说咱么打到了猎物就好了。”众人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表示了服从。唯有水连天还想要再问什么，看到他的表情，风火林放下了穿着猎物的棍子，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其他人也都停了下来，蛮牛一脸好奇的样子，想要听听风火林想要说什么。可是风火林却一声不吭了，只是看着一脸好奇加傻笑的蛮牛。过了会，意识到自己在这碍事了的蛮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往前走。当然，根据着名的笑容学第二定律：笑容不会凭空消失，它只不过是从一个人的脸上转移到了另一个人的脸上。就像此时的蛮牛和霍华德。目睹了这一切的霍华德，脸上露出了微笑：“实在是太有趣了，这个大个子都没明白人家这是父子间的对话，还傻愣愣的在那里笑着。”李平安同样笑了笑，然后继续当起了翻译。后面的细狗和隼眼几人都十分识趣的往前走去，但是在经过风木林和水连天这对父子的时候，隼眼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想要知道他们俩想要说什么。等他们走远后，风木林开口道：“你有心事，孩子。”水连天略带抱怨的说道：“父亲，您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他们这是什么情况，我们很有可能也会受到我们不知道的威胁。”“不，孩子。”风木林摇头。远处的李平安和霍华德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有见解的话，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人大失所望。“他们那群人脸上写满了恐惧，这种东西很可怕，他已经传染给了你。”风木林说道：“我把你生下来，是想让你快乐的长大，而不是被恐惧折磨。”乍一听这家伙说的很爱惜自己的孩子，但是其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他说的话不对味了。明明危险已经近在眼前，他却还要当个鸵鸟，把头往沙子里一插，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这不是等着被人家踢屁股吗。水连天显然不认同他父亲的说法，质问道：“可是即便我们不恐惧，当那群人口中的铁与火的猎人来到我们这里，抢夺我们的土地，侵占我们的房子，我们又该怎么办。”“明天，我会和部落里的长老们一起去圣殿里面祈祷，祈求祖先的保佑与指印。”风木林说道。“凸！”霍华德和李平安很显然对这种做法嗤之以鼻。可是这套说辞对水连天还是有用的，一下就把他心头的恐惧驱散了大半。“是啊，我们的祖先就在圣山里面庇护我们，我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水连天安慰自己。看到自己的儿子表情逐渐变得平和，没有了之前的恐惧，风火林欣慰的笑了笑。他觉得年轻人就是想得太多了，没有任何人比他们熟悉这座森林，如果外来的部落闯进来的话，那要问问他们部落里战士的长矛答不答应。想到这里，他的脸上多了一丝骄傲与自得。“这些人是没长脑子吗。”霍华德气急败坏的说道，他看到这些土着的表现有些气的牙痒痒。“我们不能以我们的格局看这群人，生活的压力让他们满足现在这种有吃有喝的现状。”李平安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中也隐隐有些不喜：“面对外来的威胁，他们只能希望运气好点，不会让自己遇到。”顿了顿，李平安又补充道：“就像美国那群政客，总觉得我会威胁他们的统治，处心积虑的对付我，但他们不知道，他们拥有的东西，对我来说太渺小了，一颗星球而已，在这个宇宙中又何止千万。”对此，霍华德也无话可说，之前的他可能也会觉得李平安可能会将所有的秩序践踏在脚下，不过现在的他知道宇宙中有这么多星球，而地球可能只是其中科技算是比较落后的，资源比较贵乏的之后，他才知道，自己和那些政客的眼光并不比这些自己眼中‘愚昧’的土着高多少。他摇摇头，抛开了这些情绪，继续说道。“他们根本不明白，如果另一个部落所说的铁与火的猎人是我们想象中那种已经会制造金属的部落，那他们一定会面对一场残酷的屠杀。”霍华德看的很有代入感，颇有些看电视时为女主怒其不争的模样。不过也正常，电视就应经够带动人们的情绪了，何况是真实的生活。“这个世界没有法律，强者可以肆意妄为而不受到任何制裁。”李平安沉默了一会，说道。“其实地球上也是这样的，其实民众们渴望着被统治的，他们希望自己被统治，成为睡的百姓，让他们受到律法的保护。”“可是当他们稍微有些能力之后，就又开始觉得之前保护他们的律法成为了枷锁，让他们不能肆意去伤害去欺凌比他地位低的。”说到这，李平安语气中微微有些冷意。霍华德突然发觉，原来李平安这个家伙看似随心所欲，目无法纪，但其实内心有自己的一套标准，他有自己的思想与行为准则。这种人如果没有力量，只是平头百姓的话，那他是最容易驯服的，因为他想的很明白，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到，改变不了。但是一旦这种热有了力量，那他将会拥有坚定不移的意志，世间的律法的约束对他来说就是破烂。他会用自己的准则贯彻自己的行动，丝毫不受外界强力因素的干扰。霍华德叹了口气。李平安问道：“怎么，有什么感慨。”“也没什么。”霍华德想了想，最后只是说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帮帮他们。”李平安笑道：“帮他们，怎么帮？杀了另一群人？”霍华德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文明的进步向来都具有极强的侵略性和扩张性，因为越是强大的文明，所需要的资源就越多，但资源是有限的，分的人多了，每个人得到的就少了，那拥有实力，又嫌自己东西少的，自然就该强了。”李平安很是冷静地补充道：“不仅仅是这个星球是这样的，我们地球，乃至整个宇宙，都是这样的。优胜劣汰，就是如此残酷。”说道这里，李平安又缓缓的吐出了一句：“落后就要挨打，这是永恒的真理。”霍华德沉默了，他并不笨，也不是接受不了现实的残酷。毕竟他是一个大公司的开创者，优胜劣汰这套理论他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这些劣汰的事物不是公司，而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这让他暂时无法接受。李平安没有开口安慰自己的这位朋友，这是他们来到的第一个星球，这种事情或许在以后还会见识到许多，也会让人慢慢明白，这世界上其实没有绝对的公平与正义。而等到这些人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黑夜逐渐占领了大地，清凉的空气逼走了占据在石头缝里的最后一缕暑气。部落中的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听着老者讲着已经听过上百遍的故事，然后在篝火旁跳着欢快的舞蹈。当然，由于娱乐活动较为贵乏，所以欢快的篝火晚会后，大家唯一能进行的活动自然就是404了。第二天一早，大雾还封锁着森林，清凉的空气任意遨游。太阳还未升起，周围的一切像是蒙上了一层蓝黑色的滤镜。然而，虫儿们虽然还在熟睡，但是勤劳的鸟儿们已经开始四处觅食。一个飞了几公里的鸟儿敏锐的发觉树梢上有一个正在熟睡的肥胖青虫，它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虽然它本来是准备十几公里外去觅食，但是既然碰上了食物，那就只需要感谢上苍赐予它的美食了。它迅速改变了飞行姿态，开始了俯冲，可怜的虫子在睡梦中突遭横祸，在不知不觉中就被鸟儿叼走，成为了可口的美食。而早起的不只有鸟儿，熟睡的又岂止虫儿。这时，根据村里人们一贯的作息，此时还远远未到劳作的时间，村子里的人们自然还在熟睡之中。可是铁与火的猎人们却悄然而至，在本应睡觉躺平的时间里偷偷内卷，来到了这片小小的部落之中。茂林之中，一名戴着狼的头骨制成的头盔，人的下颌骨支撑的披肩，腰间别着金属短刃，手上拿着狼牙棒的高大土着走了出来。他的鼻头扎着一个圆形铁环，就像圈养的牛鼻子上套的铁环的缩小版，鼻子中部被一根兽骨贯穿，额头上的rou似乎是被刻意地花开过，然后塞入了三颗小石头，当伤口长好后，石头也深深嵌入了额头中。他满身的疤痕似乎是在炫耀着自己战功的显赫。随着他的出现，他的身后出影影绰绰的出现了十几号人，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狼牙棒，上面不是用某种野兽的牙齿镶嵌上当做攻击手段，而是镶嵌着用金属融制成的铁刺。这群人好似问道血腥味的鲨鱼，又像准备开始狩猎的鬣狗，他们的脸上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狞笑，那是为即将到来的捕猎游戏而兴奋地笑容。这群‘鬣狗’们左右环视，都看到了同伴脸上那残忍病态的笑容，普通人见了会感到彻骨的寒冷，但是他们看着彼此却有种找到集体的归属感。此刻正在星球背面的海洋上空，兴致勃勃地看着海洋中两头上百米长的巨蛇打架的李平安腰间的警报器忽然响了起来。一旁的霍华德问道：“有情况？”他知道，李平安制造了十几个球形环空监视器看着水连天，还有盘发男子他们的部落，一旦发现有什么动静，这些监视器就会用飞船上的信号基站给李平安发出警示。倒不是他们很关心这些部落的死活，只不过是想看看土着的发展而已，这本身也是星际旅行乐趣的一部分。“是的，而且还是两边同时响了起来，说明猎人们已经找到了猎物。”李平安目光紧紧盯着下方打架的巨蛇。这一青一白两条巨蛇强劲有力的身躯死死纠缠在一起，翻滚的身躯轻轻一摆就能激起巨大的波涛。交错的蛇尾肌rou虬结，鳞片交错之间火星蹦现，看的霍华德嘴唇发干，生怕着两条蛇注意到自己，然后一尾巴把自己拍个稀碎。但李平安却不同，他在绕着全世界转圈，看看有什么稀奇古怪生物的时候，意外发现这两头纠缠在一起的大蛇，就兴致勃勃的拉来了霍华德一起看。不过霍华德显然对这两个打架的大蛇不兴趣，如今知道土着那边有情况，他立马催促起了李平安。“那快去看看吧，可能是那个正在迁移的部落的人说的猎人来了。”李平安见霍华德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场景，就问道：“两边都有热闹看，你想去哪边？”“还是去哪个水连天那里吧，一来就看到了他，也算是缘分。”霍华德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说道。李平安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正在打架的两条巨蛇，想了想，拿出几个球形监视器，多角度的录下大蛇打架的视频，等以后再看看是谁会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