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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你死我活

    楚罂抬头,右方的树冠被搅动,落叶纷纷,一个身影猎豹似的从树上扑下,站在了中年人身后,对凌伽狂吼一声,看那暴怒的模样,恨不得把凌伽一口吞掉。

    “他似乎很恨你啊。”楚罂说。

    “应该的,”凌伽点点头,“被我杀死的两个人和他的关系好像很密切,一男一女,我想应该是一家人吧。”

    楚罂想这倒是,家人被杀暴怒是正常的,不过他没想到凌伽会如此干脆。他瞥了瞥手执长刀蓄势待发的凌伽,他的肌rou似乎有些异常膨胀的迹象,而他的眼睛里,散布着一条条细细的血丝。楚罂立刻想起了他们初次的战斗,愤怒的凌伽不顾一切,誓要把自己撕碎,而现在的模样和那时差不多。

    这家伙有些暴走了,应该是刚才的对手把他藏在心里的杀胚惹怒了吧,还真是倒霉,楚罂想。

    新来的人虽然狂怒,但依然站在了中年人之后,没有直接攻击凌伽,想来中年人的地位是不低的。越是如此,楚罂踹在他胸膛上的那脚就越严重了,不过比一比,还是凌伽踹在脸上的更具侮辱性。

    中年人左手的手指上还挂着刀,他抬起右手擦了擦脸上血和土混合的污物,登山靴靴底沉重坚硬,几乎刮掉他一层皮rou。

    “又一个有趣的年轻人,”中年人笑道,笑容在满是血污的脸上显得极为狰狞,“你叫什么名字?”

    “在询问别人之前,先介绍自己比较有礼貌,”凌伽说,刀尖直指对方的脸,“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他叫什么?”他又指指新来的愤怒的人。

    “是啊,这我倒忘了,不好意思。”中年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叫ve,这位叫am,至于被你杀死的他的家人,女人叫il,男孩叫ru,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在家属面前提及家人未免太不礼貌,am的脸一阵扭曲,似乎被点燃了炸药,不过他的愤怒只冲着凌伽,没有波及到中年人。

    “至于那个,”中年人指指执弓的沉默年轻人,“他叫da,是个不错的小伙子,死了太可惜了,你说对不对?”这句询问是对着楚罂的,显然是在说他之前用手枪严刑逼供的事。

    这些名字不晓得是什么语言,发音类似英语却不是,楚罂没听懂,要记住更不可能。

    “该你了年轻人,请问尊姓大名?”中年人说,如果不是脸上脏的厉害,他的样子倒像个从容的绅士。

    “我叫凌伽,”凌伽笑道,“这位是楚罂,来自中国。”他没用假的身份,没什么必要,因为一会儿说不准谁会死。

    “喔,中国,也是一个古老的国度,”中年人点点头,“凌伽,希望你没有说假话,因为这两个字是要刻在你们的墓碑上的。”

    “多谢,不过很抱歉,我没打算给你树立墓碑,”楚罂打断两人的对话,举起猎刀,“如果你死了,尸体就喂狼吧。”

    “不礼貌的家伙。”中年人冷哼一声。这一句话就是攻击的命令,拼命压抑愤怒的am率先爆发,惊天动地地大吼一声,甩刀扑向凌伽。

    “来得好!”凌伽低喝一声,杀意自眼中迸射,蝎尾切刀柄架在左肩,这是南宫唯然惯用的起手式,攻击格挡于一体,不过同样愤怒的凌伽是不懂格挡的。

    楚罂笑笑,对着中年人甩甩刀:“哎,刚才还没有结束哪,你们俩一起上吧。”

    蝎尾切发出尖锐的啸声,砍在am的右手刀上,将它生生砸到主人的胸口,和楚罂的奋力一劈相似,只是日本刀刀身较窄,无法发挥同样强大的撞击力量,am用身体挡住了进击,左手刀砍向凌伽脖子,刀势凌厉,凌伽后倾身体躲过,抬腿踢在对手膝盖。am没有提防下盘,被踢得向前匍匐,凌伽收刀在身后而后反手握刀柄,凶狠的一记上钩拳,合金刀柄撞在am下巴,登时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am吐出一口夹带碎牙的血,踉跄着后退,凌伽又补了一脚,将他踹倒在地上。

    两个人的身法看不出有什么格斗术的痕迹,但是每个动作却都凶狠无比,誓要取对方性命而后快,am家人被杀情有可原,而凌伽却仿佛是单纯的愤怒,原因可能早已过去了,不过愤怒却没有消减,可以让它减弱的只有血,敌人死亡时流出的血。

    am倒在了地上,本能地翻滚站起,下一瞬,凌伽的长刀已插入他躺过的地面,而后拔出顺势左劈,am站起的不够快,被蝎尾切锐利的刀尖划过肋部的豹皮,顿时皮开rou绽,鲜血淋漓淌出。

    “痛快!”凌伽大笑收刀,双指拂过刀尖,将鲜血擦掉。

    这已算是重伤,不过血腥在两个人之间起的作用是相同的,它增加了凌伽的兴奋,也让am更加疯狂。他根本就不管自己不断流血的伤口,狠狠地瞪着凌伽,再次做出攻击的动作。

    他追击凌伽是个错误的选择,代价有可能是自己的性命,可即便如此,不在对手身上留下几道伤痕,也会死不瞑目的。

    “再来。”凌伽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体内涌动的源源不尽的力量让他迫切需要一场战斗宣泄,无疑,眼前这个人是绝佳的对象,疯狂而毫无顾忌。

    轻风拂动,而后被刀影搅乱。

    两处战圈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彼此可观看对方,不过这个时侯战斗着的人谁也不敢分心。楚罂站在ve和da中间,分别隔着两米的距离,他的左边是ve的左手刀,右边则是da的弓箭。谁也没有率先发动攻击。

    楚罂的境地似乎比凌伽更加凶险,da的冷箭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射出,而ve的诡异力量在关键时刻可能致命。

    楚罂迅速思考了对策,他突然扑向实力相对较弱的da,手枪平端,猎刀背在肩膀处,两米的距离瞬间而至。几乎在同一刻,da松开了弓弦,黑色箭头在楚罂眼前急速放大,而他身后的ve也发动了,跟上了楚罂。

    这就是楚罂的对策,通过预判他可以躲开箭头,而失去目标的箭则会直取贴在身后的人。不过能参与战斗的人都不是傻子,da在松手的一瞬将弓稍稍上举,目标由楚罂的咽喉转到了额头,楚罂确实躲过了,箭从脑侧掠过,飞入了后方的树冠中,ve连一下迟疑都没有继续前冲。

    三个人变成了零距离,射出了箭的da成了最弱势的人,只能举起弓格挡楚罂的猎刀。而木弓虽然粗大,到底不是金属的,在兽牙狰狞的锯齿下坚持不了分秒时间,就被生生砍——应该说是剁成了两段,紧绷的弓弦松懈。da惊慌后退,此时ve的左手刀也到了楚罂的后颈。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生死决定于刹那之间,如果楚罂继续进攻,的确可以砍死手无寸铁的da——他的刀还藏在身体里没来得及拔出,但是自己的颈椎就会被锋利的刀砍断,如果他选择防卫,那么da就会逃走,局面重新变回刚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