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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毒血

    不过楚罂绝不打算再让自己陷入腹背受敌的局面,他目光冰寒如死神盯在da惊慌的脸上,左手向后伸,重型手枪放在了脖子一侧扣动扳机,枪响让他的耳朵有一阵失聪。楚罂不知道有没有爆炸声响起,他的后颈一凉,感觉皮rou被割开了,温热的血液淌到了后背。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对策有没有成功,不过那暂时不重要了,他的猎刀已整个捅进了da的胸膛。

    楚罂将da扑倒在地,接着一个前滚翻,顺手抽出了猎刀,这一个动作彻底搅碎了da的心脏,他连惨叫声都没发出。

    至于楚罂,在做出流畅的躲避动作之后终于确认了自己的颈椎没有被切断,那么这一招险棋不说走对了,起码成功了。后背有大片鲜血先不去管它,因为敌人还在身前。

    重型手枪没有射中ve,所以没有爆炸,幸好如此,否则楚罂的头也要被余波震出重度脑震荡。ve躲开了枪口,但左手刀也偏离了目标,他的确救了自己的命,不过也救了楚罂。

    想来他的心里是极为不爽的,着了楚罂的道,他看着躺在地上胸口涌血的年轻人,面部一阵扭曲。

    “好,好!”他连连说道,“好狠的小子!”而后抬头怒视楚罂,眼睛已变得血红。

    “老家伙,你也挺狠的,”楚罂恶声回应,“居然敢不后退躲枪,幸亏小爷运气好,没被你一刀砍了头。”

    “是吗,”ve突然冷冷一笑,“不过你的运气马上就用光了。”

    他抬起刀递到嘴边,舌尖碰了碰刀刃上的鲜血,鲜血里有楚罂的也有他自己的。阴森的笑意让他一下子从从容绅士变成了嗜血魔鬼。

    楚罂见惯了类似的画面,所以不觉得恶心和恐惧,然而ve的举动好像提醒了他的某种感觉,后颈上的伤口在一阵阵地发痒,好像有发丝般细微的东西在伤口处蔓延,并且向脑海侵袭。

    楚罂眼前一阵昏暗。

    “你的刀……”他大惊,甩甩头想让自己变得清醒,可是没有用,他竟渐渐看不清ve的脸。

    “应该说是我的血……”ve笑道,“你的血很美味年轻人,但是我的,是毒药。”

    ve慢慢走到楚罂面前。楚罂强行撑住身体不让自己倒地,却没有力气举刀反抗。

    “你的名字会刻在墓碑上,”ve低声吟诵,“但你的灵魂会献给魔鬼。”他举刀直直劈下,他要用这个动作剥开楚罂的脑壳。

    “神经病……”楚罂呢喃道。

    刀势凌厉,在他的头顶停住了。

    疼痛让ve低头看它的来源,胸口处露出半尺寒锋。蝎尾切从后面贯穿了他的心脏,凌伽甩臂,将还剩一口气的ve抛到一旁。

    “又欠债了……”

    楚罂觉得眼前换了人,不禁苦笑摇头,天地间一片黑暗。

    红色的光幕驱散了阴霾,冰冷彻骨的寒意却遍及全身。楚罂觉得自己被扔进了阳光下的冰窟里,只有这个比喻才合适的感受。

    身边好像有人活动和说话的声音。楚罂竭力睁开眼,阳光刺得眼睛有点疼痛,果然是在阳光下,可是这冰冷是怎么回事,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却被密集的冰块压住不能动弹。

    好吧也果然是在冰窟里,这是什么状况?

    完全昏迷之前的事楚罂是记得的,好像自己设局成功杀死了da,而后又中了ve的局,ve想砍死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却被凌伽一刀捅穿了心脏死不瞑目,然后自己就彻底昏迷了。剧情发展变化有点突兀,他虽记得,却也理了半天才理顺,不过还是凌伽救了自己两次命这个细节最清楚,楚罂不禁觉得一阵苦涩,靠,干嘛不失忆忘了它!

    “你醒了。”

    楚罂听到了凌伽淡淡的声音,但是没有听到一点有关愤怒的情绪,这说明战斗早已经结束了么?

    “我在哪?”他问,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然后颤抖不停。

    “酒店里。”凌伽说,他的手里握着蝎尾切,面前是两个杯子,杯子里装的是高纯度的酒精,其中一个还被点燃了,冒着蓝色清澈的火焰。凌伽平端蝎尾切,把刀尖放在火焰里灼烧,刀尖已隐隐有变红的迹象。

    “回来得这么快……”楚罂摇摇头。

    “不是很快,”凌伽说,“你已经昏迷了两个半小时,从丛林里出来花了一个小时,路上花了半小时。”

    “还有我躺了一个小时,”楚罂微弱地接话,强力从冰块中抬起手,他的手冰到泛白,“我怎么躺在冰里,我不是应该躺在温水里的吗,我失血那么多……”

    “要是你晚醒了十分钟,你就会发现自己躺在温水里了,”凌伽说,“不过现在不行,你的血液循环必须减慢下来,要不然毒素就会冲到四肢百胲,让你瘫痪。”

    “我中毒了?”

    “没错,而且伤口在脖子上,所以没办法用包扎的方式阻挡毒素,”凌伽把蝎尾切刀尖从火焰中抽出,递到眼前查看,这把刀的材料很奇特,明明是金属,导热性却很差,烧了半天才有些红,不过这没关系,目的是消毒又不是锻造。

    “你要干嘛?”楚罂看着凌伽奇怪的举动,忽然有些心悸。

    “当然是动手术了,”凌伽说,“翻个身,我要把伤口里带毒素的皮rou切下来。”

    “靠,你在开什么玩笑!”楚罂大喊,可惜他太虚弱了,显得有些外强中干,“我需要医生……还有麻醉。”

    “呵,从罂少嘴里听到这样的话真是稀奇啊,”凌伽笑道,“不好意思我就是医专毕业的,至于麻醉,我可以考虑在你脑袋上敲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他不顾楚罂的眼神和话语反对,走到泳池前,手伸到冰块堆里抓住楚罂胳膊,强行将他翻了身。楚罂的四肢在冰块里碰撞,才发觉自己衣服全都没了,不禁暗呼狗血,靠,这样的场景,把他或者凌伽换成女生才正常啊,那是多么血腥而唯美的画面,当然,楚罂更愿意自己拿着刀站在外面,女孩躺在冰块里奄奄一息,他手起刀落解决所有麻烦,完了女孩还能问一句“我的衣服呢?”而他回答“抱歉我不得不这么做请你原谅”,至于以后的剧情就明媚啦,以身相许什么的发生一下也是不错的,现在,不正常不正常……不过这才是现实吧。

    “你是不是在伺机报复?”楚罂脸埋在冰块里含糊问道,他总觉得拿着刀的凌伽更像个屠夫而不是医生,“你真的是医生?”

    “医生算不上。”凌伽观察着楚罂后颈上足有十五公分的狭长伤口,冰冻已经让血液停止流动,“我只试过解剖青蛙。”

    “什么?尼玛……”楚罂一声惨呼,立刻觉得蝎尾切锋利略烫的刀尖刺进了皮rou里,并且划开了新的伤口,凌伽的手法果然不熟练,只是蝎尾切的锐利让切割变得很容易,楚罂暗暗祈祷他下手轻一些,那把刀要是碰到颈椎,就可能让自己终生残废。

    不过疼痛却是很微弱的,近乎没有感觉,伤口处似乎被毒素弄得麻木了,看来这场手术是必要的,如果任由毒素进入到身体里,他照样得残废。

    “就没有别的刀吗,手术刀?”他忍不住问。

    “没有,或者你可以选择你的猎刀。”凌伽冷冷道,手上动作不停。楚罂闭上了嘴巴以免让凌伽分心。

    手术在凌大医生的cao刀下进行得比较顺利,一点点被毒素污染的皮rou挑在刀尖,而后被扔到燃烧的酒精杯里焚尽。

    “好了。”凌伽收刀,刀尖伸至火焰里再次消毒,将手里一杯没有点燃的酒精全部泼在了新伤口处,“能看到的毒素已经清除干净,剩下的就看你的运气了。”

    “运气?”楚罂又好气又好笑,“我虽然打起架来拼命,可不是拿性命随便开玩笑。把我拽出来,我动不了了。”

    凌伽拍拍手,两个还没有离开套房的女郎从房间里走出来,凌伽没有让她们看刚才血腥的一幕。女郎走到泳池边,一人一边拽住楚罂的胳膊,将他从冰块里拖了出来。从事专业按摩的女郎虽然身材火辣,但手臂里却隐藏着很大的力量,居然可以毫不费力地架起体重80公斤的楚罂。

    楚罂这时才能看清泳池里的景象,四米见方的泳池里的水全部被放空,在角落里堆着足可以埋住两个人的冰块,已经开始融化了。

    “这从哪来的?”他问。

    “你不用管,”凌伽说,对女郎挥挥手,“好了女士,把他扶到浴室里,浴缸里放满热水,扔里面就可以。”

    他不再说话,捡起地上的酒精杯,去了自己的房间。

    “你真不是个好医生啊。”楚罂一边走一边念叨。

    凌伽听到了,默然不语走到房间里,关上了房门。

    他把身上有些破损的衣服脱下,上面还粘着浓郁的血腥味,一点都不奇怪,几乎每个死者的血都洒在了这件衣服上。

    凌伽沉默着站了一会儿,空气缓缓紧绷。突然他一声低喝,蝎尾切划过锋利的弧线,将染血的衣服无声分成两半。

    可以独战三人而轻易杀戮敌人的他却仿佛因为这一刀耗尽了力气。凌伽缓缓蹲下靠在墙角,蝎尾切垂下了危险的毒尾,掉落在地上。

    这个时候他变回了正常的自己,可是他却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愤怒带来了疯狂,疯狂让他杀人而毫无顾忌,但愤怒的退却带来恐惧,他又为疯狂时的自己杀人而恐惧。

    “我的确想当个好医生啊,”凌伽对着空气小声说,孤寂和苦涩布满脸庞,“可是我却是一个天生的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