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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邀请

    进入夜中的海岸是极美的风光,海风在这个时候增加了几倍强度,而海,要比在白天时更像海。

    左天昂站在石头砌成的阻水线上,涨潮的海水到这里恰好被拦了下来,只能淹没阻水线外的沙滩。他默默抽着烟,身后是酒店房间的后门,整体的落地式玻璃墙。

    右介踩着略急的脚步穿过房间大厅,在走出门的时候放缓了脚步,慢慢靠近左天昂。这是左天昂的习惯,认为任何事都有可以慢下来的几秒钟,而慢下来的这短暂时间,可以让事情更加清晰一点,所以他不喜欢部下匆匆忙忙的样子。

    海风很潮湿,近乎有水汽扑面,在这样的环境里抽烟不太舒服,左天昂把剩半根的烟从嘴里拿出,放在身边的烟灰缸里按灭了。

    “有事?”他问。

    “右守的消息。”右介低声道。

    右守和右介名字的第一个字虽然相同,但是并不是兄弟,而且这些都不是名字,而只是代号,右守是中国人,而右介则是一个日本人,和右守的分工大略可区分为一外一内,不过他却不是一个文员,同样是一名战力强劲的精英。

    这就是楚罂所听说的阴影的两把战刀,“王者”左天昂的左膀右臂,能力与三家族联盟一样,系传承的藏魂,但其高度绝非楚罂这些暗袭小辈可比,甚至他们的父亲,大约也只可以与阴影战刀平分秋色罢了。阴影之所以强大,凭借的并非人多势众,而是成员的超高质量。

    右介习惯在左天昂面前微低头以示尊重。左天昂不回头,只盯着波澜起伏的海面,半晌后才说:“他说什么?”

    “他向您道歉,因为任务失败了。”右介说,“他现在正在独自下山的路上。”

    “这算不得是失败吧,他护送他们走了那么长的路,那两个小子呢?死了吗?”

    “并没有,不过我想也差不多了,”右介摇摇头,“他们去了怀特山脉的中心。”

    “怎么说就差不多了?”左天昂问。

    “我不认为他们可以在怀特山脉中心活下来,毕竟以您的实力之强,也只能选择逃脱而已,”右介说,“看来杀死一两个普通的依文特族边缘人给了他们错误的信心。”

    “哦,原来你是这么想的。”

    “是的。”

    左天昂不予他观点对错的评判,再度沉默,右介也不去问,年轻的他无比遵守礼节,甚至到了迂腐的地步。

    “也许楚家的小子的确会这样,但是凌伽不会,他的心是块冰,所以无所谓有无信心。”左天昂说,“而且,他只是想去寻找亲人罢了,应该和依文特冲突不大。”

    “但是几天来死的依文特族边缘战士,大部分是他杀的,您觉得依文特族会放过他吗?”右介小心翼翼地质疑道。

    “大概不会吧,但可能理由并不是复仇,”左天昂说,“他们走进的不一定是一个死局,或许是一个宴会也说不定。”

    “依文特族的宴会不会少了血腥吧?”右介只当左天昂是在开玩笑,于是也迎合了他一下。

    “哈哈,”左天昂轻笑一声,“即使是血腥的宴会也是不错的,值得参与一下。”

    “您要去?”右介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在含义。

    “是啊,”左天昂说,“在我对他研究之前,那个小子死了就太可惜了,而且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左天昂伸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拿起一张银色白色的纸,放在眼前扫了一眼,徐徐说:“他们邀请了我。”

    “邀请?”右介一愣,“为什么?”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忘记我啊!”左天昂没有直接回答,“这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

    右介知道,左天昂下的决定,作为部下是不可能扭转的,而且他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他迟疑了一会儿,对左天昂说:“不知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

    “在这里等待右守回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但是不要和这件事情相关,”左天昂摇摇头说,“这是我和老朋友碰面,和你们没有关系。”

    右介默然点头。

    同样的邀请函并不只送到了左天昂的手里,还有法曼,瑞儿把银色纸张送到的时候,他正在埋头同一件雕塑交流。

    精致的刻刀划过大理石晶莹的表面,地面落下一点点灰尘,雕塑还只是刚刚开了个头儿而已,距离完成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法曼并没有使用那神奇的切割力量,不过瑞儿知道,用最原始方法实践艺术的才是真正的法曼,而真正的法曼是不关心家族大事的人。可惜这张邀请函是给柏休斯家族家主法曼的,而不是同名的艺术家。

    在必要的时刻,瑞儿要让法曼的身份有一个必要的转换,暂且浑身的艺术气息,而有一点领导者的味道。

    “怎么了?”法曼手都不停,目光也不向她这边转一下,专心致志同艺术对话,“你好像有心事啊。”

    瑞儿心说还怎么了,我这不是在替大人您心事重重么,真是百分百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啊,虽然太监称呼不太好听,不过瑞儿真的觉得这句俗语就是为自己和瑞拉量身打造的,不过人家中国的太监还能弄弄权呢,我们就只能这么苦逼的伺候您。

    想远了想远了,牢sao一旦发了就有停也停不住的势头,瑞儿赶紧强迫自己掐断了这根线。

    “你是来看我工作的么?”听瑞儿久未讲话,法曼抬起头瞄了她一眼,半开玩笑道。

    “如果我像你一样有如此闲情逸致就好了,不过那样我应该会立刻被长老们痛骂吧,说不定会给我安一个‘怂恿家主不务正业’的罪名。”瑞儿略做抱怨。

    不过聪明如法曼,是不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牢sao和讽刺味道的,不过听出来归听出来,在不在意是另一回事儿,反正整个家族里没有人不认为他是不务正业的。再者这句话由自己的美女助手说出来,所以他选择了不在意,只问道:“那你就不要跟我学了,直接说事情呗。”

    瑞儿不由得白他一眼,将邀请函递到他的眼前,说:“一份很重要的东西。”

    “对我还是对家族?”法曼看也不看直接问道。

    “不要把这两项区分得那么清楚吧,”瑞儿说,“你难道想我绕过你,把重要的文件直接送给你的弟弟吗,那我成谁的部下了?”

    法曼一笑:“你当然是我的部下,一个美女部下,我怎么舍得送给别人呢?”

    他放下刻刀,粘着些许石头粉末的手拿过了瑞儿手中银色的纸,纸的质地很轻软柔韧,是上好的材料,对于作画需要而接触各类纸张的他来说,轻轻一碰就能分的清楚。

    瑞儿以为这特殊的邀请函可以引起法曼的一点情绪,她也确实猜对了,的确只有一点,法曼皱皱眉头,就把纸扔到了装刻刀的托盘里。

    现在瑞儿可以看上面的内容了,虽然她在法曼面前表现的不像个部下倒像个喜欢教训人的老师,但是应该明确身份的时候,她从不会忘了遵守自己应该遵守的规矩,虽然邀请函上没有任何遮盖的东西,但是规矩就是最严密的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