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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束手就擒

    “她呢?”凌伽简短地问。

    “走了。”楚罂简短地答。

    右守则沉默,这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树林里此时莫名其妙地起了风,风里海水地味道则更加浓郁,放在别的地方可以让燥热的人感觉心旷神怡,然而在这里,它只能一味地将阴森压抑地气氛加重,沉沉地包裹住三人。

    “有什么对策没有?”沉默一会之后,楚罂问。

    “有,”凌伽点点头,“但那是我一人的对策,现在还没准备告诉你。”他回头对右守说:“左先生的好意我领了,如果我能活下来的话,一定登门拜访。你没必要赴这个死局,而且对我也没有帮助了。”

    楚罂微愣,听这话就好像对自己判了半个死刑的样子。右守倒好像听懂了,对凌伽点头道:“这些话我会转达左先生,祝您好运,希望以后还可以见面。”

    他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了两样小东西,楚罂目光透过黑暗勉强看清,那是两根黑色的细绳,但是却不像绳子那么松软,表面似乎还有锯齿一样的东西。

    右守将一根细绳递到凌伽手中:“虽然并不知道他们囚禁人的习惯方式,但这样东西应该可以派上一些用场。”

    另一根细绳则到了楚罂的手里,他拿手轻轻感受了一下,那果然是锯齿,虽然微小,但是异常坚硬,而细绳的材质也是金属,因为过细而柔软可以弯曲。他一下子便猜到了这东西的用途,它就是一把变形的锯子,用于切割着实方便,而且这易于携带的程度,恐怕没有什么同作用的东西可以比拟。

    只是要这东西干嘛。

    右守向凌伽微微鞠躬,说:“期待与您再见。”

    他又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楚罂做了同样的礼节,而后身形一闪,便隐入了旁边的树林中。

    楚罂愣了一下,刚刚瑞拉离开他并不奇怪,现在这家伙又走了,他那不把凌伽带回阴影便不罢休的雄心壮志到哪里去了,尼玛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而且他是目前为止团队中实力最强者,虽然楚罂不愿意承认,但毕竟是不争的事实,这走了,相当于团队的战斗力一下子锐减至少一半。

    “这就是你的对策?”楚罂瞪着眼问凌伽。

    “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凌伽说,“你不是一直盼着那家伙快点滚蛋吗?”

    “那也得选个时候吧!”楚罂苦笑,“我不相信你没感觉到危险。”

    “所以我就选择了这么做。”凌伽说淡淡道,对楚罂的质疑毫不在意。

    楚罂张张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凌伽却好像越发的平静了,望着黑暗的密林。

    而无论他们的情绪怎样,该来的总会来,楚罂隐隐听到了弓弦绷紧的声音,不由握紧了刀柄,他没有环顾四周,因为都太过黑暗了,冷箭可能会从任何一个方向袭来,注意身前等于忽略了身后。藏魂悄然升至高度,他的听力已经超过了视力,没有脚步声传来,只有弓弦声,这说明敌人并不想靠近,而是只以杀死敌人为目的。

    楚罂将兽牙提到身前,此时他看到了凌伽做出了同样的动作,蝎尾切冰冷锋利的刀身在夜里也有点点寒光闪烁。

    但是下一刻他又愣了,凌伽只是将刀举起一下,蝎尾切未全出鞘便落到地上,一声清朗的摩擦声之后,长刀插入地面半尺。随后凌伽做了一个楚罂迄今为止都没有做过的动作,双臂抬起举过肩膀。

    投降,没错,这就是投降,凌伽还没有开打,便先选择了投降。

    这绝不是楚罂认知里的凌伽,虽然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不过经历还算丰富。凌伽在楚罂眼里就是一个死也不会低头的人,相比起来,一条路走到黑这句话,形容凌伽要比形容楚罂更合适。他居然投降了,楚罂觉得自己在听鬼故事,不可思议。

    “这就是你的对策?!”楚罂半惊半怒问道。

    “是的。”凌伽不假思索。

    楚罂手握刀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要他放下武器投降是不可能的事情,楚式家族中人从来不会做这个动作。

    但是凌伽的这个动作的确是起了作用,楚罂听到原本绷紧的弓弦现在又松了下来,那绝不是一把弓,有超过十个人围住了他们。

    要从十个执刀和弓箭的依文特族人包围圈里突围不太可能,即使他开启了深度藏魂。

    有脚步声从密林里传来,帷幕般的枝叶被掀开,几个身材高大的人从其中走出来。为首一人盯着楚罂,确切的说,是盯着他手中的刀。

    楚罂觉得有些眼熟,细细回想,他募然惊讶一下,这个人的脸在黑暗里显得模糊不清,但是楚罂还是可以分辨得出来。

    这赫然便是他第一次遭遇得依文特族人唯一没有在战斗现场留下尸骨的ve,那个在几个人中地位不低的家伙。如凌伽所猜测的,他果然没死,贯穿心脏的攻击,只是让他昏迷了一会儿。

    “又见面了,年轻人。”依文特人独有的阴沉暗哑的嗓音在ve口中尤其明显,似乎还带着怨气,这怨气无关乎自己的族人被被杀,而是他自己所受过的来自两个年轻人的侮辱。

    “你果然没死!”楚罂低声道,目光里含一丝怒火,脖子上的伤口虽然好了,但是还有浅浅的痕迹留下。

    “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ve一笑,望向凌伽,“你的朋友已经放下武器了,你还要选择抵抗吗?”

    “我们不属于一个团队,”楚罂晃晃兽牙,“而且我也不觉得自己是在抵抗,你们那点实力不足以挑战我。”

    ve摇摇头:“我最欣赏的就是年轻人的傲气,最可怜的也是年轻人的傲气,而你,是最典型的一个。”

    “少来说教!”楚罂冷冷道,“想打架的话奉陪到底,只怕你们这几个人不够老子砍的。”

    冤家路窄而带来的怒气似乎已经让他的头脑有些发昏,楚罂觉得自己这应该算是冲动了,但是他确实很想一刀砍下ve的头,看他能不能没有脑袋复活。

    ve目光变得冰寒,手掌挥动一下,他身后待命的人同时举起了弓,三支箭同时指向楚罂,只待一声令下,便在他身上穿几个洞。

    这只是明里的,在身旁目力无法触及的密林里,可能有更多的箭对准了自己。楚罂第一次有四面八方全部被致命危机塞满的感觉,兽牙悄然翻转,锯齿露出。

    但是这时兽牙刀刃上多了一只手,将它按了下去,那是凌伽的。

    “做什么!”楚罂一声低喝,怒气和紧张已经让他无法平和地讲话。

    “送死不是你们家族的传统吧,”凌伽声音却平静如初,“这是正确的做法,而且,你不必投降。”

    “对我来说,放下武器就是投降!”楚罂驳斥道。

    “那如果换成让它等待呢?”凌伽放开了刀刃,转过身去。

    楚罂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的确,如他所言,杀死ve或被杀死都有可能,但无论哪一种可能性发生,再往上走是不可能了。

    兽牙慢慢垂下头,狰狞略略收敛。

    ve轻轻挑挑眉,笑道:“这样才是明智的选择。”

    楚罂不去回答他的话,他不知道凌伽对自己说的话有没有被他听到。

    凌伽抬眼与ve对视,说:“我们现在应该算是客人了吧。”

    “依文特人一向认为敌人和客人只有一线之隔,”ve笑道,“我不在意你曾经用刀洞穿我的心脏,现在,请随我来吧,对你们感兴趣的不止我一人。”

    凌伽脸上露出笑意,但笑并不总代表友好,敌人和客人只有一线之隔也一样,他可以对你伸出右手友好相握,但左手里可能提着一把刀。这就是所谓的一线之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