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理战
张州还没有回过神来，我急忙道：“他说三十年前是一个人来到了这里，你现在看看这两张照片！”将照片递给张州，他看了一会儿疑惑的摇了摇头，我道：“你说究竟有几个人来到了这里？” “老头子不是说一个人么？” “他在骗我们！”从张州手里拿过手机在他眼前晃了一下道：“如果是一个人来到这里，那这两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儿？” “照片？”张州低吟一下，突然猛拍大腿道：“他娘的，我们算错数字了，还有一个人在给他照相！” 我点头环视了圈房间道：“老头应该知道一些东西，但是不知道怎么让他说出来！” 这是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如果我们现在的身份曝光，对这个村子的冲击一定很大，到时候不要说继续调查这件事情，搞不好我会被认定成三十年前的那个人。 张州皱眉想了很长时间道：“我们侧面询问已经达到了极致，不知道他看到钱会是什么样子！” 我急忙摆手让他止住，昨天给他住宿费的时候都不收钱，想必钱对他老说只是一个数字。想了一会儿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就道：“先回去，好好看看照片上的东西！” 等出了屋子已经十点多了，外面艳阳已经升起，火辣辣的太阳蒸烤着野草。在从围墙走出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但是扭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当回到村子的时候，看到老人扛着把锄头从边上走过来。张州急忙道：“老人家，您现在还下地？” 老人看了我一眼将目光投向张州就呵呵道：“在家里面也呆不住，就锄锄地！” 可能是因为他骗我们的缘故，我在老人的眼中捕捉到了一丝躲避的目光。不过这种目光是针对我来说，他好像不敢直视我。 老人越是这样，我就越看着他的双眼，想要从他的目光中找到一丝明显的线索，但是我却低估了老人，在他跟张州说话的空隙间表现的跟没事儿人一样，压根就没有看我这边。 对张州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回去看看拍摄的是什么东西，跟在后面掏出手机刚刚递给他，顺便将第一张照片也带了出来。 俯下身子捡起照片，就在抬起头的刹那，发现老人的目光非常僵硬的看着我手中的照片，看来他真的在期满我们一些事情。 这个时候要趁热打铁，张州已经走进了屋子里，我看着老人的表情道：“大爷，您认识这个人？” 老人脸色非常古怪的看着我，将锄头放下问：“你怎么会有这个照片？” 看来他已经有些松懈了，瞅了眼里面道：“我们要不要回房间说？” 回房间的路上我的心起伏难定，刚才那句话果然问到了门路上，但是现在要好好想想怎么撬开老人的嘴巴。 进了老人的房间，他脸色还是那个样子，看着我手里的照片没有说话。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我不能变为被动，只有主动出击，击溃老人的心理防线。 从口袋摸了根烟抽了一口，我道：“这张照片的成分我想你应该很清楚！” 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话说到这种隐晦的程度也是没有办法，关键就看老人怎么配合我说下去。但是和我想的不一样，他皱着眉叹息问：“你想要说什么？” 他娘的，刚才的主动一下子就变成了被动。沉默了一下，用抽烟的动作掩饰我的慌乱，接着又抽了两口道：“在你对我们说起三十年前的事情，当着我朋友的面我并没有拆穿你的谎言，现在就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你还要隐瞒？” 老人听到这句话身子突然一怔，脸色变得非常苍白。我心叹事情果然复杂，起身扶着他坐在床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他的手在颤抖，我也松了口气，看来这样确实能诈出来点东西。 老人用手揉了揉脸突然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我故作神秘道：“我是怎么知道的，你现在不用知道！重要是一系列的事情跟你都有关系！” “你……” “是的！”老人还没有说完我就打断他的话，虽然不知道他想要表达什么，但是直截了当的回答肯定会对他造成一定量的冲击。 “该来的还是来了……”老人囔囔自语一声，看着我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坐在凳子上越来越觉得不舒服，老人话里的意思我还不能完全琢磨出来，如果我现在开口很难把握尺度，如果说露嘴他肯定会意识到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沉默必须有人来打破，我咬牙冷哼一声道：“你一直都说只有一个人来，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而且那个问题就是你，是你在替他照相！” 说这句话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按照正常逻辑来推测，如果他真的想要骗我们，那么他跟三十年前的那个人肯定有必要的联系。 听到我的声音，老人差点从床上跌倒下来，慌张的看着我舔了舔嘴唇。看来这次蒙对了，我再次敲击道：“你在隐瞒你的事情，但是你却忽略了照片的存在！” 老人眼睛突然一亮，问道：“那你说说后面的事情！” 我诧异他的举止，刚才已经快要崩溃的人竟然能主动的问出这种话。但是在看到他眼神的时候，才知道他在做鱼死网破的挣扎。将照片再次抖了一下道：“后面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关于之前的事情对你非常不利！” 两个人对峙了很长时间，就在我的心理防线快要瓦解的时候，老人突然站起身子囔囔道：“三十年了，我一直都在自责中度过的！” 我没有吭声，静静的看着他，等待最后的回答。 老人的只言片语在一根烟的时间内说完，当时的事情让我感觉非常畏惧，丝毫没有想到一个看似和蔼的老人会做出这种有违天理的事情。 照片中的那个人老人称呼他为阿强，从他的回忆算起，阿强有十二七八岁，一个人在后山的屋子住了近乎有半年的时间。 有一次老人给他送粮食，在房间内看到了一口棺材，并且用阿强自带的相机拍了一张照片。不过在等阿强打开棺材的时候，老人看到里面有很多金银珠宝之类。 回家后他安耐不下心中的激动，想将这些东西据为己有。找了同村一个关系比较好的人打算第二天去将棺材内的东西抢过来，可是等到了那个地方，却发现阿强已经不在了，而且棺材内的东西也带走了。 同村人怀疑老人已经将那些东西拿走了，两人发生了争执，老人无奈将同村人打晕，并且安置在棺材里面。 后面的事情就是老人对我们讲的那样，从他的眼神中我没有看到一丝说谎的破绽，定了定神我道：“当你们最后去了屋子的时候，那个阿强真的不见了？” “是的！”老人道：“他不见了！” “难道你不知道他怎么离开的？”情急之下我脱口而出，可是刚刚说出来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老人诧异的看着我，唇齿微动，但是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点了根烟掩饰自己的尴尬，突然从隔壁房间传来张州的一声‘我靠’，然后就是他惊叫道：“华子，赶紧过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闻言急忙从凳子上坐了起来，朝隔壁房间跑去。推开房门，张州看着我用手指向电脑上的一张已经放大的照片，我凑过去一看，这张照片是那所屋子内的床铺，在看到照片放大的瞬间，手指一颤，夹在指间的香烟掉在了地上。张州坐在凳子上一个劲儿的吸着冷气，脸色非常难看的望着我。 床铺上胡乱堆积的被子里面，出现了一个人的半张脸。 这张脸只有眼睛以及额头，额头上的皮肤非常褶皱，好像桔子皮一样，一对浑浊的眼睛散着恐惧的目光在看着镜头的右侧。 他在看右侧？我心里一骇，张州拍照的时候，我一直都在他的左边，而根据照片的成像原理，床上的这对眼睛一直都在看着我。 从进门到出去竟然都有一对眼睛在注意着我，而且我还没有发现！ 不由自主的吸了口气，反应过来嘴里骂了声靠。张州已经将照片定格在那一瞬间，我看的心寒，急忙俯下身子将香烟捡了起来。 “看来我们是大意了！”张州有些气结，不过脸色却非常冷淡。 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我道：“现在再过去已经不行了，我们丧失了一次机会，躲在被子里面的人肯定会离开！” 张州琢磨了一下，点头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刚想说话，就看到老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张州反应没有跟上，准备将照片缩小的时候，老人看了一眼脸色再次变了下来。 张州看了我一眼，意思是怎么回事儿，我摇头示意不清楚。就在打算开口的时候，老人突然囔囔道：“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