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楼
老人这句话一说来，我跟张州同时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大脑根本就容不得有半点的思考，从进入屋子到走出屋子，竟然都被一个人死死的盯着，而且我们俩都没有发现，现在再回想起来，冷汗不住的往下淌。 多亏当时在被子内的那个人没有对我们出手攻击，不然现在恐怕已经重伤了。 老人还站在门口，我扭过头看了一眼，发现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甚至已经达到了那种面色苍白的地步。 张州正想说话，我急忙将他拦住。咽了口唾沫，装出刚才那种非常冷漠的表情看着老人道：“他是还活着！” 张州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现在也不是解释这件事情的时候。跟老人单独谈判期间已经将他镇住了，现在不能露出一丁点的蛛丝马迹来。 老人有些心惊的看着电脑上的照片，唇齿微动道：“你们看到他了？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换我懵了，刚开始之所以那么说是想从老人嘴里面套出点东西来。可是他这样不按照常理出牌的思路让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感觉张州好像在拉扯我的衣袖，下意识朝他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表情极其不自然。我心中靠了一声，难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粗略的回忆一下，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就在扭过头继续看向老人的时候，蓦然间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疑惑的光芒。 他娘的，老头儿看来已经知道我在玩他了！ 因为做贼心虚的关系，我的眼神开始不由自主的躲闪起来。老人将目光投向电脑正准备说话，张州突然站起来道：“是的，他还活着，不过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我猛地回过头，张州这一说确实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台阶。但是他根本就不明白我跟老人究竟说了些什么。 正在犯迷糊的时候，却发现张州对我挤眉弄眼，我靠了一声，心领会神，原来这厮是想要打乱老人的思路。 当下也容不得我过多的思考，再次将态度摆正后没头没脑道：“你没有想到吧？他确实还活着！” 等待着老人回答的时间内，仿佛经历了很漫长的一年。这期间我非常害怕，如果老人的回答太过敷衍，我们根本从里面推测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老人长嘘了口气，正准备说话，目光突然投向我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上。我低头一看，心叹坏事儿了，他肯定发现了什么。 还没有等他开口，我非常自然的弹动着手指掩饰自己的心虚。老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道：“我不清楚你究竟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今天已经看到他还活着，我就不会隐瞒什么事情！” 我没有妥协，看着他的双眼道：“照片上的这个人就是那个被你打晕的人！” 老人点头，我暗自松了口气。毕竟这个人曾经被老人攻击过，现在他活着的消息必定对老人冲击很大。 张州摸着脑袋戳了我一下，扭过头发现他正对我摆着口型，意思是什么个事情。我没有解释，看了下时间已经三点多钟了，扭头对张州：“你们先在这里，我现在去一趟山后的屋子那边，兴许还可以找到一些线索！” 张州想要跟我去，但是被我否决，示意他看好老人，不能让他乱了这件事情。第二次去那边轻车熟路，用了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赶到了。和我料想的一样，屋子内的床铺非常空旷，而且被子的摆放位置跟我们第一次去的时候不一样，明显是已经跑掉了。 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外面的杂草还在沙沙作响。现在时间还早，我琢磨了一会儿，最后朝前面走去。 屋子的后面是一片杨树林，杂草只有寸许高，密密麻麻的树木将前方遮蔽，看不清树林内究竟有什么。我寻思着走了两步，掏出手机准备看时间，在低头之下，发现自己身前的杂草被踏的折断在地上。 这个地方出现脚印就意味着房间中的那个人跑出来过，而且还是顺着这条路跑掉的！ 明白过来，我拍了一下脑门急忙顺着脚印的方向跑去。脚印是蔓延进树林的，当我跟进去后才发现树林内全都铺满了枯黄的树叶，脚印分辨不清楚。 就在迷茫是该回去还是继续观察的时候，张州的电话打了过来。刚刚接听就听到他非常急促道：“华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看着周围嘴里道：“在那所屋子边上的杨树林里！” “他娘的，你怎么跑到那边去了？” 我一骇，他的声音非常着急，好像我现在已经踏入了一块禁区。就在准备开口的时候，张州焦急道：“赶紧回来，老头子说那边不安宁！” 这句话刚一落尾，从身后吹来一阵冷风灌入衣领里面，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下意识朝身后看了一眼，在身后不远的一棵大树后面，此时正探出了一对眼睛静静的看着我。 这对眼睛就是我们在屋子内拍摄出来的那对眼睛，我脑子一懵，一个趔趄就摔倒在地上，手机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眼前这个人见我这个样子好像受到了惊吓，一下从树后面窜了出来，朝前面快速跑去。 下一刻我回过神来，抓起手机从地上爬起来就朝那个人追去。只感觉耳边呼呼直响，树木的繁密根本不是我这个久住城市的人可以比拟的。也不知道追了多久，前面的人影左闪右晃就没有了影子，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树林的中心地段。 前面的人影已经消失，树叶遮蔽了外界的光线，让这片树林显得异常昏暗。将手机重新安装好后看了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五点了。回拨张州的电话想要问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手机里一直提示的是欠费声音。 刚刚把手机放回口袋，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心中一喜，他娘的，果然还在我周围。 也没有多想就冲着那缕脚步跑去，树林内越发昏暗，前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却根本看不到人的影子。 直到追了有五六分钟，远处的脚步突然消失，而我现在已经来到了杨树林的外围。 那个人又消失不见了，我愤恨的在地上跺了一脚，吐了口口水正准备原路返回，这是突然看到在不远处有一座非常朦胧的房子，而简单的一眼看过去，见一个黑色的人影闪身躲到了里面。 我诧异的疑惑一声，眼睛死死的锁定那边，可是灰蒙蒙的远处下根本就看不到对面有什么动静。 现在时间最为关键，如果今天舍弃了这个机会，或许明天白天过去的时候，这个人肯定会逃到别的地方去。 犹豫了一下，最后跨步朝前面走去。 这一次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不过还在纳闷这种荒郊野外怎么会突兀的出现一栋房子。 一步步逐渐逼近那所屋子，当彻底走到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栋两层小楼。这座小楼的年代非常久远，墙壁上已经露出了砖块，上面长满了绿油油的苔藓植物。 屋子的门是木门，第一层放眼看去，只能看到一个非常小的窗户。我伸手准备敲门，可是手刚刚触碰到门上就顺势打开，看来刚才这个人进去的有些急切，门都忘记了反锁。 房间内没有窗户跟点灯，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格局，因为太黑的关系，我从口袋将手机拿了出来，一抹荧光从手中射出，将周围的布局模糊的呈现在我的面前。 里面东西的年代非常远久，看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二十一世纪的东西。桌子凳子都是那种民国时期残留下来的物件。也不知道屋子的主人喜欢这种古老物件还是没有钱买这个时期的东西，总之，这个房间给人的感觉好像一下子穿越回到了民国时期。 胡思乱想之下已经忘记了来到这座屋子的用意，身后的木门突然被外面的风吹的不停发出‘咯吱’的声音，跟着就发出一声突兀的‘啪’的声音。我被这个声音吓的出了一身冷汗，等稳定心神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屋子的左右两边没有房间，前面是一条木梯，木梯左右两边是有约莫两米的空隙，估计是房间的入口。 琢磨了一下，手机突然一灭，我心中突然一紧，随后反应过来自己很长时间没有按动键盘导致锁机。重新打开后，我小心翼翼的冲木梯方向喊道：“有没有人？” 空荡荡的屋子内回荡着我的声音，直到回音消失后也没有见人回应我。看着左右两边的房间门，我鼓起勇气朝右边走去。 推开房门，一股非常浓烈的潮气一涌而来，我急忙捂住鼻子将手机屏幕朝前面照去，空荡荡的房间连张床位都没有。 看来楼下已经被彻底荒废了，我自叹一声退了出去，继续朝左边的那个房间走去。楼下已经没有人了，我虽然知道这点，但是还是要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 在推开左边这所房间的时候，精神完全没有刚才那样紧张。房间门轻轻推开，我就将手中的手机习惯性的朝前面照了一下，还没有看就打算退出去。 可是就在手机刚刚抬起来的瞬间，屏幕上的荧光就消失。我心不在焉的按动了一下开机键，余光随意一瞥，‘靠’的一声叫了出来，紧跟着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