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西域大战

    乌孙、车师、月氏领着西域联军抵达楼烦的时候没有急着攻城，除了一些事前的准备外他们还对楼烦城进行了喊话。

    “汉使既欲重设西域都护府，何故畏缩于楼烦不前，是在畏惧我等吗？西域自由西域人做主，如今汉使鸠占鹊巢，吾等便是为解救楼烦而来！”乌孙王乌鳌在与车师王车理智、月氏王巴日交流之后上前喊话道。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我等在楼烦停留非是畏惧尔等，而是身怀利器不敢轻为也。西域苦乌孙、车师久矣，我等重设西域都护府便是应西域万民所求，此乃人心所向也。楼烦女王深明大义，闻王师至而喜相迎，宾主尽欢，何来鸠占鹊巢之说？尔等领兵围城，却是将尔等于西域的霸道展现得淋漓尽致了！西域由西域人做主自是理所当然，但尔等三国便能代表所有西域人了吗？今日除了汝三人外可还有其他国主到场？可笑尔等不识大义，民心向背而不自知也！吾等浚巡不前，便是要看看惹得西域天怒人怨的祸首及其帮凶是何许人也。如今尔等汇集一堂，也省却吾等去一番纠察有伤及无辜之嫌。尔等既来，有胆便攻城！若是迁延，覆灭之时便休怪吾等不给尔等机会了！此番征战必以尔等大军覆灭收场，勿谓言之不预也！”面对乌鳌的喊话，王七自然是一边驳斥其论点一边将大义、民望、仁义等一股脑捞到自己这边。

    眼见着嘴皮子上说不过汉使，乌鳌愤愤的哼了一声后便自退下。无论说得如何动听，战争终究要靠实力说话。胜利者的言语才是正确的！退下来的乌鳌与其余两位国主对视一眼后不再多言，只等准备妥当大军攻城，争取一鼓而下。王七眼见着乌鳌退下后，西域联军加快了攻城准备的速度，也是当即嘱咐、提醒手下打起精神做好接战的准备。

    很快，攻城便开始了！

    首先出动的是月氏的骑兵，作为西域唯一一个保持着游牧状态的国家，他们的骑射还是颇有水准的。虽然不会参与攻城，但利用骑射对城头进行压制还是可以做一做的。面对如飞蝗的箭雨，守城的王七等人显然是早有准备。只见守城士卒们纷纷紧贴墙垛将箭雨可波及的身体面积减到最小，随后便是将事前准备的木盾侧举遮掩全身。如此作为，月氏骑兵的奔射自然收效甚微，但因为骑兵的速度，城上的弓手想要对射也是无从下手。

    借着月氏骑兵压制城头的功夫，乌孙王与车师王领着手下的两万步卒迅速向着楼烦城推进。月氏骑兵眼见步卒上前自然抽身而退，战争进入到最直接残酷的攻城阶段。因为双方事前都有所准备，所以这场攻防各自的军械都相当齐全。乌孙、车师的步卒推着井阑、冲车，架起云梯、长梯便开始了攀城。因为外面有着月氏的一万骑兵又还是白天，王七等人也不敢让皇甫云灵领兵突袭破坏那些井阑、冲车，只得依靠城内的投石机、城头的重弩和火箭对这些攻城器械进行破坏。只是如此，便使得攻城方对城头压制的时间变长了些，守城的王七等人不得不在让弓兵对射的同时盯着对方箭矢的威胁防备攀城的士卒。

    在井阑的压制下，攻城的联军在一开始时便占据了上风，颇有一种随时都可能破城的错觉。好在此前招募的北凉老卒经验足够丰富，他们作为守城队伍的主心骨，领着河西走廊的降卒井井有条的进行着防御，他们视战争如种地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每一次攻防的举动让整个城头的守卒都镇定下来。尽管看起来危机重重，但城下联军的攻势始终如惊涛拍岸般声势浩大却卵用没有。

    城墙处漫天的喊杀声给楼烦的百姓、军士一种随时都会破城的感觉。他们从未经历过如此激烈的攻防战，一想到守城的只有四千人而城外光步卒便有两万，他们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随着攻防的持续，他们越发担忧联军破城后对他们进行清洗，那根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断裂开来。城内的楼烦百姓、军卒忍受不了恐惧的折磨准备夺取城门放联军入城。城中发生内乱时，王七丝毫不为所动，他相信皇甫云灵能处理好。皇甫云灵对这些事情早有准备，依着此前下达的禁令，但凡外出的百姓都被她手下的骑卒当场枭首，而冲击城门的楼烦士卒还未抵达城门处便被骑兵的突击踩成rou泥。皇甫云灵让手下带着这些首级巡游整个城池，再次重申了战时禁令。与此同时，接到通讯的楼熙也很快赶到楼烦军营安抚军士的情绪。楼熙没有想到纵使自己此前有过命令，自己手下没经历过如此大战的兵卒依然发动了内乱。而汉人对这些事情驾轻就熟的处理也让她感受到了双方力量的差距，从大汉出来的都是怪物！随着骑卒拿着人头在城内重申禁令，楼烦城中的内乱很快平息下来。城中弥漫的血气化作另一种强大的恐惧压住了楼烦百姓、军卒心头的躁动。

    原本通过望台瞟见城内动乱的乌鳌、车理智立刻加强了攻势。可片刻功夫城内的动乱便被压下，城头的守卒根本没有动摇，他们不由心中暗骂楼烦人的无用。持续的作战始终站不上城头，自己这边组织的强力攻势都未能奏效，联军的士气开始逐渐下降。随着井阑、冲车等攻城器械一件件损毁，攻城方愈发无力起来。而失却了箭雨压制的城头反过来利用城墙的高度用箭雨压制联军，这让他们组织攻势都变得艰难起来。乌鳌、车理智眼见攻城无望，便请求巴日让月氏骑兵再次用骑射压制城头，好让他们能够从容撤离。

    眼见着联军退去，城头上爆发出惊人的呐喊。听到呼喊的楼烦百姓与士卒也跟着呐喊起来，不管此刻在城头的是哪一方，这种煎熬总算告一段落了！

    城头上的王七和巡视城内的皇甫云灵在听着满城呐喊的同时都将视线看向了河西走廊的方向，那里的援军应该已经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