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把锈铁剑

    夜里，李家兄弟围坐在一起，就着微弱的油灯，注视着李青牛从水潭里捞上来的锈铁棒子，那铁棒锈蚀严重，轻轻往石头上一磕，掉了一堆泥，露出了一把三尺左右的黑铁锈剑。

    只见那剑身厚重古朴，斑斑锈迹下似乎隐隐透露着光泽，握在手中虽有沉甸甸的感觉，却再也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沉默了许久，李老三忍不住开口：“二哥，这分明就是一把普通的铁剑嘛，没啥稀奇的。”

    李老二则摇了摇头。“这祖祖辈辈告诫要祭祀这坟墓，可这坟中并无尸骨，也没其它物品，偏偏就这么一把绣铁剑。况且这坟至少也有六百年了，哪有铁器六百年还在的。”

    “兴许是这层泥土包裹，才不至于完全锈蚀呢。”

    “也有可能呢，我曾听一个客商说过，在神都有一种玄铁，千年都不会锈蚀，但那玄铁其重无比，随便一小块就得百斤以上。”

    “那这铁剑肯定不是玄铁，这么大的一把铁剑，只有十多斤，就和普通的铁器差不多重量。”

    二人正交谈间，李青牛也探了个大脑袋凑近道：“阿爸二爸，你们看出啥名堂没有？”

    李老三看着自家儿子滴溜溜瞎转的大眼睛略作生气。“你的热茶喝了？”

    “哎呀，喝了喝了，我好着呢！”李青牛不耐烦的应付着，顺手就把桌上的铁剑抓了过来，胡乱挥舞了几下。

    “我的我的！”

    李老三被白天的事吓着了赶紧道：“小牛儿，赶紧放下，伤到哪儿可咋办？”

    李老二也从思索中回过神来。“你这小子，赶紧放下！”

    李青牛却把铁剑抱在怀里退到一旁，撅着嘴。

    “这铁剑可是我发现的，又是我捞上来的。那它就是我的宝剑了！前几日我说我要做大将军，王二狗他们还嘲笑我连宝剑都没有，这回可看他们还有啥话说。咳！当初咋就没发现这铁棒子就是一把大宝剑呢。”

    李老三看他抱着不放，想起身去夺，又怕黑灯瞎火的，反而弄了伤到孩子，只得吓唬。

    “小崽子，赶紧放下，否则我就不许你去读书了！”

    这一招果然管用，李青牛只得撇着嘴放下了铁剑。李老二又拿起铁剑仔细研究了一番，还是无甚头绪，于是让李老三找来磨刀石，就着灯光反复研磨了一会儿，却只见磨下去一些红锈，剑口没有任何变化。

    “奇怪，老三你过来看，这一般的铁器，只要上磨刀石一磨，口子就会变白。而这剑磨了许久，除了一点铁锈，连划痕都没有！”

    李老三接过铁剑观察了一会儿也奇道：“果真如此，看来这铁剑还是个宝物呢！”

    李青牛一听是个宝物，那就更是欢喜，知道自己现在要肯定是要不到了。不过，只要这宝物在这个家里，自己就有办法搞到手。便也附和。

    “还果真是个宝物呢！也不枉我一番辛苦去捞他。”

    对于李青牛的故作惊叹，李家兄弟二人自然选择了无视，继续琢磨起来。

    李老二突然想起，那些往来客商吹牛时说，山上的神仙们，把血滴在自家法宝上，这法宝就能认主，散发威能。于是从发髻中拔下银簪戳破手指，挤了一滴血滴在铁剑上。

    这一幕把李老三和李青牛看的一脸懵。

    “二哥，您这是干啥？”

    李青牛也瞪大眼睛问道：“二爸，您莫不是被水呛糊涂了？”

    “你们懂啥，我在试试看，这会不会是仙家宝物呢。”

    旋即又向二人解释了一番自己的见闻。三人盯着铁剑看了半天，那滴在上面的血都凝固了，依然没有任何变化。李老二无奈的把剑扔在桌上。

    “真搞不懂，咱们老李家祖祖辈辈口耳相传的事，莫非真的只是巧合？”

    李青牛见状撸起袖子慨然：“二爸，这宝物既然是我找到的，那肯定是要我的血才起作用，来戳我的手，用我的血试试！”

    “胡闹，这割手可疼呢！”

    在李老三想来，祖辈传说中有许多都是过分神话的故事，不必当真。

    “二哥，或许那坟里原本是有尸骨的，只是时间太过久远，都化没了。”

    李老二答道：“或许是我们rou体凡胎，见识浅薄吧！”

    旋即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李老三赶紧上前抚着背。

    “二哥，您没事吧？”转头又向李青牛骂：“都是你这小崽子惹得祸，害你二爸在那寒潭里呛了水！”

    李老二气息稍缓，喘息着说：“老二，这也不怪小牛儿，我这身体我自己知道的。”

    “本来就是嘛，我都说我去捞咯，你们非要下水，现在还怪我咯。”

    “你.......”李老三看着欠欠儿的李青牛，本想说那还不是担心你，但又不大好说出口，又看看自家二哥吃力的样子，便不再搭理李青牛，转而又斟了一碗热茶递给李老二。

    李老二接过热茶，抿了几口：“好了，好了，我这咳嗽是老毛病了，不干小牛儿的事。小牛儿，二爸问你，那水潭深不见底，你是咋找到这铁剑的？”

    李老三也是好奇：“今天光着急了，忘了问你呢。你是咋找到的？”

    李青牛摸了摸头得意：“我潜下水去没一会儿就看到啦，那铁棒子满是红色铁锈，浮在水中，很好认，倒是我浮水上来时，看到一个黑影沉下来，吓了我一跳！我见是二爸，就拖着您游出来了呗。”

    李老二尴尬了一阵，岔开话题：“真的是潜下去一会儿就看到了？还浮在水中？”

    李老三则哼道：“你又胡说，这铁棒怎么可能浮在水中，而且你跳到水里很长时间了才游回来，吓死我了。”

    “确实就是啊，我一个猛子扎进去，没游几下就看到了，那棒子黑红黑红的，就浮在水中呢。哦，我想起来了，那棒子旁边还有两条小金鱼呢。我本想顺道抓回来玩，可那两条鱼特灵活，转身就游向潭底去了。我怕你们担心，这才往回游的。”

    “两条小金鱼？”

    “二哥，那水潭怎么会有鱼呢？咱们小时候可从来没见到过呢。”

    李老二则似有所明：“原来如此，要感谢祖先保佑呢！”

    李老三不解：“这怎么说？”

    李青牛则是好奇的看着李老二道：“二爸，那小金鱼莫不是咱们祖先变得？”

    “你这小牛儿就胡说，咱们祖先怎么可能会变成鱼嘛！”

    正欲叙说间，李老三的媳妇夏大莲端着油灯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