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过年

    第二天，三人乘客车回到丽临，转车二十分钟的路程，来到华香的家乡。就在马路旁的农田小道上面。

    这条马路往下开，隔着几百米就会有个乡村。

    早年还没进行现代化开发的时候，村庄之间被一座座山头隔绝，村子之间很少往来。现如今交通发达，而在村里生活的农户又稀少了。

    马路旁边下了巴士，顺着旁边的泥土小路往高处走，蜿蜒的绕了两圈。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华香家。

    她村子里的建筑大多数都翻新重建过了，而她家的还是老旧瓦砖房子。内部结构跟我老家差不多，也是进门有个宽阔的大堂。大堂旁边是客厅和卧室，大堂往里是灶台厨房、木梯前往二楼。

    唯一不同的她这整栋房子都是自家的。没有跟伯父、叔叔合盖。

    【14：45】华香钥匙打开大门，我们把行李放到杀猪长凳上面。她的mama这会不在家里，华香热情的领着我跟小妹进了客厅，端起茶壶试探水温，旋即给我俩泡了杯茶。

    坐在一张老式的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我在还没跟她母亲打招呼之前，一直全身紧张，如何自我暗示都没用。虽然自己清晰的知道，见面只是一个形式，早晚会应付过去，以后相处久了就很自然了。但还是会控制不住的难为情。

    因为自己没底气啊。

    到了晚饭时间，她mama还没回家，华香打了个电话过去。她的mama去邻居家帮忙了，在弄一种当地特有的过年食物。直白点就是一群妇女围在做东的那家干活聊天。

    华香带我来到蔬菜店，隔壁是猪rou铺，这两家店是这个村子唯一的菜场。我们买了一些食材回去自己煮菜烧饭。她的mama晚餐不回来吃了。

    吃饱后把行李整理出来，楼上我单独一个卧室，小妹跟华香住在我隔壁。行李整理齐全。没事做后，又待在楼下客厅。

    回农村的日子也没想象中悠闲。一直待到【18：30】我有些儿焦虑，坐立不安的感觉。这里没有网络，手机也没下载电影，3G网络什么也做不了，而且附近也没什么娱乐场所，自己怪难受的。

    不过好在这里距离城市不算远，徒步出去走个三、四十分钟，就来到丽临市最东边。那里有工厂、小店，还有个新建的打工人住宅区。来到那里：打车去网吧、KTV、夜宵档等地方就很方便了。

    【19：20】终于，华香的mama回到了家里。她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里面是许多艾叶饺。这属于这边当地特色小吃，在大多数的传统节日都会做。

    她的mama姓周，面容苍老，给人庄严的感觉。一米五八的个子，身体羸弱，穿着一件白色梅花纹路的老式衣裳。略大的服饰显得手臂更加细长，挺直胸膛走进客厅，面带微笑的跟华香打了声招呼。

    “周阿姨好！”我急忙站起身子，笑脸相迎道。

    “你是小凛吧？华香经常提起你。”周阿姨目光从华香身上收回，朝我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华香走到她mama身边，接过袋子将物品拿到厨房去。周阿姨缓缓的走到沙发旁，正襟危坐，双手放在腿上。

    我坐在她身边，跟她介绍了一下小妹，随后便谈起了我家庭状况。我也没瞒着她，用含蓄的方式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这不是自己想博同情，而是以后是要跟华香一起生活的，她迟早要知道的。

    周阿姨也没什么反应，跟我聊起了上次借钱的事情，对我的经济状况也掌握了十之八九。她很感谢我愿意借钱给她家，语重心长的说我可以称得上是她家的恩人，对我感激涕零。我连忙不好意思的跟她客气道。

    拘谨的在客厅内聊着天，周阿姨也是看出我的腼腆，没怎么再问我各种问题。母女俩好好的唠起了家常。

    到了【20:10】依次洗漱后上楼休息，农村晚上都会很早睡，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三人来到楼上，没有她mama在身边，我放松不少。她的母亲天然带着气场，言语中姿态总是端着，给我无形的压迫感。

    毕竟跟自己没血缘关系，自己第一次见这种长辈，紧张是难免的。

    三人开始观摩华香的私人物品。一些照片书籍这些类型的东西。在卧室待了很久才各自回床入睡。

    【05：45】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叫醒华香一起下楼，打算为家人做顿早餐。

    芬州带回来的有一些熟食，比如火腿、酱鸭什么的。这些食物周阿姨，小妹都会吃。华香不吃，我只要不是现做弄得腥味很大就能接受。像要我杀鱼杀鸡，现在的我就会受不了。在厨房工作，大多数食材半成品，也不会给我带来什么工作压力。

    我把一部分熟食拿出来切片，跟鸡蛋一起蒸，调了碟蘸料，把昨晚的剩菜加热。在华香的帮衬下，一顿早餐很快就搞定了。

    周阿姨在我们快忙完的时候也起床来到了厨房洗漱，我让华香上楼叫醒小妹。等到人齐，早就胃口大开的我美味的吃着米粥。

    “周阿姨，你是身体不舒服吗？”半夜睡觉的时候，我楼下的房间就是华香mama的卧室。我隐约听到她不断地发出呻吟声。这会儿我看安静的饭桌，想找话题聊聊，脑子一热，没组织好语言就问了出去。

    “晚上睡觉吵到你啦？我这老毛病了…”周阿姨叹了口气，有些儿感慨，华香接过话茬问道：“妈。是不是风湿病又疼了？”。

    “嗯嗯。每年冬天都会发病，忍一忍就过去了。”周阿姨有气无力的说道。

    “风湿病吗？那要不搬到楼上住吧？住在一楼不是湿气更重吗？”我这知识储备量极少的脑子，开始飞快的思考着这病怎么才能医治。

    想掏出手机查一查，又觉得这动作不合时宜。怕让周阿姨误会自己心无挂碍的玩起了手机。

    餐桌上就风湿病的问题聊了一会儿。也都是一问一答，有来有往的家常话。毕竟周阿姨这病也有五、六年了，很多方法都试过。

    吃饱后来到客厅休息，华香依偎在我的身边，见我低头随意的按着手机键盘的按键，她也就没找我闲聊。随后我们三个开始自顾自吃着零食玩着手机。

    我内心却总想为这家做点什么。这个想法越来越浓烈。我终于站起身子，朝着客厅里面的房间门口走去。

    拉了一下门内的开灯绳索，里间卧室瞬间灯火通明。这是华香mama睡的房间。我在门口扫视里面的格局，嘴里哼着歌掩饰自己起伏不定的内心。

    看了几眼看不出个大概，我索性直接走了进去，来到一张大床前，我俯身下去，捏起床单看了一下铺的厚不厚。

    对这个大致有点了解以后，我快速的走出房门，关了灯。坐回位置朝身边的华香问道：“华香，我网上查了说风湿病可以用电热毯驱寒，你mama的床就一层棉被会不会不够暖和，要不要我们去市里给你mama买张电热毯？”

    “以前我也问过她。只是我mama睡这样的床习惯了，她们这代人就习惯硬撑着受苦。给她买电热毯估计也不去用。”华香听到我这么说，无奈的笑了笑回道。

    华香的话一语中的，瞬间就让我对她mama有了刻板印象。

    家长们的性格，下一辈的孩子是很难改变他们的。习惯了吃苦的大人就怎么都不愿意享受，享受惯了的大人看什么都觉得碍手碍脚。

    我没继续在这个话题聊下去。要是有机会去市里，再考虑给她mama买点实用的东西吧。过年的年货在芬州买的差不多了。好像也没必要为了买件电热毯，就想着法子从村里返回市里。

    到了中午，知道华香回家的同龄人都来家里做客。最后就剩下一个女孩子留在她家里，比她小两岁，是她的堂妹，跟她十分亲密。

    华香跟我性格还真是一模一样，一些志趣不同的朋友她也是不怎么搭理。放假回来也不去找朋友玩，就待在家里。

    她的堂妹叫诸平安，性格开朗，主动问起了我跟华香的关系。都是同龄人没什么拘束，很快就我们几个开始有说有笑。

    我有意找点休闲活动一起娱乐娱乐。四人来到楼上，在我的床上打起了扑克。

    正好这次买的糖果其中有一种价格很贵，数量很多的小软糖。倒在床上四个人平均分配。之后扑克玩三打一，就赌大家自己手里的糖果。

    边吃还能边玩。小妹趴在床上，我坐小凳子上跟小妹对立，华香跟平安都坐在床沿。

    一直玩到晚饭时间，周阿姨催促我们开饭了，我们才下楼。本来我内心有想过下楼帮忙做菜烧饭的。不过打牌四个人，缺一不可，也就没有给周阿姨打打下手。

    平安是个很天真单纯的女生，饭桌上因为有她气氛变得融洽许多。平时华香不怎么跟mama聊天，她只会时不时目光温柔的看着我傻笑。这给我整的也挺不好意思。

    晚上平安提议出去逛逛，我自然不会反对。

    四个人来到马路旁边开始散步前行。

    马路上，有一些小孩聚齐在一起玩着鞭炮，也让这条道路没那么冷清。往市里方向走个四百米有十几个塑料棚并列搭在那儿。

    类似一个个小卖部。四、五月的时候专门有人在这棚内卖草莓。现在春节临近白天还会卖水果，到了晚上就摆夜宵。

    这倒是意外之喜。我对夜宵是有瘾的，回来还觉得没机会吃烧烤了，没想到这里就有。今天必然不能错过。

    这些摊位有卖凉皮、奶茶、瘦rou丸，烧烤等各种小吃。虽然布置简陋，一个摊位就只能容下两桌客人，不过过来吃夜宵的人不会多，勉强都能让客人有地方落座。

    我们先是点了四杯奶茶。虽说是奶茶，其实就是水果调料粉泡的饮料，比如西瓜味珍珠奶茶、柠檬味珍珠奶茶，葡萄味椰果奶茶。用材很劣质，但味道还不错。偶尔喝一次也没关系。

    然后又点了四份凉皮，都拿到隔壁的烧烤摊位。又在烤摊点了好几份荤素搭配的烤串。

    凉风飕飕，吃着辛辣味十足的烧烤，别有一番滋味。

    “小月，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吃的那个烤全羊吧？什么时候我们再去吃一顿。”大家聚一起，我总觉得要带头说点什么。看着手里的五花rou串，我想起了上次跟小妹吃的烤羊rou，真的是回味无穷，微笑的看着小妹聊起这事。

    “记得呀！那还是我第一次吃烤全羊，去那里路程很远吧？”小妹也是很向往那家的烤rou。

    “也不一定要去那里吃，只要知道附近那里有就可以去吃了。丽临应该是没有这种地方，不然咱们四个可以去吃。”我惬意的想着，回来度假嘛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听说女人街有一家烤rou自助很不错，凛哥可以带我们去那里请客。”平安吃着蘸料特多的烤串，满嘴的油渍，听到我的谈话开口笑着提议道。

    “那可以呀。明天吧，今天咱们就在这吃了。”我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回道。

    又继续买了饮料点了一些烤串。我的食量根据胃口来决定的，这会儿心情很好，不免想多吃几口。

    我们悠闲的坐在棚内吃吃喝喝，这确实是一种特别的享受。随后旁边一个喝的有些醉醺醺的赤裸男子吸引了我们的注意，跟那个卖煎饼果子的阿姨发生了口角。

    好像是说不让加里脊rou，阿姨就说拿出来，男子非要重新做一个，阿姨怕惹事非就答应了。没想到男的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最后还把之前的那个鸡蛋饼给摔在地上。

    我们就在旁边挺着身子皱着眉头看着戏。如果是之前的自己，说不定就上去劝架了，但是现在的自己却不敢惹祸上身，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再加上自己功力尽失，下黑手还行，正面逞能的底蕴完全没有。

    周围看戏的人挺多的，场面也进入了白热化状态。阿姨已经在帮他重新制作了，见他还糟蹋退掉的饼。停下了手中的活，嘴巴也硬气了许多。

    阿姨家的独子也在旁边，见到男子嘴巴不干净，还想动手，他急忙挡在母亲面前，推了一下男的。男的瞬间开启暴走模式，好几个拳头砸到了这个还是学生的孩子头上，这名孩子当场倒地昏厥了过去。

    男子看着躺在地上的孩子还不解气，又是往他脸上狠狠踹了几脚。

    卖鸡蛋饼的阿姨大哭的朝那个男的扑去又被男的拳打脚踢。

    周围的人都是一群懦夫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的。

    “哥，你不去帮帮嘛？”在小妹的眼里我是无敌的，觉得我很早就该上场了。

    我也是热血沸腾，听到小妹的话我怎么能坐得住。快步的走了上去，护住了打人男子。这个男的也是打疯了，甩着我抓住他的手，嘴里还骂了句我的父母。

    我脑子瞬间爆炸，直接给他来了个弯臂锁喉，扎着马步，把他的身子往下压，随后往旁边一拽，他直接就摔倒在地上。压在他身上什么也不管了，朝他头上猛地砸了好几拳。

    几拳下去以后，他只能躺地上‘哎哟哎哟’的哭啼着。

    我全身紧绷，双手打的有些颤抖。低沉着声音，让华香打电话报警。